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血的清晨

在短短一个小时内,阳通县所有的警察都收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严查全县所有主要出入口人员,不分白天黑夜,查遍所有凶手可能躲藏的位置。

赶在夜幕降临之前,警察都已经到了各自的岗位,刑警也由王大唯的领导下,兵分两路,一路追查沿着阳通县唯一的河—白河的两岸凶犯行踪,一路追查放火案的主谋。

......

太阳慢慢落下,泛着血色的霞光,浮在西边天际,久久不肯散去。

阳通县中心医院,一间普通的病房外,却同时站着三名便衣警察,他们正在询问一名戴着金色眼镜的医生。

“伤者似乎受到极度的刺激,目前处于深度昏迷中,可能等几天才知道恢复情况,”

说完后医生就走开,似乎并不想和几名警察多说什么。

随后,其中一名便衣警察便走到相隔几间病房的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中年男人正在忙碌,他并没有上去打扰,只是选择对面门口的长椅坐下,无聊地拿着报纸阅读,时不时用隐晦的余光看一眼病房内的情况,当看到床上的少年依然不省人事时,他才低头继续翻看夹在报纸里的手机。

病房里的王二贤正在给躺在床上的杨小乖活动肢体,以防身体躺出什么毛病,他每天都会给自己的妻子做康复运动,相对于妻子,杨小乖还只是个少年,一整套~动作下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就在他忙碌的时候,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进来,非常礼貌的敲了下门。王二贤神色紧张地转过身,看到了一身护士服的来人后,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妮子,麻烦你了,每天都准时来给咱娃测身体,叔非常感谢啊。”

“哪有啊,叔,这是我们当护士应该做的。”杨娴微笑说道,同时看了眼床上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惊悸。

护士杨娴笑得很甜美,不禁让人对她产生几分亲切感。

在小护士经过身边时,王二贤清楚地看到杨娴刘海后面的额头上有个异样的红肿,像是碰到东西磕肿了。

随即他关切的问道:“诶,妮子,你额头怎么回事?抹药了没。”

杨娴急忙遮住额头,神色有些慌乱,连忙说道:“没事,叔,已经抹过药了,我这只是晚上巡夜太困了,磕在门框上了。”

说着话,杨娴坐在了床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拉开了少年的病服,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庞,眼前又浮现了那天晚上少年癫狂诡异的笑脸,她惊慌中缩回了手,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又伸手将温度计放在了少年的胳肢窝。

王二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怀心事地揣着手,落寞地看着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护士的惊慌失措。

杨娴因为失态感到十分的尴尬,所以低垂着头。

二人并没有聊天,只是各怀心事地发呆。

一句小声的细语,让杨娴回过了神。

“妮子,你的额头是不是我家娃儿......”

杨娴吃惊得望着眼前的大叔,似乎他知道一些事情,随即她慌了神,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叔,你......”

“其实早上来的时候,我看到被子下的娃儿并没有穿衣服,而且身上有各种细微的小伤口......”

“......”

“而妮子你......这几天都是夜班。”王叔仍看着窗外,并没有往下说。

杨娴内心非常挣扎,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天晚上的经过说出来。

“妮子,若你要是被我家这臭小子欺负了,那你大可向门外的警察报案,叔我绝不阻拦,甚至可以帮你把他送进局子里。”

“可若只是误会的话,希望...妮子你不要介意。等娃醒了,我亲自带他向你下跪道歉。毕竟现在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让他......”

杨娴看着叔木讷的表情,略带嘶哑的嗓音,莫名地感到心酸,她轻声说道:“叔,没什么...”

“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杨小乖他突然醒了而已......”

“那就好。”

沉默让空气的流动都变得滞笨,以至于小姑娘走的时候,怀揣着些许心事,低着头,红了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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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某宾馆房间内,胖胖的少年正一脸难受,如吃了一口屎一般。

只见他怀中抱着一只胖黄鼠狼正在痛苦地抽搐,若有若无地呻吟声,气息也是时有时无,一道妖艳的雷光不时在其圆滚滚的身体上游走,雷光每次从体内浮现都会给黄鼠狼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而它头顶上的白毛时不时泛起一丝蓝光。

“老丁,你可千万别有事。”

“你要敢就这么没了,小爷我追到地府都得把你抓回来,永远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宠物。”

小胖子越说越难过,平常再怎么斗嘴,可到了生死关头,他是真的怕了,怕老丁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留他一个人,而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任何忙都帮不上的胖子急得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如一只肥胖的猴子,滑稽喜人。

“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小爷抓住他,非得弄死他,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尽无数折磨,才能罢休。”

“对了,打入地狱之前,再踩上两脚泄愤。”

说道便使劲儿踩两下地板,惹得楼下的人探出窗户外,一连串的叫骂传来。

“楼上大晚上的发什么春啊?踩地板踩的咚咚响,小心生儿子没屁*...”

平常嚣张惯的胖子此刻竟然怂了,他闭紧眼睛,紧缩着脖子,不敢出声回骂,生怕惹怒楼下的人找上门来,打扰到老丁。

楼下的人骂累了,也就没了声儿,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夸赞声和嬉笑声,不一会儿,有床板摇晃声和喘息声传来。

胖子一脸沮丧地瘫坐在地板上,眼睛周围明显变得红润,稍微抱紧了怀里舍不得放开的老丁,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它身上的痛苦。

“咔咔咔...”

墙上的钟表缓慢地走着,胖子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突然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走向床头,将老丁放在柔软的枕头上,随即打开了随身的大背包,小心翼翼地翻出了背包最里面的东西,拆开包裹着层层的红布,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窄盒,有些褪色,但很完好,一看就是小心翼翼收藏的宝贝。

“老丁,希望这个东西能管用,只要能救活你,用再昂贵的东西也值得。”说着他打开盒子,亲吻了下盒子里的宝贝,狠心地咬了牙,双手将其慢慢请出来。

腚眼一看,原来是一节细长的野人参,不过貌似就一节,不过也比普通的人参要长很多,一看就不是人工培育的普通人参。

“咳咳...你.....个蠢货”

“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唯一宝贝。”

“是给你以防万一,用来续命的东西。你怎么...咳咳...能浪费在我身上。”

“嘶...我是百年老妖怪,死不掉的。呵呵...”

老丁疼得抽搐,话都说不完整,却仍想出言阻止小胖子的行为。

可胖子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句,几滴水珠落在了手中捧着的人参上。

老丁疼得扭过身子,背对着小胖子,并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痛苦的它。

小胖子狠心咬下人参的一块,将其轻微咀嚼,然后吐在手心里,伸出另外一只手扶正老丁的身体。

“来,张开嘴。”

可老丁死死咬住牙,并没有张开嘴,身体不停的抽搐。

“老丁你个没良心的,以前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现在能不能听我的,就一次,行不行?”

小胖子哭着脸祈求地看着老丁:“算我求你了,吃了它活下去。不用管我,我人胖命大,以后压根用不上这个玩意儿。”

老丁的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口中流出一丝血液滴在白色的枕头上。

小胖子看到后更加心痛,也不顾老丁愿不愿意了,用手掰开它的嘴巴,将少许的人参给喂了进去,将床头杯子里的温水慢慢兑进老丁的嘴里,然后将它的嘴巴合好竖起来。

反复几次后,他紧张地看着老丁,察觉到它慢慢没有抽搐后,赶忙用手捂着它的肚子,在感受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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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还在跳动后,可能只是晕了过去,小胖子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瘫软在床头的地上。

过度紧张后的放松,让小胖子显得极度疲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小胖子圆圆的脑袋,就靠在老丁躺着的枕头旁。

一人一妖就这么一同睡去,做了个诡异梦。

而诡异的事情,也正在房间里发生。

双方在沉睡中似乎在同时运行某种心法,呼吸渐渐同步,最后连脉搏跳动的频率也跟着一起在同步。

只见一束诡异妖艳的光,泛着红蓝二色,慢慢随着黄鼠狼鼻子的出气,从身体里冒出来,再顺着胖子的鼻息进去,两个勺货的身体开始一起抽搐起来,显然雷光感受到尊严被侵犯,开始拼命在二人的身体里作乱,抽搐逐渐猛烈,床都被恶人抽搐的力量殃及,连带着一起震动起来,眼看着二人,就要一同惨死在雷光的暴虐之下。

突然,小胖子胸口发出一丝金光,腚眼一看,分明只是一普通的老旧挂饰,此刻却散发着温和的金光,而后金光越来越大,强烈地让人不敢直视,将一人一妖团团包裹,还将整个房间照得无比光亮,幸亏这房间是小胖子选的面朝荒野的方向,不然就会被街上巡逻的警察看到,少不了将疑似嫌犯的小胖子抓会警局盘问一番,而老王这般又胖又圆的黄鼠狼则会被警察关进动物园,供人参观。

妖异的雷光在一吞一吐间被金光追逐缠绕,如此循环往复,墙上的钟表指向11点时,桀骜不驯的雷光终于逐渐趋向稳定,最终一分为二,分别进入两者体内。

短短两个小时,不停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二人,此刻却睡得跟死猪一样,甚至做得梦都是连同的,他们正趴在老家的村口,合谋去村里某某的鸡圈里偷只鸡来吃。

两个牲口不争气地流下了香甜的口水,润湿了洁白的枕头。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小胖子从美梦中惊醒,梦里的他差点就咬到了老丁手里大肥鸡的鸡腿,似梦似醒中,他仿佛听到了老丁哈哈大笑的嘲讽声。

处于极度愤怒的起床气中的他,赤着脚,一脚踹上了墙壁,沉闷的一声让外面的敲门声停了下来。

数秒后,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你好,方便开下门吗?”

“诶!来了,来了。”胖子本来背打扰了美梦,怒气上头,可听到门外是个甜美声音的妹子时,他喜了,非常喜,祖上积德,今天他预感即将要脱单。

接着他如戏剧里的变脸戏法一样,完全变了个屌丝嘴脸,激动的他鞋子都没穿,跑到门口,对着镜子整理他的三七分发型,发现没穿鞋子有点不雅,回到床边准备穿鞋。

“嘘......”

一只胖乎乎的小爪子拉住了他,原来是老丁也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老丁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竖起一根一根爪子放在嘴前,示意他有情况,不能乱来。

原来是老丁敏锐的嗅觉,闻出了门外有很多陌生气味,并不是只有一个熟悉的服务员气味。

“先生,听得到吗?能开下门吗?”

胖子听到甜美的询问声又响了起来,甜美的嗓音在他看来变成了魔鬼的诱惑,他吓得不敢出声,额头冒出了冷汗,张大嘴巴无声的说道:“老丁,咋办啊,外面肯定是警察,怎么会查到这儿来,这么偏僻的宾馆没几个人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暴露了行踪?”

“恐怕是发生大事了。”老丁小声说道。

互相对视后,异口同声道:“那家伙还没死?”

就在二人商量时,门外传来贴卡声,明显是要用宾馆的通用房卡来开门。

对视一眼,老丁跳起来,对着房间就是放了一个巨响的屁,屁在一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嘭!”

房门被猛地踹开,大概四五名警察持枪对着房内,因刺鼻的黄色雾气遮挡,看不清房间内的情况,都不敢贸然冲进来,而且房间里的黄色雾气像是烟雾弹,熏得人脑袋发蒙,意欲作呕。

顾不得其他,众人捂住口鼻冲了进去,用衣袖扇跑烟气后,发现扑了个空,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枕头上的口水印在无声的嘲讽所有人。

有个机智的警察拿着手电筒探向窗外,却是黑茫茫的一片荒野,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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