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郁闷的诸公

方修听见这话,一下子懵了。

中书省?

什么中书省?

这个时候,中书省和丞相不都已经被裁撤了吗?

此时此刻。

方修呆呆得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这个蝴蝶扇动的翅膀,竟然这么快就起到了影响。

因为他新政的建议。

朱元璋竟然没有裁撤丞相和中书省!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以朱元璋对相权的忌惮,不应该啊!

方修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朱元璋和朱标见到这一幕,全都无语了。

让你进中书省,又不是要砍你的头。

至于摆出这副表情嘛?

朱元璋见他这样,也不好强求,摆摆手道:“好了,别哭丧着个脸,不想进就不进,等过段日子再说,你先安心做你的靖安侯,办你的书院,改进你的火器,咱不勉强你。”

这番话,将方修从震惊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能不进中书省,就是一件好事。

不然,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砍了脑袋。

虽说他不怕死。

但如今还没做出几件事,就这么草草的死去,总感觉白来这么一趟了。

“臣谢陛下!”

方修行礼,语气诚恳。

朱元璋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咱之前想的没错。

这小子就是忌惮咱!

也不知道咱做了什么,让他畏惧咱如虎一般!

咱也不过就是杀了个胡惟庸嘛......

“好了,你刚才说得那些,包括海禁,东盛州,提高俸禄,加强监管,咱都记得了,这几日,咱再想一想,如何完善,之后再推行下去。”

朱元璋说到这,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方修一眼,道:

“这一次不用你四处乱跑,咱替你宣传,这针对百官的监管,是你靖安侯提出来的。”

听见这话。

方修也没太过诧异。

之前推行新政的时候,他宣传自己,也没刻意隐瞒。

以朱元璋的手段,查清楚也很正常。

他带着玩笑,行礼道:“臣谢陛下!”

朱元璋摆了摆手,没好气道:“下去吧!”

“臣告退!”

天色已晚。

再待下去,就得留宿后宫了。

就算是跟朱标关系再好。

方修也没这个胆子,行礼后,快步离开了皇宫。

在靖安侯府睡了一夜,才回到城郊的书院。

刚进书院,就看见赵灵儿拎着扫帚,尽心尽力的干活。

“侯爷,您回来了!”

赵灵儿抬眸看见方修,绝美的脸庞露出了笑容。

额头上沁出汗水,带着发丝有些凌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得不说。

这位赵府小姐,确实是美的动人心魄。

就连方修见到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心里也产生了悸动。

但只是一瞬。

他就平复了情绪,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个点,学生们还在休息。

方修可以趁着空闲,继续写他的海外见闻录。

与此同时。

应天府,某处恢弘的宅邸。

正堂里。

诸公正在讨论刚听闻的消息。

“这靖安侯到底想要做什么!推行新政也就罢了,虽说是苦了士绅,对百姓确实是有一些益处,但这弄出来什么考成之法。

非要按照预计的目标做事,还要分什么甲乙丙丁四等,这不是扯淡嘛!

别的不说,就说工部,每年都得向朝廷报预算,皆是按照制度来,预算也未必准确,花超了的银子,报到户部,还常常得被打回来。

这户部,吏部,都够本官受得了,又来这么一出!这以后谁还能为朝廷尽心尽力的做事?”

说话的是工部尚书薛祥。

也算是诸公之一。

在场的人里,他对从宫里流传出的考成之法,最为厌恶!

主要也因为他是工部的主官。

其他的五部,像是礼部,刑部,兵部,预计做的事,即便是定下,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这个工部,却不一样。

修缮宫殿,建造水坝等,所用的材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季节,都有不同的价格,因此预算不能确定。

所用的人力,有好有坏,有尽心尽力办事的,也有浑水摸鱼的,因此工期也不能确定。

这个时候,非得给他们定一个标准,完不成就评个丁等,还得砍头!

这谁受得了啊!

不满的不止是他。

比如这刑部的侍郎也发话了。

“这预定的目标是何意?对刑部而言,难道还有规定每年抓多少的犯人,抓不到就评个丁等,然后将本官拉去砍头?

这靖安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介武勋,为何老是掺和朝堂上的事,总是向陛下进献什么意见,以本官看,他这是胡作非为!该弹劾他才是!”

此话一出。

众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一言不发。

刑部侍郎说完以后,也是沉默。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弹劾方修。

问题是......

用什么理由啊?

贪污受贿?

结党营私?

豢养私兵?

压根也找不出理由!

这靖安侯不要名,也不要利,更不要银子,就是喜欢向陛下提一些有的没的。

偏偏,这些有的没的,还经常会被陛下看重并采纳!

这样的人,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

屋子里响起一声叹息。

众人全都无奈了。

这个时候。

薛祥忽然道:“这没有弹劾的理由,咱们可以创造一个理由嘛,本官听说这靖安侯是个好色之徒,去了一趟苏州府,带回来了一位绝色美人,养在靖安书院。

不如......”

话还没说完。

刑部侍郎就打断了他:“薛大人,朝廷自有法度在,这样的事是违法的!”

虽说大明朝还没有钓鱼执法这个词,但也有差不多的概念。

薛祥听了,顿时不吭声了。

于是。

一群人又唉声叹息,愁眉苦脸起来。

好一会,方才有人道:

“这件事说到底还只是一个传闻,具体如何,还不清楚,陛下既然选择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我等先想一想如何应对。

而不是在这里算计靖安侯,毕竟靖安侯也没犯什么错,只是喜欢提一些不讨人喜的建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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