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忆(二)

南宫青宁十三岁那年与白言君一同拜入师尊曲陵川门下,曲陵川为二人分别择了水系与冰系之法,而白冗却未能一同入门,此事倒也无关白冗出身。曲陵川此人行事颇为古怪,没人知道此人年岁几何,来自哪里,甚至无人知晓他到底是何时来到南山,大家只知曲陵川此人是个神秘老者,功法灵力皆深不可测,徒弟只出自南宫一门,不分嫡旁,即便南宫外门弟子亦有可能得到曲陵川之垂青。曲陵川此人则徒标准甚高,每辈南宫子弟中只则两人,南宫赤烈与白寒镜便是其关门弟子,纵观曲陵川门内弟子便可得知此人则徒只有一个标准,便是天赋!此外,曲陵川还有一个决不能破的规矩,凡入门弟子只授艺五年,五年后不论修为如何必得出师。

“冗儿,走啦!”

“来啦!”白冗因其身份只能与外门弟子共同修习普通术法,莫说是南宫青宁与白言君此二人所修之至高之法,便是门内弟子日常修习之法门白冗也是不敢奢望的。然三人共同长大,南宫青宁与白言君自是不愿白冗被区别以待,故而每日修习后都会将所学之术尽数教与白冗,白冗灵性亦是极高,只月余竟将水冰二系之法门尽数掌握。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其实白冗比我聪明多了,我一个多月才学会的东西他两天就掌握了,师尊该选他入门才对!”南宫青宁一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一边嘟囔着。

“我身份低微,怎配入师尊之门!”南宫一门都称曲陵川为师尊,即便是南宫青宁和白言君这样的门内弟子也不例外。原因有三:其一,曲陵川入南山时间不详,其首徒是哪一辈南宫弟子亦不详,大家只知南宫一门最厉害之人物皆出自曲陵川门下,为显敬畏与尊重,是以以“尊”称之;其二是为了避讳,如同南宫青宁与南宫赤烈,白言君与白寒镜,若都称曲陵川为师,则父子、父女之间便无从称呼,如此自是不妥;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纵使是曲陵川之门内弟子也都未曾睹其真容,故而称其为师总有牵强。

“你怎么这样说?师尊则徒是不问出身的!”南宫青宁虽疏于修习,但对曲陵川却是极为尊重,故而一听到白冗以出身之因解释自己未被选中的事实便立刻板起脸反驳道。

“是吗?那他则徒问得又是什么?”白冗嘴角轻蔑地抽动一下。

“我……不知道!”其实南宫青宁心里很清楚,师尊则徒只看天赋,只是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天赋明明远不如白冗为何却能得到师尊的垂青,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是尊主之女吗?南宫青宁用力摇摇头,迫使自己甩开这些不敬的想法,然后,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白冗继续说道:“但我知道,绝不是出身!”

“你这样认为便就这样吧!”白冗不再与南宫青宁争辩,脸上却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轻蔑与哀怨。

“白冗?”南宫青宁察觉到白冗的情绪,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冗打断了。

“青宁,别人如何待我,我全不在意,我在乎的就只有你和大哥而已!好啦,别说了,咱们练功吧!”

“……”南宫青宁没有说话,但她分明感受到白冗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青宁,要小心喽!”白冗念了一个御水决,只见河中水似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一般,一记水柱顷刻间便幻化为水龙直向南宫青宁袭来。

“白冗,你赖皮,竟然偷袭!”南宫青宁瞬间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撅起小嘴,花指一弹,水龙登时便被打碎,化成万千水珠落向河面。

“臭白冗,看我怎么收拾你!”南宫青宁亦念了个御水决,虽平日里疏于修炼,但南宫青宁的修为毕竟要比白冗精进许多,但见河中之水暗流涌动,顷刻间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南宫青宁缓缓抬起双手,漩涡中便随之生出一条巨大的水龙直击白冗面门。

“你俩又来!”白言君飞至白冗面前,一个响指水龙便成了冰雕,又一个响指冰雕又幻化成万千水珠回落至河中。

“言君哥哥,你又偏心!”南宫青宁气得直跺脚。

“我哪有?”

“就是有!反正我生气了!”南宫青宁双手叉腰故作生气的样子背过身去。

“青宁?”

“……”

“宁儿!”

“……”

“你真生气了?”见南宫青宁仍是不理,白言君只当她是真的生了气。于是起身飞至南宫青宁身边。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见白言君已至身边,南宫青宁偷偷坏笑一下,仍是没有言语。

“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我说怎样你便怎样吗?”

“嗯!”白言君表情极为诚恳地答道。

“那就……”南宫青宁忽然转身,一双小手用力推向白言君的胸膛。白言君避之不及,一个踉跄跌至水中。落水前,白言君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这一抓不要紧,竟连着南宫青宁一同跌入河里。当南宫青宁柔软的唇印上自己的唇的时候,白言君蓦地瞪大眼睛。水中,南宫青宁紧闭双眼,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坠落惊吓到了一般,然后她又好像受到了更大的惊吓,也同白言君一样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男人。正当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南宫青宁拉出水面。“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言君立刻从水中跳出,与白冗一同站在南宫九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地低下了头。

“小叔叔!”南宫青宁倒是极开心的样子,蹦蹦跳跳跑到南宫九霄面前。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南宫九霄眉头紧锁,看起来极不愉快。

“还不是他兄弟二人一同欺负我!”南宫青宁故作生气地撅起小嘴,“小叔叔,你要帮宁儿收拾他们才好!”

“好!我帮你杀了他们!”言罢,南宫九霄的嘴角便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那是南宫青宁从未见过的模样。虽然南宫九霄素有“笑无生”之名,但在南宫青宁看来那不过是外面不了解小叔叔之人胡乱杜撰罢了,她的小叔叔明明就有天底下最温暖的笑容,又怎会是那什么“笑无生”?可眼下,南宫青宁忽然意识到,也许外人所传之言并非全属虚妄,此刻南宫九霄的笑便让其不寒而栗,她毫不怀疑下一秒小叔叔便会取了白家兄弟之性命。南宫青宁迅速挡在白言君身前,怯生生地说道:“小叔叔,你不会来真的吧!”

“不然呢?”南宫九霄的声音越来越冷,他一步步逼近白冗和白言君,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显。

“小叔叔!不许你伤害他们!”南宫青宁张开手臂,将白言君和白冗都护在身后。

“宁儿不是让小叔叔帮你收拾他们吗?怎的又不许了?”南宫九霄脸上的笑已如同花一般灿烂。

“我是开玩笑的,他们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们的!小叔叔,你别伤害他们,他们都是宁儿最重要的人!”南宫青宁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哦?最重要的人?”南宫九霄俊眉轻挑,颇为不悦。

“那自然是没有小叔叔重要的!”说着南宫青宁就扑到九霄怀中,拽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脏死了!”嘴上虽这般说着,但南宫青宁却能明显感觉到南宫九霄的气已消了大半。

“小叔叔,宁儿好冷!我们快回青水阁吧!”

“好!”话音刚落,二人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白言君与白冗二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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