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古董店,藏书室。
在一个小隔间里,老爹坐在一张古朴的檀木桌前,身上还是一成不变的黄色羊毛衫。
林德坐在对面,虽然知道老爹不会发现他的身份,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老爹,你的茶。”天色渐冷,成龙端来新沏的红茶,给老爹倒上,也不忘给林德一杯。看了一眼桌旁的两人,随后离开了小屋。
“阿德,前几天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老爹眼神清明,操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老爹,大部分都理解了,但是一些细微的操作,还是有些不明白。”
“已经足够了。”老爹点了点头,毕竟才几天而已,简单的表示肯定,但没有给予太多的鼓励,“试试看。”
林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以精神力调度法力形成魔法回路。他缓缓地伸出手,一团微弱的火焰悄然出现在他手心,但很快就失控地熊熊燃烧起来,向四处蔓延。
薪火,这个法术级别很高、比较复杂,但没有强大的破坏力,特点是亮度高、只要成型就可以生生不息,古代经常被一些法师当作照明手段。
因为难度不低,装逼指数中等偏上。而现在有了电灯的普及,薪火的实用性被法师逐渐摒弃,但是由于其中包含的魔法回路很全面,被用作中级教学法术。
老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你的控制力的问题,再来一次。”
法术的失败在林德意料之中,他再次闭上眼睛,不断调整呼吸,努力保持法力频率的稳定。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火焰悄然升起,如同一团舞动的精灵跳跃着,但是在撤去魔法中引导的精神力后,薪火还是崩溃了。
“很好,已经成功了一半。”老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赞赏,“你的天赋和短板都很突出,灵魂坚韧,精神强大,对于那些有着天赋要求威力强大的古代魔法,上手极快。
但相应的,你对于魔法精细的控制就差了不少,这导致,你对于近代魔法和现代魔法的学习,进度被搁置。
这个应该和你的性格和早期接受的传承有关。
记住,魔法的掌控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和不懈的毅力。”
说实话,这几次的教导中,林德天赋的表现老爹很满意,他早期学习的魔法应该来自于古代巫师的传承,导致其魔法风格和现在有极大差异。
古代巫师并不注重境界的打磨,而是专注于法力的积累,老爹最开始才会对林德有一个资质平平的评价。
林德在老爹心里,已经从略有天资,变成差点被野巫师耽误的好苗子。
魔法的境界在现在的魔法界已经细化,分为学徒、法师、大法师、宗师、大宗师。
林德现在就是法师,而老爹是宗师。
幸好林德现在境界低,法力的深厚也是好事,要是突破到大法师,风格定型,那就麻烦了,到时候重塑根基,对老爹来说也是麻烦事。
“谢谢您,老师!”林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老头终于被攻克了,不枉自己在这个偏僻的唐人街浪费四五年的时间。和老爹搭上关系,那就是和正气搭上关系,最近他发现自己的人身形态下,表面的黑气中已经有正气若隐若现了,虽然和黑气不能相提并论,和灵魂中的本源黑气更是萤火与大日的区别,但是这也是好的开始。有正气背书,这样后面谋划起来也更方便。
林德想过,不妨师慈徒孝几十年,人类自有寿命的天堑在,黑气巫师刀龙是明朝时期人,用尽办法也就活了两三百岁,现在都还在追求永生。
老爹现在七八十,在正气的加持下可以多活一段时间,顶多四五十年,快的话二十年就能把这老头磨死。而这对于恶魔不死的生命面前,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等下我让成龙给你找几本魔法风格变迁的书籍,你回去好好看看。”老爹将林德身上黑气的变化也看在眼里,听到林德的称呼,抿了抿手中的热茶,没有反驳。而林德见到如此,脸上笑容更甚。
自此跟随老爹学习,林德就开始思考两种不同学派的魔法:一种是粗糙、暴力而强大的恶魔神通和恶魔魔法,另一种是精细、复杂但相对弱小的现代魔法。
恶魔魔法对于天资要求极高,不仅需要恶魔的视角观看魔法的运行,还需要强大的体魄支持体内汹涌澎湃的法力,人类就算侥幸入门,也可能会被自身法力撕碎。
现代的人类魔法,对于法力的运用更加精细,它需要细腻的手法和极致的专注,虽然弱小,但却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说起来林德在啸风和西木的身上也见过这种特点,虽然和现代魔法的风格完全不同,但是对于法力的精细运用确实如出一辙。
恶魔中,也不全是蠢人啊。
现代魔法或许没有恶魔魔法那般惊人的威力,但它却是一种温和而细腻的力量,抛开对于纯粹力量的追求,见微知著,能够让恶魔换一個角度,更好地理解自然与宇宙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