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掌印见我应如是》全本免费阅读

小桃惊了惊,以为她在说笑。

但见她神色肃穆,全然不像玩笑话,还认真得很:“是他拘着不让我们挪窝,那我们便自己走。”

小桃心惶惶,轻轻拉住她:“您可别吓奴婢了。”

“大胆天下可去,小心寸步难行。”姜归虞揉揉太阳穴,“是他不守信用在先,我怎能被他继续祸害下去……”

小桃虽觉得有道理,但依旧认为私自逃离有风险,说道:“司礼监本就一手遮天,您就算真的逃了,也难保他们不会捉您。”

姜归虞沉默了,刚亮起来的神采,转瞬便恢复黯淡。

确实如此,任孤罗连工部的人都能串通好,就算陛下也能算作他的傀儡,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管的?

皇宫就像一个樊笼,自父兄死后,便以保护之名屡屡推着孤单凄惶的她入险地。

先后欲加害她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任孤罗又精心编织了无数谎言,让她耽于享受,接着在她能出笼那天将出口彻底焊死,要她也同他一起困于此地,沉-沦致死。

她绝不会!

要说自己所做的恶事,无非是爱搂钱,把他当财主一样挖空心思等他掉金币,但他掉的都是假的。

“我要去探探口风。”姜归虞长叹了口气,“回头我找人,变卖一些出去。”

她迈进屋里,小桃心里担忧,也跟着她一起进去,见她爬上了床后便没动静,竟犹如躺尸一般,盯着纱幔,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醒神汤药放在火上煨着,浓绿色的药汁嘟嘟冒泡,小桃将火捅灭,端去桌上放凉。

“如果父亲还在,这个点我们应该全家团聚在一起用饭,饭桌上一定有一道地三鲜。”

姜归虞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小桃,叹息悠长:“怎就成如今这般了?”

险些饿死,还遭皇伯父玷污,逃出御书房那龙潭,又入了司礼监这虎穴。

以为册封后便是光明的生活,却仍是这个管束了她将近半年的“大牢”。

小桃眼眶发酸,奈何想不出话来安慰她。

探了探温度,端了碗到床边说道:“姑娘,您把药喝了吧,昨天刚晕倒过,切不可再动气了。”

姜归虞乖乖转过来,瞥见药碗里冒着绿色的泡泡,干呕一声,死透了一般仰躺下去。

她耍着小脾气:“不喝不喝,看着像有毒的。”

小桃哭笑不得:“司礼监托太医院开的方子,功效比其他药好得多,您就放心吧。”

不提还好,一提到司礼监,姜归虞就捂着耳朵滚来滚去:“又是他!他还想管我到何时?”

恐怕从御书房里逃出来,被他捡到那一刻,他就盯上她了!

全部就像一个漫长的死局,从她相信他开始,她就被圈进局里了。

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把床摇得吱吱乱响。

“姑娘您想开些,任掌印束缚得了您一时,那也束缚不了一世啊。”小桃把药放在边上,仔细盘算起来,“您以后还要说亲嫁人呢,他肯定不会一直管着您的。”

姜归虞还真寻思了一番,猛得坐起:“有道理,要不我现在就找个人嫁了吧。”

也不是不行。倾慕她的北地世家公子一抓一-大把,她如今又是郡主,上哪都是香饽饽。

小桃被她想一出是一出的德性给弄怕了:“但您现在还寄不了信,先前寄出去的信都是司礼监那边收了再给奴婢的……”

当初她也没料到这些都在司礼监的掌控和监视之下,只觉得有内鬼泄露。

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清楚了,把信递给别人那一刻起,自家姑娘和沈小公子的交流便无处遁形。

即使包着信封,里头的内容也被泄露了个一干二净。

“没关系,我找三公主就行。”姜归虞摆摆手,伏在枕边,“接下来要干不少事,早些休息吧。”

当真疲惫极了,因着昨天那通不合礼制的行径,自己那处至今都还酸软着。

满窗树影绰绰,如张牙舞爪的鬼魅,雪森森的齿,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吃入腹。

她心神疲惫,一-夜浅眠,就算是睡梦中也能梦到任孤罗指着废墟说那是她新家的噩梦。

事在人为,姜归虞睡醒时但见天光微亮,远处天际泛着淡淡的蟹壳青色,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小桃还未醒,她静悄悄换了新衣,梳妆打扮了一番,趁着人少便匆匆去了司礼监。

求人要有副求人的样子,更要好好问清楚他究竟为何这么做。

姜家向来以德服人,她在赌他不会不讲理,能心软些多给她点金银财宝也行啊……

随便抓了个小太监,向他表明自己的来意,对方顿时领悟,躬着身,用余光打量了她几眼,边道:“请殿下跟我来。”

一声殿下把姜归虞喊出一身鸡皮疙瘩,表情僵硬地由他引路。

不知是不是对这个头衔期盼已久的缘故,别人这么叫她,她就不免想起自己的金尊玉贵来,便情不自禁耍些在家才有的大小姐脾气。

但今时不同往日,无论何种情况都得收敛着些。

司礼监占地颇大,先是走了许久,再是爬了数层楼,直爬得人气喘吁吁。

“这里请。”

他给她指了个方向,她看见一门,走近敲了两下,听见屋里说“进”,她才试探性地推门。

爬了那么多层,满额细汗,姜归虞伸头张望,但见任孤罗正端坐翘头案前,桌上像是公文的东西高高垒成一座座山,将他环绕其中。

她还是头一回来司礼监找他,担心自己显得唐突,况且前些日子他们还行了那种事……

她磨磨蹭蹭地挪过来,仔细观察着他神色。

任孤罗一言不发,兀自批着公文,经由朱笔写出的字迹如钩如画。

姜归虞望着出神,在想他这手字倒是比沈裕的好看,沈裕虽然练了字,但他好像更喜欢在纸上画小乌龟,有次给她的信里画了半面乌龟,问她觉得哪只好看。

还是不如任孤罗的,都说字如其人,那他一定是最最表里不一的字。

她看了片刻,感觉他批的有点像奏折。

每次只写一个阅或览,偶尔批复上几句话,姜归虞眯着眼,略微辨认清上头的字,越发确定这是奏折。

陛下久不理朝政,权柄旁落在司礼监,眼见着一封封奏折经由他手,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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