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病得这么重，医生肯放人回家吗？” 姜似雪笑了笑，拿着司若尘的手机准备给病历拍照发给宋医生。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初晴直觉不妙，伸长手越过男人拦住她的动作，“这是在三甲医院检查的，还能有错吗？你不用再给别人看了。”
“既然生病了自然要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我认识的这位医生虽然是外科的，但是想必在内科会有认识的人，你安心坐着，我总要确定了才能商量下一步。”
姜似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对方一眼，换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司若尘见状也立刻起身，只不过这回没有坐，而是在女孩耳边低声道:“我去厨房那边，你有事就喊我。”
“好。”
姜初晴胆战心惊地看着姜似雪拍照发消息，在心里安慰自己姜岩庆的朋友也是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的，办的事不会有纰漏，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来做什么的？”
陆淼见儿子过来了，一边剥开心果吃一边随口问。
“她说她母亲生病了，带着病历来的。”
陆淼秒懂:“哦，来要钱的。还是打着最压人的亲情的名义来的，能出此下策，看来是穷得不轻。”
她吐槽完又关心道:“小雪一个人能应付过来么？”
“应该没事，我过会儿就过去陪她。”
司若尘跟着剥开心果，剥了却不吃，放在手边的小瓷碟里，很快就聚起小小的一堆开心果山来。陆淼见状“哼”了一声，对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姜似雪很快收到了宋医生的回复。
“若尘，从病历上来看病人的检查报告和查体基本与诊断相符合，只是有几项指标超标严重，如果不及时住院治疗恐怕会有严重后果。”
对方将刚才姜似雪发过去的检查报告用红色圈了几个数值发回来，还打了一个鲜红的五角星。
“谢谢您。”
姜似雪一时也拿不准姜初晴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准备再套话看看的时候宋医生又发了消息来。
“若尘啊，红斑狼疮常见于育龄期女性，你这份病历上的患者已经五十二了，倒也有可能发生，只是查体里面我怎么还看到一项男科检查？这患者究竟是男是女啊？”
姜似雪一愣，翻回去重新看病历前面的几页查体，果然发现了男科检查这一项，后面还一本正经地写了一个“未发现明显异常”。
诊断中写着白翠珍得了两种病，一种是红斑狼疮，一种是慢性肾功能不全，想来是东拼西凑这份病历时不小心复制了一位男性患者的查体报告，才出现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
姜似雪心中大概有了数，又想笑又觉得无奈，姜初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试探着问:“你那个医生……怎么说？”
“他说，从检查报告看起来，诊断应该没有错。”
姜初晴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听得对方又说:“只不过我很疑惑，为什么白女士还做了男科检查？”
啥？！
饶是这谎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姜初晴也不免愣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儿？直到她看到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才终于没忍住眼前一黑。
再看不远处姜似雪嘲讽的眼神，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只不过把她当做傻子逗着玩儿罢了，亏她还在这里主动放低姿态可怜巴巴地演戏！
现在狡辩了没有用了，姜初晴知道自己压根就是个医学白痴，多说多错，与其让对方继续看好戏，还不如直接摊开了说！
“是，这病历是假的，那又怎么样？”
她破罐子破摔道:“姜似雪，你别忘记了，当初是你主动说的对父母有赡养义务，要对他们的老年生活负责，结果呢，你兑现了吗？要不要我把当时的视频找出来给你看？”
“不必，我说过什么我自己清楚，况且我也并没有推辞的打算。”
姜似雪平静地回答，“我对父母的确有赡养义务，但你别忘记了，我们当时达成的协议中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我拥有正式工作之后，二就是父母退休之后，现在这两个条件哪个都没有达成，我想我并没有违背协议。”
“你强词夺理！”
姜初晴被气得昏头，拍打着身下的沙发口不择言地骂:“你都傍上司若尘了你还给我说你没钱？有没有正式工作有那么重要吗？！”
她一指旁边的摆设:“这些东西你随便拿个一两件就是上万的价格，你不是司家的太太吗，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再说了，现在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有工作，距离他们退休的年纪还有很久，那么点工资要养活全家四口人，你不觉你太狠心了吗！”
陆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侧厅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啧啧称奇:“怎么同样是一个家庭出来的，做人差得也太多了吧。她这是在教唆小雪偷家里的东西拿去卖吗？等等……”
她转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司若尘:“小雪不是在帮你搭理娱乐公司的事务吗，你没有给她一个正式职位吗？工资奖金呢？家里吃穿都是现成的，我怎么基本没见过那孩子出去逛街？”
“妈，您现在操心不觉得有点儿晚么？”
司若尘对亲妈后知后觉的性子简直无奈，“她身上一直都带着我的副卡，我也说过可以随意用，不逛街大概是觉得脚踝上的东西出门不太方便。至于职位……”
男人顿了一下，低声道:“现在还没有开庭，她总是担心官司打不赢，不愿意在公司正式入职，说不想影响司氏。为了这个还跟我生过一次气，我就没有再提，由着她舒服就好了。”
“这孩子，真是……”
陆淼知道姜似雪一向是个自理有分寸感的女孩子，却也没想到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只觉得心疼，顺便又骂了两句林茂源“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