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梦醒

梦中的月亮很梦幻,月光像是雪一样洒在他们两个身上。

他们像是坐在黑夜的海岸,看着这个平静的,漆黑的世界。

“梦里的月亮好好看。”张亚楠依靠着顾寒的肩膀,看着眼前梦幻的场景。

“好看是好看,但梦也该醒了。”

顾寒抱起张亚楠,身上一魄亮起,一声犬吠从顾寒的身后传来。

“尸狗魄,是家门犬。”

顾寒吹了一声口哨,尸狗向着他摇了摇尾巴,叫唤了几声。

“去!带路去!”

尸狗的耳朵竖起,鼻子在地面嗅来嗅去,然后向着天台外的虚空走去。

“它要掉下去了!”

怀中的张亚楠惊呼,不过顾寒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没有阻止尸狗。

尸狗的爪子落在了天台外的虚空中,每落下一步空中就会留下一个脚印,像是阶梯一样在空中回转着通往天空中的月亮。

“你恐高吗?”顾寒看向怀中的张亚楠,轻声地问道。

“嗯。”

“那你就抱紧我,不要向下看。”

说完,顾寒跟着尸狗的脚步走上了着虚空的阶梯。

梦幻般的月亮上满是旋涡般的痕迹,随着高度的攀升,尸狗的叫声也越来越频繁了起来。

月亮在他们的眼前不断的放大,旋涡般的痕迹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而此时他们才发现,天空中的这个月亮竟是由白色的丝线组成的,像是一个毛线球一样。

尸狗的耳朵不停地左右摆动着,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向上的脚步也越来越快了。

顾寒向下看了一眼,原本的公寓天台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不断蔓延上来的黑暗。

路走到了尽头,丝线组成的月亮近在眼前,顾寒伸手去触摸却发现这些丝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竟是向着他的手缠绕过来。

尸狗跳起将丝线咬断,然后向着顾寒大叫。

尸狗的脚步越来越快,顾寒紧跟其后慢慢的翻过了这个月亮,月亮后面出现了一扇木色的门,上面挂着一张门牌号——203。

“到了。”

顾寒回头看向身后,白色的丝线犹如有灵智的小蛇一般向着他们冲来。

但他很是淡定的推开了门,门后是两张靠北的床,房间里的布局和他们在民宿的房间一模一样。

关上门,顾寒将张亚楠放到了靠窗的那张床上,紧闭的房门缝隙中钻进了很多白色的细丝,但是却无法靠近他们。

“这些丝线是什么?”

张亚楠蜷缩在床上,有些惊恐的问道。

顾寒看着门口处的白色丝线,阴沉的说道:

“我觉得这些可能就是‘魇’。所谓的无色无形的煞。”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要醒过来。”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醒过来。”

说完顾寒走到了张亚楠的床边,伸手放在了张亚楠的脑袋上,一股热流冲进了她的脑海里。

紧接着困意瞬间袭来,张亚楠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看着已经熟睡的张亚楠,顾寒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着此时还在门缝里蠕动着的白丝,顾寒闭上了眼睛。

“梦魇......”

......

哑!

乌鸦的翅膀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让已上三竿的太阳没那么耀眼了。

感受到体内健康的七魄,顾寒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张亚楠。

张亚楠也醒了,只不过眼角的泪痕证明她睡得并不安稳。

“我梦到你了,顾寒。”

“我也是。”

顾寒起身下床,喝了一杯凉水。

“这一晚算是因祸得福了,咱们可能见识到了魇真正的模样。”

“这可是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发现,我们可以在《邪祟图录》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张亚楠没有避开顾寒,直接坐在床上穿上了衣服。

“英雄救美的感觉怎么样?”她打了个哈欠,睫毛上沾了几滴泪珠。

“还不错,要是救的美人不在我怀里哭哭啼啼的就好了。”

“像这样?”

窗外的清风帮着她顺理了一下长发,两只细嫩的手慢慢攀上了顾寒的脖颈,柔软的峰峦紧贴在顾寒的胸膛上。

湿润的风从张亚楠的口中呼出,挠的顾寒十分的痒。

这个与他紧紧贴合的女人,真的是个善变的人,时而强势,时而柔弱。

即便是他这个柔韧的皮球都要因这份善变的蹂躏而撒气了。

可不管她怎么强势,他都总会记起那份不轻易见到的柔弱的一面。

张亚楠的笑容远比窗外的太阳吸引人,独属于她的汗香顾寒已经嗅了好几遍。

他回想起了梦中师傅告诉他的话。

道法不是虚假的自我安慰,是寻求自己的道路。

而如今他的道路中已经走进了一位常客,甚至可能在往后的一生中都会陪伴着他的人。

顾寒回过神来,他听到怀中的张亚楠正像个小狗一样贪婪的闻着他的味道。

“你是属狗的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闻一闻和梦里的闻到的味道一不一样。”

“闻够了吗?”

“还没有。”

张亚楠抱紧顾寒,把脸深深的埋在顾寒的胸膛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谢谢你。”

“什么?”

“我说!谢谢你顾寒!”

这次的声音格外大,张亚楠的手有些不太老实的在顾寒的背后摸索着,脸上还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样。

“我喜欢。”张亚楠小声的说道,“喜欢这个味道。”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属虎的,你就是属狗的!”顾寒无奈的说道。

“哼!顾寒,我饿了。”张亚楠小声的说道。

“想吃什么?”

“咱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

窗外的黄花村格外热闹,似乎没有人度过了噩梦般的夜晚。

两人洗漱完并肩走到了楼下。

昨天就死气沉沉的民宿老板趴在前台上熟睡着,好像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一样。

看着老板天灵盖上冒出的阵阵黑气,顾寒知道“魇”已经侵入了黄花村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这位老板似乎对“魇”有些免疫力,听到两人的动静,老板抬起了头,顶着黑眼圈看着两人。

“你们来退房的?”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会突然猝死,所以过来看一看。”

“你们两个还挺有精神头的,这段时间来黄花村的人基本上都是些睡不醒的懒猪,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旅游的还是来睡觉的......”

老板唠叨了几声以后又趴回了桌子上,鼾声很快便响了起来。

“......”

两人对视一眼,顾寒伸手一挥将老板头上的黑气卷走抓在手心。

这些黑气大多是散乱无形的,与胖子的父亲所中的黑气不同,这些散乱的黑气更像是为了让他们的命魂活性降低,从而让他们变得嗜睡,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个‘魇’似乎是在排斥外来人。”

顾寒抿了抿嘴唇,似乎事情和他的想法有所偏差。

这种让人患上嗜睡症的煞似乎拥有着很高的灵智,甚至能区分开哪些是外来者。

离开了民宿。

张亚楠走在街边,手里拿着杯甜粥,她已经重新找到了那份属于旅游的热情。

跟在后面的顾寒自然也是过上了“左拎右包”的感觉。

路上两人遇见了很多像是睡不醒的人,而那些黑气就像是从天幕上落下的丝线,在操纵着黄花村的每一个人。

“看来这个村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她打了个哈欠,疑惑地说道:“可是如果这里这么危险,为什么能变成旅游村啊?”

“可能以前这里很安全,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魇出现的吧。”

顾寒提了提手里的包,环顾着这个在慧眼下十分阴森的村子。

“或许这里应该叫噩梦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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