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
夏油杰一阵恍惚。
从他选择叛变那刻开始, 甚至都想好日后会与曾经最好的挚友为敌，梦想创造出一个他认为的‘大义’，消灭那些本不该存在的猴子们。
亲手埋葬自己的青春, 彻彻底底踏上一条不归路。
直到——
他倒在五条悟的面前，一切本该烟消云散，却没想到他的身体会被那头不明生物趁机霸占，对方甚至想用他的身体来牵制住五条悟。
“…………”
他好像直到死亡都在和五条悟敌对。
他还能再回去吗？
夏油杰叩心自问。
不可能……无论是过去，还是当下，他和五条悟之间始终隔了一条深渊，谁都跨不过去。
夏油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心底里始终残存着一丝无法轻易说出口的期望。
“杰——”
五条悟许久没有从小奶团口中得到回复, 便猜测到夏油杰可能在逃避问题，不由得再次出声叫道。
他确定夏油杰就在这里, 以灵魂的状态看着他们，只是很可惜他无法亲眼看到夏油杰。
不然——
他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不错。
至少，夏油杰的灵魂还存在不是吗？
一刹那间，五条悟想了许多, 记忆回到一年前, 他亲手杀死自己挚友的那一幕。
五条悟一阵恍惚。
“…………”zusu.org 茄子小说网
虎杖悠仁有些不知所措, 他好像听到了关于五条老师与挚友的那段过往，顿时纠结要不要避开, 毕竟这不是他能听秘密。
然而他怀里还抱住一个小奶团。
这种时候到底要继续听下去, 还是选择回避？
就在他要出声时, 大脑里忽然响起两面宿傩嘲讽的声音：“臭小子, 听下去。”
他大爷想听五条悟的八卦。
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想听八卦和他虎杖悠仁有什么关系呢。
“五条老师, 不如我——”
话都还未说完，五条悟回过神来，打断他的话。
“不用，悠仁留下来吧。”他眨了眨眼睛，脸上除了笑容，看不出其他的情绪，然而虎杖悠仁依然敏锐察觉到他极力隐藏的复杂情绪。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夏油杰和五条悟闹翻的事，在咒术界根本算不得隐秘。
虎杖悠仁这才感到松口气。
“音音累啦，坏蛋叔叔还要和杰杰说话吗？”小奶团揉了揉眼睛，刚刚替夏油杰解释了一番他现在的情况，小孩子精力有限，现在便开始感到有些疲倦。
揉了揉眼睛后，小奶团转头埋在爸爸怀里蹭了蹭。
“爸爸~音音想喝奶。”
小奶团蹭得两只小揪揪都有些散乱。
虎杖悠仁先是替她重新绑好两只扭扭歪歪的啾啾，抱起她放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嗯？还想喝吗？”
他想了下，养娃手册里貌似没有限制纱音瑠喝奶的次数。
“爸爸去泡奶，音音等一会。”
闻言，五条悟下意识抬眼看了眼自家这位可爱的学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状态了。
良久后，夏油杰从沉思中回过神，他刚想开口答应，忽然又感觉到体内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感，这是他要离开前的前奏。
夏油杰眸色暗下去，只能压下那到嘴边的话，话锋一转开口道：“悟，抱歉。”
“还有——有不明咒灵霸占我的身体，他们准备封印你。”
“更加详细的事，或许你可问问胀相。”
他要提醒五条悟千万别被‘夏油杰’的躯体所迷惑而中计，没有人会比他更加了解五条悟这家伙。
一旦看到‘夏油杰’出现，就算五条悟只有一瞬间的走神，那也让对方得逞了。
“我得走了，这次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出现——”
夏油杰一阵恍惚，连他都无法确保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五条悟。
没过多久，他的灵魂开始呈现消失，他知道自己下一秒便会回到本体身边。
“悟，我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
虽然是以这种形态，不过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五条悟眉头紧皱，他看不到夏油杰，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感，尽量让自己别吓着小奶团。
“杰，你要走去哪里？”
小奶团同样好奇。
这时，虎杖悠仁刚泡好奶走出来，重新抱起沙发上的小奶团，调整好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后，便把奶瓶放到她手中。
小奶团赶紧吸了几口奶，忽然挣扎起身跳到地面上，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上前想要一把拉住快消失的夏油杰，然而小手却直接穿过他的身体。
小奶团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鼓起腮帮子，奶声奶气道：“杰杰留下来陪音音玩呀。”
她抱住奶瓶，仰起头水葡萄般的大眼睛注视他。
“音音会保护杰杰，所以杰杰留下来陪音音吧。”
刚刚的话她听不大懂，不过她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夏油杰要走了，这次还不知道他会离开多久。
矮墩墩的小萝卜丁连他膝盖的高度都不到，就这样宣誓着会保护他。
夏油杰瞳孔蓦然轻颤。
目光越渐复杂，他蹲下来大手轻搭在她的头顶摸了摸，语气温和道：“抱歉，我无法留下来。”
虽然当初本就是抱住利用的心态，希望这只能看到他的小奶团能把消息传达给五条悟，甚至不惜以‘找到父亲’这点来诱惑她。
让一头特级幼崽主动去接触咒术师。只要她的运气稍微差点，估计就会死在七海建人的手中。
这些心思都是黑暗的，他也不准备告诉小奶团。
他甚至并未设想过以后还会继续和小奶团接触下去。
毕竟……连他都不清楚自己这种状态能够维持多久。
又或者——因为，他是个糟糕的人。
室内没有人出声。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很清楚看见小奶团的尝试捉住某种看不见的物体。
从她的视觉，两人隐约能猜到夏油杰最精准的位置。
“为什么呀？”
纱音瑠歪头，小脸上满是不解。
“是因为只有音音看得见杰杰吗？所以，杰杰感到无聊了吗？”
动画片虽然看多了，然而纱音瑠还不是很了解成年人的想法。
在她的理解里只有太过于无聊才会想离开，就像她无聊时也想到外面玩。
她皱了皱小鼻尖，踮起脚尖，颇为努力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虽然又落空了，不过小奶团也不介意，童音又软又甜。
“可是音音想你留下来呀。”
“音音不喜欢那个杰杰，音音更喜欢你哦~”
她虽然还小，却自带区分善恶念头的天性，小脑袋逐渐分得清两个夏油杰。前者身上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恶念和压迫感，那让小奶团感到不舒服。
所以，她下意识的更加喜欢眼前这个夏油杰。
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静悄悄地注视他，乖巧等待他的答复。
夏油杰垂放在身侧的手指轻颤，看向眼前的小奶团，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掀眸看向那两个似乎似乎没打算劝说的咒术师，心里满满无奈。
不开口也没关系，反正他等会就自动消失。
“…………”
时间滴答滴答流走。
一分钟后，夏油杰感到不对劲了。
他刚有一种即将消失的感觉，然而这会那种感觉已消失。
这说明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无端端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奶团跑过来捉住他……捉住？！
夏油杰捕捉到脑海里一闪即逝的灵光，垂眸看向小奶团，忽然就想笑出声了。
原来是这样吗？
所以，他能够出现也是因为小奶团吗？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而已，毕竟没有证据证实这点。
眼下，或许他可以通过各种尝试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好吧，我留下来陪你——”夏油杰敛起眸底的复杂情绪，装作有丢丢为难，脸上也露出一抹落寞：“不过我需要音音的帮助。”
这次，他连称呼都变了。
小奶团还未来得及兴奋出声，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双眼瞪得极大，小手指扭在一起，小脸露出一抹苦恼，奶声奶气道：“杰杰不能一直麻烦音音啦。”
“杰杰是成熟的大人，得学会照顾小孩子。”
“…………”
虎杖悠仁：“噗嗤——”
他差点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这话他昨天刚听七海建人说了一次，没想到小奶团就这样记住了，还懂得用来怼人。
五条悟：笑得好大声 Jpg
夏油杰掀眸看了他一眼。
“真拿你没办法。”夏油杰无奈叹息，嘴角微扬起：“我留下来。”
“好耶！杰杰答应留下来陪音音啦~”
纱音瑠兴奋地转身扑进虎杖悠仁怀里撒娇。
虎杖悠仁抱住她，亲了亲那粉嫩的脸蛋，赞道：“音音做得真棒！”
小奶团害羞埋在他怀里嘻嘻笑了声。
五条悟笑够了，墨镜遮挡住下的眸中露出一抹喜悦，他知道夏油杰会留下来就够，至于其他的——
他还有许多时间去寻找各种术式，总归会找到一个能够看见夏油杰的方法。
而夏油杰所说的那些话——
五条悟眸色微沉，默默记下，并且准备回去后揪出那头竟敢霸占夏油杰身躯的不明诅咒。
他的视线转移到躺靠在虎杖悠仁怀里，捧着奶瓶咕噜咕噜地喝的小奶团。
各种思绪和猜测再次浮现。
然而，脸上却没显露出半分情绪。
这个小奶团虽然有咒力，不过还是太弱小，像夏油杰所言那般，询问胀相是最好的结果。
一时间，几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只有电视机继续播放着卡通片的声音，小奶团吸得很认真，溜圆大眼睛却紧盯住电视荧幕。
体内的两面宿傩注意到这点，不耐烦指挥虎杖悠仁：“喂——臭小鬼，关掉电视。”
喝奶就喝奶，还看得目不转睛？！
大爷对于小奶团的习惯感到非常不喜，要是他能出现，估计就是直接揪起来扔出去了，虽然里梅每次都会重新把她捡回来。
虎杖悠仁：“…………”
这是什么等级的渣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