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野嗤笑:“那你看我的东西做什么？还看了这么长时间？” 他撑着胳膊缓慢地坐起身来，表情平和又淡然，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偏偏嘴里吐出的话还像从前一样惹人生厌。
姜初晴一脸厌恶地把药塞回去瓶子里丢在他身上，话都懒得说，扭头就准备回卧室。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起身的动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禁锢在了一个怀抱。
齐野叼着一颗小小的药丸覆上了姜初晴的嘴唇，死死地用双臂箍住她的身体，不顾对方的挣扎要将那颗药丸送入她的口腔。
姜初晴在慌乱惊怒之下犯了一个大错，没有咬紧牙关而是下意识地张口呵斥，却方便了齐野将那颗药顶入了她的口中，很快口中的小球就化成了液体被吞入肚中。
齐野眼中闪过得逞的光，松开了对方重新坐回沙发上，还不忘翘起二郎腿，一副畅快的模样。
“感觉如何？”
姜初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一方面觉得愤怒痛苦，另一方面却是诡异的欢愉和飘飘欲仙之感，这样矛盾的感觉在她脑海内互相冲击，让她整个人都无法承受似的，呜咽一声委顿在地。
“你这个……混蛋！”
她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咒骂，身体却诚实地战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感觉，足以让一切负面的情绪消失，视线也模糊了起来，这样看过去甚至连齐野都不再面目可憎。
姜初晴的意志本就十分薄弱，在这种猝不及防的状况下沉沦地更是迅速。药丸带来的短暂快感已经不足以满足她，脑中有一根兴奋的神经在不停叫嚣渴求，促使她无意识地想要靠近什么人。
齐野面目表情地望着四肢着地向着自己爬过来的姜初晴，对方的表情是那么沉醉又焦灼，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什么，急不可耐的模样。
在他带着姜初晴去见了老严的第二天，后者突然主动联系他，提出了另一个交易。
对方想要姜初晴这个人，理由是感兴趣。只要齐野办成，将来在老严那里“拿货”，全部对折，并且会把姜初晴所有的钱都留给他。
对于齐野来说，对折这个交易条件简直是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不久之前他一个人在酒吧买醉，被专程诱人上钩吃“药丸”的人盯上了，那人趁他醉后没有警惕心，哄着他吃下一粒。
酒醉失去神智的人根本无法抵抗这种感觉，只想顺从本心，于是在那人的暗示之下，他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对方，又换来了第二粒，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戒不掉了。
然而他驻场的那点钱怎么可能够这样挥霍？在瘾发作的时候如果不能立刻吃下去缓解，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他想过自己断药，可那种如同千万只蚂蚁蚀骨挠心的感觉根本无法承受，勉强熬过去了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于是齐野决定不再忍，也不再想未来的事情，挨过一天算一天，等到实在身无分文无力苟活的时候，找一幢高楼跳下去便是。
哦——对了，如果要跳，最好是在司氏，他实在好奇姜似雪和司若尘目睹这一幕时的表情。
于是他卖了那把名家定制的贝斯、卖了曾经心爱的重机车，卖了一些之前姜初晴给他买的奢侈品衣物，甚至还催眠自己去委身一些看上他的“金主”，然后用这些钱来支撑自己消费巨大的“爱好”。
然而这种得过且过的想法随着姜初晴突然回来而改变了。齐野在后者洗漱的时候悄悄翻过她带回来的包，发现里面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顿时起了心思。
原本只是想在对方把这些都卖掉之后搞一些钱来，没想到老严竟然对姜初晴起了心思，这样一来齐野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就更大了，不仅拿货五折，还能得到姜初晴的钱——单单是那个鼻烟壶，就够用好久了。
巨大的诱惑在前，什么旧情什么人性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齐野甚至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先拉着姜初晴共沉沦，让她上瘾，再等她瘾发的时候直接送到老严那儿，到时候无论她肯不肯，都不可能逃得掉。
而现在，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姜初晴已经爬到了齐野面前，他用脚尖随意地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并不打算接受对方的求欢。
事实上，最近这些日子在几个“金主”之间辗转，已经成功让他丧失了对那些事的兴趣，觉得自己麻木又肮脏，全凭着本能反应。
真是可悲，然而这就是像他们这种蝼蚁的命运，他无法拒绝，也无力拒绝，便心安理得地躺平接受。
如果有选择，谁又想陷入淤泥之中呢？
齐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地上扭曲的姜初晴。
医院。
苗叔办好了出院手续，拿着一叠票据边核对边道:“司机已经在负二层的停车场等了，咱们收拾好就可以下去。”
姜似雪点点头，把自己的衣物装进袋子，护士把各种药膏和口服药的注意事项都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笑着说:“终于可以出院了，一定要仔细些，别再碰那些容易过敏的东西了。”
女孩也笑着道谢，这时陆淼走进来说:“高主任现在刚忙完，我们去感谢一下人家，等挑个节假日再上门，他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可以喊一声叔叔的。”
匆忙的一上午过去，几个人一到家就先靠进了沙发，累得够呛。在公司开会走不开的司若尘打电话回来询问都是佣人接的。
“对了，”徐姨已经将主卧收拾好通了风，彼时手里捏着一样小小的东西凑过来说，“我之前在床下发现了这个。”
陆淼接过来一看，那是一根黄色的、已经枯萎的仙人掌刺。
她敏锐地注意到姜似雪避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不喜欢仙人掌？”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对仙人掌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