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探查，终究无果。
姜离两人回到奇巧阁时，已近黄昏。
“禀告乾长老，甲字零二号的主人查到了，是一位练气后期的修士，身份背景没有详细记录，乃前任掌柜一手操办的。”
一名小厮捧着本厚厚的账目，紧随其后。
提到上任掌柜，姜离印象颇深，那个圆滑事故的胖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只听乾长老冷声道：“办事不利，死有余辜。”
“那位胖掌柜死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是被仇家杀掉了。”
乾长老随口说着，却难掩厌恶之色。
他本就不喜圆滑之人，事后还查出他滥用职权，做了不少有损奇巧阁利益的事。
再加上老阁主出事，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当然，一些平时受了不少胖掌柜贿赂的人，更不想阁内追查下去。
只要不查，大家都是好人，便草草安排新任掌柜了事。
姜离不会细问，当日初进奇巧阁，胖掌柜的作为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长老，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徐掌柜吧。”
“唉，也好。”
二楼隔间。
徐掌柜处于昏迷状态，呼吸稍显平缓，却仍未摆脱性命之忧。
姜离看着他虚弱的模样，不免深思。
他不知道两大势力的恩怨到了何种地步，从山魁帮为了石家兄弟之事来寻仇，不难看出其睚眦必报。
为何会放任徐掌柜逃跑？
“小友不必过于忧伤，有老朽在，以灵气护住掌柜心脉，可保一时。”
“此事已通知阁主，相信他老人家此刻已经派出丹师前来救治。”
乾长老看姜离眉头紧皱，一脸忧色，只当是他与徐掌柜交情匪浅，便出言安慰了一句。
“我在想，那两个人我见过，可不像是善茬，徐掌柜是如何拖着残躯逃回来的？”
“这......”
乾长老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这个事情。
姜离眼尖，徐掌柜长袍下似乎有什么闪烁着寒光。
他用眼神示意乾长老，衣服里面有问题。
姜离不会傻到亲自去检查，万一里面是敌人留下的陷阱，或者有丹毒残留在上面。
他是很珍惜性命的。
乾长老当即领会他的意思，大手一挥，长袍裂开一角，随即一分为二。
“护心甲？”
如此普通的防御符宝，乾长老自然见过，其防御力有限，练气后期的一击足以震碎它。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姜离，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姜离在见到护心甲的那一刻，心中了然。
“这甲是我炼制的，它有些特殊。
用师傅教我的方法，在上面附着我的灵气，炼制的时候还加入了一些冰属性材料，所以有反击和延缓速度的效果。
我想徐掌柜应是趁着对方反应延缓之机，使用了逃生手段。”
他很自然的隐瞒了自身灵气的特殊性，上次拿出飞刀时，乾长老便有所怀疑。
护心甲数量太多，不可能再说是师傅所赠，只好大方承认自己炼制。
闻言，乾长老一惊。
初见时对方还是一个刚入门的练气时，不到一月时间便能炼制中级符宝。
该说此子天才呢，还是他背后那位师傅太过逆天。
“如此，奇巧阁又欠小友一个恩情，阁主也十分感激尊师，希望当面酬谢，不知道尊师现在何处？”
姜离明白，两把飞刀上的灵气应是帮到了老阁主，至于救命是不可能的，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乾长老此时旧事重提，八成是想请他那编造的师傅前去救治。
“家师喜欢云游四海，莫说我不知行踪，就是知道也无颜见他老人家。”
“小友这么短时间便已达到中级练气师的层次，还能活学活用，怎能说无颜面对恩师呢？
叫老朽说，该是光耀师门了才是。”
姜离赶忙摇头，连称不敢。
“姜小友师出名门，倒让老朽有失敬之嫌。
老朽年少时，也曾游历天下，这种在符宝内注入灵气的本事，世间少有，却也有幸见识过。”
乾长老话说一半，一招手取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打开酒葫芦猛灌一大口。
“嗝，痛快。”
姜离一愣。
他学过许多炼器基础法门，知道一般达到法宝的层次才能承受灵气，符宝注入灵气会撑爆材料。
像买给胡小黑的法袍，本身是高级符宝，便只能在表面画上阵法。
而炼制时注入灵气，是他偶然发现的，原本以为是他灵气特殊，或者长生鼎自带的一些效果。
如今，听乾长老的话，这中本事少见，但确实有。
再联想到姜玉给的护身玉，也带有一丝灵气。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是家族传承的炼器法门。
姜离陪着笑脸，凑到乾长老身前。
“长老，跟您说实话，我是师傅云游时收的关门弟子，他老人家倾其所学，却对师门之事只字不提。
他日若回归师门，自然不忘长老提点之恩。”
乾长老闻言，满意点头，又灌了一口酒，这才开口。
“那是我二十岁那年，游历至大周最繁华之地，邂逅了一名少女......”
“现在不是您老忆当年的时候，抓重点说。”
乾长老很不满被打断，哼了一声，继续道：“快说到了，那少女便是当地铸宝门的小姐，那晚我们俩......”
姜离满脸黑线，谁要听你说这些。
“她姓姜？”
“萍水相逢，哪知姓名。”
“老不知羞。”
若不是打不过对方，姜离真想阉了这老家伙，名字都不知道就办事。
不过铸宝门三字，他已记上心头，即便不是自己的家族，也有一定的关系，将来一定会去拜访一番，
乾长老像是没听见，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年轻时的风流往事。
“长老，通过徐掌柜的事，我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山魁帮盯上我了，而与我接触最多的便是徐掌柜，我怀疑......”
闻言，乾长老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简单思考了一阵。
正色道：“你想说，他们的目标是你，徐掌柜是受到了牵连？”
“不，奇巧阁人多势众，山魁帮不敢造次。
所以盯上修为低微的我，很有可能是逼问徐掌柜的下落。”
姜离：开玩笑，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己找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