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踏七品

在李鸿儒的心中,他很难去真正理解到李靖。

说是一码事,做又是另外一码事。

诸多人嘴上忠君报国,但真要事落到身上,而自己又有选择权时,那时还能不能忠君报国就是另外一回事。

文武元神踏入九品的李靖确实有了选择权。

即便不依靠大唐朝廷,以李靖的实力也能雄踞一方。

若是事情沦落到李鸿儒身上,李鸿儒不免也会叫囔一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继而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他的格局只有这么大,难以做到李靖削元神,依旧辅助朝廷镇压周围诸国,慢慢去挑选继承人。

说李靖是愚忠也罢,说李靖看得远顾全大局也罢。

从数年前到现在,李鸿儒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本性,难于做到李靖这种地步。

他看着前方容颜苍老而又削瘦的李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开始向对方探讨学习。

李鸿儒能去李靖府邸走一走,但也只是去走一走看望一番,难于让李靖如此坦诚交流。

李靖对授学之事似乎拥有各种审核条件,除非达到了心中的门槛,才会有着自如的教授。

不仅仅是他,侯君集、徐茂功、苏烈等人都不例外,难有人获得李靖完全的授学,而是进行了针对性的授学。

但在眼下,李靖似乎有着全盘的托出。

只要具备相应的能耐,就能从这份画宝中获取相关。

“您终究是过于忠心朝廷了!”

李鸿儒说上一句,恍然又想起画宝的使用次数有限,难有什么人可以从画宝中完全获得李靖的修行能耐。

这让他不禁摇了摇头。

不论是对他而言,还是对唐皇,阎立本、阎让等人,在画宝中获取的裨益会有限,只能做相应的借鉴。

这是一种看得到拿不着的全盘托出。

李鸿儒略有惋惜。

阎让和阎立本两人擅画,偷学会有限。

李鸿儒不知唐皇看到是什么感受。

大抵是如他一样,或感觉更糟糕,又或能从中感知李靖的心态。

文法、武技、兵法,行军打仗战略。

在这副画宝中糅合的元素太多。

有听讲,有相互辩驳,有对战。

李鸿儒只觉思维中似乎有着某种触通。

他此时侵入画宝之中,宛如分身的修炼一般,不论他在画宝中有什么增进,回归本体后带来的只是相应的感悟。

他手持鸦八剑,脚步飞踏,身体陡然化成六道声影。

无数密集的剑雨纷纷坠落。

剑雨的中央,李靖长剑颓然落下。

“此剑甚好!”

李靖的声音传来,李鸿儒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宛如秘境重归人间界的浮光掠影,他眼前光华闪过,又呈现出了阎立本等人。

“我的画!”

阎立本一声大叫,李鸿儒这才看到阎立本手中的那卷画宝仿若鲜花凋零,笔墨之中的神采齐齐褪去。

“亏亏亏……大了!”

阎让指指画宝,又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他此前就有猜测李鸿儒对弈的画面,猜想对方遭遇侯君集和李靖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但他不曾想到李鸿儒靠着透入的元神斩了李靖的画魂。

这是二十四臣变成了二十三臣。

虽说画宝都有使用次数,但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次数来得如此之早。

“收不住手!”

李鸿儒坦然。

在最后两副画宝中。

与侯君集的对弈是手忙脚乱,但最终能稳住压制,转而有着退出。

但在与李靖的对弈学习中,他难于掌控到节奏。

两者实力压制到一定程度时,他的战斗结果就是如此。

李靖的强更多是在于兵法的万人敌,而并非个人厮杀。

在元神七品的阶段,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能略胜一筹。

“耗费如此多心血才画出卫国公,唉!”

阎立本重重叹息上一声。

“你也别以为我们小气,我们创作一幅画宝确实太难了,被人轻易挥霍时会让我们心中掉血,你们从来不懂珍惜,只是随意当成……”

阎立本叹息,阎让则是唠唠叨叨,他刚欲教育李鸿儒,随即见得对方嘴巴一张。

轻微的呵气声中,李鸿儒的神情有些呆立。

一道血色光华率先从他身体中透出,而后一道蓝色光华升起,又有青色的光芒萦绕。

三道光芒不断交织,又夹杂了金光、紫气、橙黄之气混杂。

只是顷刻之间,李鸿儒身上五彩光华一阵阵上下闪烁。

“王学士这学了什么?”

“李学士莫非学了婆罗门手段不成?”

阎立本喜欢称呼王学士,而立本则是感觉李鸿儒改的名字拗口,依旧有着维持原来的称呼。

两人提及的都是一个人。

元神突破的次数有限,被外人见到的机会也不多。

两人此时有些好奇的看着李鸿儒身上闪烁的光华。

“难怪我眼中交织的色彩是如此之多,原来他体内真有多种力量”阎立本吐槽道:“这压根就让人看不清楚啊。”

“这要如何修行?”阎让奇道。

体内多种力量并不怪异,修文者体内亦不乏气血力量,嫁接妖力者不乏青气诞生。

但要呈现到李鸿儒这种场景则很难。

在李鸿儒的身上,数股光华的质地几乎是一模一样,有着齐头并进。

“文武之道的修行太难”阎立本道:“他这元神修行有些像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意味,只是不知道他极限在何处?”

修行的极限几乎困扰着每个大修炼者。

大伙儿都知道人间界的修行有九品,但自己能不能修炼到九品则是难言。

涉及个人认知和修行的不同,元神品阶在后期几乎宛如天堑,难于去触摸极限。

不断的修行,也不断懵懂的前行。

在这种修行中,勤勉等品质有用,但又不能发挥决定性作用。

有人大幅度前进,有人原地踏步,有人慢慢向后。

李鸿儒如今三十岁,这种年岁到七品修为者并不罕见,大多属于天资不凡者。

但文武双全到这种程度者则是屈指可数。

倘若在大唐朝廷中数一数,数完李靖到侯君集,数完侯君集便落到了李鸿儒。

但在七品之后,李靖熬了很多年到八品,又在近七十岁时踏入九品。

而侯君集则是熬到四十六岁踏入八品,而九品还未展望,就沦落了下去。

李鸿儒有继承这两人修行的架势,这不免让阎立本有兴趣。

“他现在应该属于朝廷一线的大修炼者了,这实力还要什么极限”阎让道。

阎让说话时不免有些酸溜溜,但也让阎立本连连点头。

文武双全的元神虽然属于九品行列,但战斗力并不在正常统筹的范围内。

李鸿儒此前就能力拼李道宗,如今只怕是要略胜李道宗一筹了。

这就是朝廷一线的战斗力。

实力到李鸿儒这种地步,足以位列朝廷之上,修行的极限已经不再显得重要。

甚至对很多朝臣而言,李鸿儒此时的实力就代表着诸多人梦想中的极限,属于一辈子追求的目标。

“关系搞好点,他以后在朝堂上说话的份量可比咱们哥俩重!”

阎立本指指处于蜕变中的李鸿儒,低低说了一声。

这让阎让亦是点头。

相较于他们这帮画画搞工程建设的,能文能武能征战的李鸿儒显然会拥有实权,话语权比重会不断增加。

若李鸿儒从太子重臣一举越为朝堂重臣,两人并不会有任何意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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