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捏着纸页边角的手不断用力，初晴在日记里除了姜似雪几乎没有提过其他人，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司若尘一来，餐厅经理就立刻安排了姜似雪送餐。
餐厅的地契虽然在姜似雪手里，她依旧要求服务生的岗位，在这个岗位上才能做到心安理得。
“来了。”
男人冷冰冰的眸子在她身上淡淡扫过，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姜似雪看到司若尘为了仅仅愣了一下，随后便将菜谱放在司若尘面前，她拿着记录仪器垂眸等待。
菜谱没动，男人也没有动静。
姜似雪抬眸看过去，对视上一抹强烈而又复杂的目光。
猝不及防，她被拽住了手腕，直直拉到了桌子的日记本前面。
“初晴的死，究竟是不是你？”
男人声线低沉，眼底带着红血丝，他暴怒又烦躁，像是随时都会发怒的狮子。
姜似雪的脸快被按在了日记本上，她当然清楚，这就是法院宣判时的主要依据，是司若尘恨她入骨的本源。
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姜似雪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感情波动。
她努力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司若尘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开了她站在一旁盯着她，就像在看垂死挣扎的困兽，冷漠无情。
“初晴，是我的错。”姜似雪有条不紊地收起来菜谱，语气像是普通聊天一样轻松。
果然，这几天他对她的好只不过黄粱一场梦。
该醒了。
“姜似雪，如果不是你，你可以说出来。”
陆鸣送来的那些文件他看过，也联系过监狱那边，确实有人在背地里指使，只是这件事做得隐蔽，就连他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楚。
那些人对姜似雪的折磨，分明是在往死里整她，可她竟然活下来了，也算是一个奇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问了一遍，好像自己对姜似雪的清白也有一丝难以重视起来的期待。
“是我，是我把初晴推下楼的，她才会死。”
姜似雪放下菜谱，抬头坦然地和他对视。
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期待，没有希望，也没有不安。
她似乎是懒得反抗，任人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姜似雪想，三年之前她从未了解过司若尘，在牢狱的三年，她才真正了解他。
除了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情感，触怒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琥珀色的瞳仁中倒影出男人情绪失控的过程，他握着她的胳膊，质问她为什么谋害自己的亲妹妹！
她的淡定也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肢体上磕碰的疼痛仿佛和灵魂剥离，她被男人拖拽着出了餐厅，摔进了车子的后座。
司若尘要和她离婚。
结婚不到两天，他们一定是洛城婚姻存续最短的夫妻。
“这次彻底断了吧。”姜似雪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老茧，喃喃自语。
这个城市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或许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或许，在没有人认识她知晓她过去的地方，她能真正地重头开始。
可是车厢狭小，她的话还是清晰地落进了司若尘的耳朵里。
“想滚就滚。”
后视镜里，男人的目光充满厌恶。
至于过去的两天他的温柔，姜似雪一点也没有想去探究的想法。
他终于愿意放过她了，姜似雪心头松了一口气。
民政局。
办事人看着结婚证上的日期，怀疑地看着两个人，余光扫过姜似雪手腕上的淤青，顿时明白了什么，一边开证明一边转头和同事交谈，“家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显的指桑骂槐。
司若尘的眼神阴森地能吃人，办事儿回瞪了他一眼，低声吐槽，“嘁，长得帅一点都不耽误当人渣。”
协议被划到姜似雪面前，办事儿的职员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同情，“姑娘，现在还离不了，要等七天冷静期，你再忍忍。”
结婚证原封不动归还，司若尘脸色铁青，径直在姜似雪面前拿过协议看都没看就签字了。
司若尘签完就转身走了，办事儿的职员拍了拍姜似雪的手背，忍不住同情心泛滥安抚道，“姑娘，别难过，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我们这里就有很多未婚男青年呢，你要是真想找个好男人结婚，我帮你介绍。”
司若尘本就没有走远，办事儿的人也是个不怕事大的，故意扯着嗓门说。
姜似雪接过协议，折叠好放回包里，对着职员微微点了下头，“谢谢。”
“不客气，七天之后记得早来哈，我们这里上午八点就上班。”
“好，谢谢。”姜似雪回过头，就发现司若尘在不远处站着，看向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当场消灭。
“姑娘，直接报警离得快，你可以考虑考虑。”
那职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司若尘的脸色相当恐怖。
姜似雪随即收回目光，绕开司若尘快步走向门口。
“你想去哪？”男人大步跟上，紧紧拽住她的手腕，黑着脸质问，“你在我家留下的那些垃圾难道让我给你收拾？”
姜似雪皱了皱眉头，一脸古怪地看着男人，“司先生，留在你家里的都是你自己付款买的服饰，我没有动过，您也不会让我占这个便宜吧？”
“餐厅的地契呢？”
“交给苗叔了。”
姜似雪扯唇苦涩地笑了一下，还好，她没有贪图那三分利益，不然现下肯定又被挖苦讽刺了。
“司先生，如果决定辞退我，我这就回去把工资结一下。”
司若尘凤眼微眯，姜似雪和三年前倒是真的有些不同了。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司若尘接着电话，放开姜似雪走了出去。
手腕瞬间麻疼起来，姜似雪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此时此刻，司氏集团全体员工严以待阵，一年一度地企业评审，绝对不容许出现半点差错，这关系到接下来一年的公司业绩。
周琦在总经办门口徘徊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司若尘回来，便去找了李鹤。
“司总应该快回来了，周姐，我得去送文件了，你再等会儿。”
周琦爱慕总裁，是公司人尽皆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