第二十三回 死生无常

二十三

文武终于在寒假前回到了学校,回学校后,他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大声喊到:“我要让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挂科,这让小六和乐乐天惊讶的下巴都掉到了脚面上。这让文武更有信心了,他游刃有余的穿梭于美女扎堆的小卖部、图书馆、操场边,然后还可以和刹那热火朝天的网恋。

乐乐天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是从自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真正开始的。其他的时间全是象无脊椎生物那样活着而已。

考试结束后,学校的人开始忙着大包小包离开学校,秦胜是早让赵瑾拉走旅游了,小六也回酒吧驻唱去了,宿舍里就只剩下了乐乐天和文武,文武是不想走,乐乐天是看文武不想走决定陪着文武。

这天,是阴历的十五,文武披着大衣站在阳台上看月亮,乐乐天也穿着羽绒服陪着:“文武,你哪来的这么好雅兴啊?冻死了。”

“你看月亮多美啊,又大又圆”,文武说。

乐乐天从来没有见文武如此深沉过,似乎也被他感染,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很美!”

“只可惜,他美丽之后便会消失。”文武叹道。

“下个月还会圆啊!”

文武转头看着乐乐天说:“是啊,月亮可以做到的,人是做不到的。”

乐乐天知道文武在感怀人生,一时无言以对。

“乐天,我件事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文武态度坚决。

“好!我答应你!”

文武静静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以我的名义和刹那聊天,鼓励她好好活下去,一直等到骨髓配型成功。”

乐乐天只感觉眼眶发热,他已经不敢看文武,因为看了,眼泪就一定会流出来。“我答应你又有什么用,你坏事做绝,哪个地狱敢要你,还是你们互相鼓励着好好活吧。”说完,乐乐天装作镇静的走出了宿舍。

他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却又不能让文武听到。

“我会把我的QQ密码发到你微信上。你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

乐乐天想到了现在空空如也的教学楼,于是他躲进了教学楼,痛快的哭了一场,直胸口再也不气闷了才回宿舍。

第二天,校园里开始传播教学楼闹鬼的故事,说是有人真切看到一个飘忽的白影在教学楼出没,而且会在月圆之夜哭的特别凄厉。

寒假很快开始了,乐乐天又开始了他寻找党培之旅,他始终感觉党培依然在这个城市里,只是机缘未到,他始终未能见到,他甚至到庙里去拜佛求签,但老和尚让他捐了不少香油钱后,说了很多莫名高深的话,最后撂下一句机缘未到,算是对乐乐天一个交代,也恰好合了乐乐天自己本身的想法。临出庙门时,乐乐天听到有香客议论这个老和尚在市里青春广场算过2年命,算是实践派的。

这几天小姨来到家里,但和乐乐天的母亲吵得很厉害,小姨是铁了心毕业后去支援西藏,更是铁了心跟着大刚,据说大刚已经报了名去西藏参加反恐。乐天妈每天絮絮叨叨不过就是儿子不听话,妹妹不听话,儿子姥姥什么都不管。

这时乐乐天会站出来力挺他小姨,“小姨,我支持你,自己决定了的事就勇敢去做,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乐天偶尔去看看文武,因为文武身体每况愈下,不便出门,文武的父母也闭门谢客,让文武静养。很多时候,乐乐天还是在网上和文武扯蛋,以确定文武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乐乐天一直忙着和父母四处拜年,没顾得上和文武聊天,回家后,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来,发现文武没有骚扰他,乐乐天想,这小子一定是和刹那聊的开心,把朋友都忘了。这时,小六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沉默了两分钟后,乐乐天的心开始下沉。

“乐天,文武走了,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乐乐天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信,我不去,他不会走的,不会的……!”

乐乐天拒绝参加文武的葬礼,大年二十九,载着文武的殡仪车来到了殡仪馆,乐乐天避开人群偷偷来到殡仪馆,在远处,他认出了文武的妈妈,那个女人已经哭的站不住,需要人搀扶。乐乐天长叹一声,“原来都是真的。”痛苦的压抑让他头重脚轻,他脆弱的似乎一回头就能看到文武,听到文武坏坏的邪笑。然而当他回头时,后面什么都没有。终于,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在寒冷的冬日里,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边大哭,一边狂奔,鲜有的路人会用诧异的眼光看看他然后远去,毕竟在殡仪馆附近看到一个痛苦的人也不是太稀罕的事。

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狂奔、恸哭,直到身上没了力气,摊在路边。这时,四周鞭炮声此起彼伏,快到了晚饭时间,人们都习惯性的在放鞭炮、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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