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秦珍珍知道这场相亲被陈红文一搅和,大概成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想相多少就相多少,我一天相三个,我使劲相!”

“我看你能找个什么玩意。”陈红文冷笑地在人群里锁定了孙卫国,变得狐疑起来,片刻后指着说:“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姓孙的劳改犯吗?”

秦珍珍都惊呆了,冲着他喊:“你别胡说。”

此时,秦向水和方素也坐不住,同样震惊的站起来,抓着做媒的王大娘问情况,“王妹子,你真介绍个劳改犯给珍珍?”

旁边的秦小梅抓着自己的挎包,左看右看,显然也受到了冲击。

王大娘支支吾吾。按理说要是受到污蔑,孙卫国这边的人应该跳起来解释,但现在他们也默不做声。

见此状况,陈红文更加断定了,嘲笑地对着秦珍珍说:“珍珍,你也太天真了,他这个头型都剃的见头皮。再说要是各方面都没问题,也不会介绍给你,你是漂亮,漂亮又不当饭吃,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都不懂。”

秦珍珍冷冷地瞪着他,红唇咬的白了一片,她推开陈红文,走到孙卫国一家面前,低头询问:“我要听你们说,是不是这种事瞒不过,我也不可能和劳改犯谈对象。”

半晌。

王大娘才压低声音,感到很没脸道:“珍珍,不是大娘骗你,卫国家有服装厂是真的,家中很有钱,就一个儿子,服装厂以后也是他的。”

秦珍珍深深吸了一口气,靓丽的脸因为愤怒而染上红霞,一指大门:“王大娘,你们走吧。”

“……大娘下次给你找个更好的。”

媒婆的嘴果然也是骗人的鬼。

孙卫国一家与王大娘一起走了,整个屋子顿时空了一大半。秦小梅看了一场戏,把带来的板凳收拢收拢,想着往后不能再找王大娘介绍对象。

再对比自己昨天相的那个,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秦小梅:“珍珍姐,二叔二婶,我也走了。”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陈红文,“陈同志,七点钟了,再不去学校就晚了。”

陈红文没搭理,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笑着说:“珍珍,我有点话和你说,我在外面等你。”

秦珍珍置若罔闻,收拾桌子上的水杯,还有一地瓜子皮。水杯里倒映出她没有表情的脸,秦珍珍不禁想,她最近是怎么了,一直在倒霉。

难道她真的那么差劲,相亲也只能捡劳改犯?

不不不,秦珍珍立刻摇头,驱散了这个想法。她家庭普通,却也清白,上过高中,人不懒还算勤快。话说回来,要不是当初勤快的要顶班妈妈没法去的工作,也不一定会丢掉教师工作。

秦珍珍打扫完了地上的狼藉,秦向水已经去上班了。她在现在去上班,和继续托人帮自己介绍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先去塑料厂上班。

其实她请了半天的假,不过既然来得及,就先去上班。

走出门,却看见陈红文还没走,堵在她停自行车的前面,引得大院里的人频繁去看。

秦珍珍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和陈红文说,推了自行车想从他身上碾过去。被陈红文按住了自行车把。

秦珍珍恼怒,“有屁快放。”

陈红文一下子笑了,并不拿她的生气当一回事,语气柔和道:“珍珍,昨天找衣服时候我就后悔了,我们认识多少年,关系不是轻易断的了的。我还想着你,你别生我的气,等我上任,马上给你安排工作,没位置我就想办法调走一个。”

秦珍珍因为他的反复和脸皮厚而倒胃口,“哦,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陈红文;“昨天我太冲动,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单纯劲,咱们和好吧。”

秦珍珍歪头,黑黝黝的眼眸里充满了审视,“你那个老师的女儿呢?”

陈红文下意识想转动手腕上的手表,摸了个空,他还不知道手表已经在二手市场了。“我压根不喜欢她,之前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爷爷是书记。不过我也不能轻易得罪她,再等两个月,就找个借口和她分了。”

“我可以带你见见她,你就假装是我表妹,别说老师职位,往后评优什么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清晨的风哗啦啦灌进秦珍珍的耳朵里,她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耳膜仿佛也在滋啦啦响。

陈红文自己自己当扒着鸡蛋缝的苍蝇还不够,还想带着她一起去?

一辈子没受到过这种侮辱!

秦珍珍一把推动自行车,碾过陈红文的脚,陈红文的皮鞋被碾瘪,当下抱着脚哎呦叫唤。秦珍珍眼睛又瞥见几步之遥不知道谁放了个泔水桶在外面,就抄起来,劈头盖脸的朝着陈红文浇过去。

淡黄色的液体,混杂很多豆子,把陈红文淋了透,一颗豆子甚至粘在他的眼镜镜片上,水顺着西装下摆滴滴啦啦的淌。

秦珍珍骂他:“你去死吧!我还要相亲,今年就要结婚,杂种才和你和好。不看看你这幅恶心模样。”

不顾身后又喊又叫的陈红文,秦珍珍自顾自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

她现在改主意了,上午不去上班,发动所有认识的亲戚,还有大院里的叔叔阿姨,都来帮她组织相亲。

一个相不好,那就靠数量,相上二三十个!就不信没有一个比陈红文条件好。

这样想着,秦珍珍顿悟,又绕回了大院,把陈红文带来的两包衣服放在自行车上,拉到二手市场卖掉。

这回卖了17。百货大楼里称上一大袋好糖果、饼干,又买了盒装牛奶,挨家挨户委托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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