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挈儿,这是怎么了?”

“我”走至挈儿身边,扶起挈儿,挈儿欲推却,然,见了“我”,竟是停了手。

“不愿活下去了么?”

挈儿颔首,不言。

“你还爱那公子么?”

“恨。”

挈儿如此说时,声音是沙哑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恨意很深,这便是,爱越深恨亦深么?

“我”一笑,言:“永世纠缠与永世不见,挈儿选吧。”

挈儿听闻,一愣,却是不做言语,低垂首。

“我”见此,续言:“既然觉得自己爱错人,那么就不爱便是,何苦累了自己永世?”

“公子这是告知挈儿,选择永世不见么?”

挈儿终是出言询问,抬首看着“我”。

“我”仍是笑,抚了抚挈儿已然凌乱的长发,方才言:“挈儿愿如何,便如何。”

“放不下。”

“那,把血与泪混合吧,我为你,留下这份情,化为湖。”

“我”这么说着,挈儿像是中了法术一般,接了“我”忽地拿出的刀,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划下。

直至挈儿失了意识,终是死去的时候,“我”才挥了挥手,瞬时,湖成。

“我”站在湖前,一笑,言:“情,为何物?可笑,可笑...”

如此言,“我”聚了水,抬至唇边,却是没有喝下去,放下,闭上眼,喃喃自语后,便是不见了。

眼前一切随之消失,身前的,换成了幽垣,他很是担忧的看着我。

“幽垣,你会恨我无情么?”

幽垣摇首,不明所以。

“昨日,明知白炙出事,仍不探望白炙的行为,让幽垣觉得我可恨,薄情么?”

幽垣不语,未摇首也未颔首,只是看着我。

我一叹,终是个结,就像是前世,未尝挈儿的情,却是后世喝了下去。我不愿在今生,留下一个结,累了后世去还。

“我是薄情的,然,如若顾及紫阳又顾及白炙,伤的,却是更深。”

如此解释着,幽垣仍是不语,让我有一丝紧张,幽垣不原谅,总会让我不安的。

许久,幽垣伸手牵了我的手,拉扯我走至林中,缓缓的走回镇上。

直至走至土瓦房前,幽垣方言:“沐儿,我不恨你。”

听闻,只觉松了口气,便是随着幽垣,走进了土瓦房。

大厅中,紫阳和白炙正坐在桌边饮茶,似是在聊些什么,神色间并不开心,想必聊的话题很沉重,我们走至,便停了话。

“凤姬呢?”

我出言询问,也趁此抽回手,走至紫阳身边坐下。

“后屋。”

紫阳看向我,回答间,对我一笑,很是炫目。

细看紫阳,他额间的胎印似是又浅了一些,微叹,好不容易挨过昨日,然,今日,紫阳必是又要复发的,该如何做,才能避免?

如此想,看向白炙。白炙亦是看着我的,对我微微摇首,并不说话。

白炙也没有办法么?难道紫阳,要每日每日受这种痛苦么?思及此,只能叹自己,为何如此无能?如若我能回到前世,或者如若我能记起前世之事,那么,便不会如此束手无策吧?不为天地所困,超越因果之人,心中总是念想着这句话,然,到底是怎样的自己,存于这天地中。

“沐儿,无碍的。”

紫阳似是看出了我的哀叹,一笑,伸手抚上我的发,轻声安慰着。

“无碍?紫阳,答应我,如若觉得难受,便吸了我的精血。知道么?”

紫阳摇首,很是坚定的说:“无论多痛,我也不会伤害沐儿的。”

闭眼,不答。倘若紫阳失了神智,又如何知晓,他所伤害的,是否是我。

思绪间,听闻脚步声,睁眼,凤姬缓缓从后屋走至,手中提着包袱。

“公子,凤姬已然准备妥当,是否启程?”

皱眉,并不喜凤姬这样变相的催促,然,只是颔首,起身,牵了紫阳,走出土瓦房,并不责怪凤姬。

白炙与幽垣,很是自然的随着我们身后,不言。

走进清雅森林,不久,便见了那面湖。

“挈儿...”

幽垣叹息的声音传来,回首,看向幽垣。

幽垣看着湖边,眼中的,竟是悔恨?是恨自己,在五百年前,无法拯救挈儿么?

随着幽垣看向湖,清澈见底的湖,又怎会让人联想到,那是挈儿的血与水混合而成?那湖边黯然落泪的女子,只言一声恨字的女子,还有最后,每一刀每一刀,决然刺入自己身体的女子,在投胎前告知幽垣不要恨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爱,又是多深刻才会在此,制成那清澈见底的湖?

未及细想,眼前竟是看不清了,有丝慌乱,握紧了紫阳的手,然,为何感觉越来越不真实?竟是觉得身边的人,不是紫阳,更甚者,觉得紫阳已不在身边?

恢复感觉时,一看,这是何处?四处都是花儿,花群中有一湖一亭,亭中立一人,全然不识之人。

“少爷。”

是凤姬的声音,凤姬唤那人为少爷,回身,无任何人,难道,我又入了凤姬的回忆中?

很是疑惑,那眼前之人缓步走至身前,温柔一笑,言:“凤姬,怎地不在侵天旁边照顾,到了此处?”

如此,便是确认了,自己已然在凤姬的某一处回忆中。然,又是如何进入的?仍是不解。

“诸葛公子命凤姬前来告知少爷,佳艳小姐已然在诸葛公子的住处做客。”

感觉到声音虽是镇定的,然,有一股怨恨缠在胸口。

那人听闻,笑意更胜,言:“佳艳来了?凤姬速速带路。”

欣喜之色全然显现于神色中,胸口的怨恨越来越深,这便是凤姬千年前的思绪?那公子对凤姬无意,凤姬一厢情愿间,竟是出了怨恨之意?

随着凤姬走动,经过许多地方,有富丽堂皇的大厅,有弯曲的长廊等,然后,停留在一间房前,那人带头推开了门,门里,有两人,一人是前世的我,一人,竟是挈儿?

一惊,眼前一切随之模糊,再看清时,紫阳疑惑的看着我,询问:“沐儿,这是怎么了?”

连忙回首看向凤姬,凤姬仍是落于白炙与幽垣身后,低垂着首。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会无缘无故进了凤姬的回忆?为何凤姬与挈儿,成了同一时间之人?凤姬不是等待千年了么?

“怎么了,沐儿?”

幽垣也是如此问,我不语,只是细细的看着凤姬。

“沐儿...”

随着白炙的轻唤,白炙走至我身前,用那双白色的眼看着我,却是满脸的疑惑之色。

许久,紫阳问:“看到什么了?”

白炙摇首,言:“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的我,思绪已然混乱,不解一个一个连着袭向我,为何进了凤姬的回忆,是如何进入的,竟是连凤姬本人也不知?挈儿又是如何成了那佳艳小姐?难道也是挈儿的前世,如若如此,又有何关联?这一切,似是有一根线联系着,然,我找不到那根线,很是慌乱。

“沐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幽垣也随之走至我面前,那一瞬间,竟是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猫。

惊吓到,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深呼吸,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忽地,白炙似是想到了什么,走至我身前,抓紧我的双肩,对我言:“沐儿,静下来,跟我念:浮云已去,真相自出,何为担忧,为何担忧,自是天地无所困,无所慌乱。反复的念这句话,沐儿。”

“浮云已去...”

摇首,念不出来,脑间隐隐做痛,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脑中不停的闪过这五个字,很是慌乱。

“我来。”

紫阳如是说,推开了白炙,伸手抱住我,在我耳边言:“浮云已去,真相自出,何为担忧,为何担忧,自是天地无所困,无所慌乱。”

闭上眼,靠着紫阳,听着紫阳如此言,竟是下意识开口:“浮云已去,真相自出,何为担忧,为何担忧,自是天地无所困,无所慌乱。”

如此念,竟是觉得慌乱感慢慢降下,便是不自觉,续念。

“浮云已去,真相自出,何为担忧,为何担忧,自是天地无所困,无所慌乱。”

“浮云已去...”

正当准备复念第三边时,脑海间真是闪出了浮云渐渐消失的模样。

“真相自出...”

言罢,不知为何,竟是真的明了,刚刚那一切是为何了。

“何为担忧,为何担忧...”

脑海中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睁眼,白炙与幽垣正担忧的看着我,一笑,续言:“自是天地无所困,无所慌乱。”

那份奇异的感觉全然消失,我松了口气,轻轻推开紫阳,对紫阳言:“无碍。”

紫阳也是松口气般,对我一笑:“你真是吓坏我们了。”

不言,终是明了,这便是所谓超越因果,天地无所不能之人的本事。

“刚刚是怎么了?沐儿?”

幽垣言罢,白炙却是已然皱了眉解释:“前世的沐儿,偶尔,也会如此,双眼渐渐失神,神色慌乱不已。记得我第一次见,沐儿便是如此反复念着这句话的。”

“怎么会这样?”

我一笑,抬首,看向蔚蓝的天空,如若真是天地无所不能之人,为何我困于这乱世之中?虽如此疑问,却是再也不敢细想了。

一声鸟鸣传来,随之言:“无论前世是否拥有记忆,我只不过是,堕入轮回的,超越因果之人。”

呼呼,进展慢,进展慢,狐狸困扰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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