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疫症

数月的痴缠使得南宫青宁须臾间似是有了许多不易察觉却又无可忽视的变化。身上稚气渐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婉媚人的小女人之态。每日面对这样的南宫青宁,白言君总是把持不住地想要她一遍又一遍。二人皆不知,这夫妻之事本就会使得女子越发的妩媚动人。

“宁儿,我们离开南山吧!”

“什么?”白言君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南宫青宁一头雾水。本以为他只是笑言,可侧脸看去,白言君的表情却是郑重无比。“为什么?”南宫青宁颇为疑惑。

“你愿意跟我走吗?就只有你和我,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修成一方散仙,不问世事,只有你我,逍遥快活!”白言君不答反问,炙热的眼神不动分毫地盯着南宫青宁……片刻后,见南宫青宁仍是低头不语,白言君心中一阵酸楚,他苦笑一下,而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傻丫头,逗你的!我……不过想带你出去走走罢了,怎会真的离开南山?”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抛下白家的一切,抛下南山的一切呢?若你真是那般不负责任之人,便也就不是我爱的言君哥哥了!”尽管已成婚数月有余,但对于“夫君”二字南宫青宁总是不甚习惯。白言君没有接话,只是将南宫青宁揽入怀中……

“少主,大小姐,尊上请您二人速去青水阁议事!”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知道了,下去吧!”自白言君与南宫青宁成亲后,南宫赤烈便有心让位于南宫青宁,尽管接掌尊主之位对于尚且年幼的南宫青宁来说实属不易,可南宫赤烈却是早已下了决心,若二十年之期到来之时仍无救妻之法,他便会舍了修仙之道,与宁云馨共赴黄泉。唯一让南宫赤烈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独女南宫青宁,好在女儿已找到归宿,白言君素来沉稳持重,有这样的夫君在侧,再加上师弟白寒镜的辅佐想来他的小宁儿必可顺风顺水地执掌南宫一族。但念及二人尚且年幼,又皆无掌家经验,南宫赤烈便没有将自己的决定告之,好在距二十年之期尚有一段时日,他还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帮助二人历练成长。

“爹!”一进青水阁,南宫青宁便像只小兔子一般,直接钻入南宫赤烈怀里撒起娇来。

“都已是成家的人了,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嘴上虽这样说着,可南宫赤烈仍是紧紧将女儿揽在怀中,脸上亦忍不住现出慈父之情。

“岳父!”白言君双手叠起,俯身一揖。

“一家人,不必多礼,坐吧!”

“那我也下去坐喽?”说罢,南宫青宁便挣脱父亲的怀抱,落座于白言君身侧。

“哎!你这丫头我算是白养喽,有了夫君可就不要爹爹了!”南宫赤烈脾气暴躁,性格刚烈,素来不苟言笑,只有面对妻女时才常常展露笑颜,眼见女儿女婿感情甚笃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可看着自己的宁儿如今心中眼中都只有白言君的模样,内心又忍不住一丝酸涩。大抵全天下的爹爹都是这般吧。

“爹!你又取笑人家!”南宫青宁撅起小嘴,不满地抗议道。见她这般样子,南宫赤烈和白言君都忍不住笑起来。“你们还笑?再笑我可走啦!”

“不笑了,爹不笑了!咱们说正事!”南宫赤烈一改方才的态度,瞬间严肃起来。“今日有山下村民上山求救……”

“求救?”

“宁儿,莫要打断岳父说话。”

“哦!”

“还是言君有规矩!”南宫赤烈伸手指了指南宫青宁,眼中却满是宠溺,他随后继续说道:“山下爆发了瘟疫,起初村民们只当是普通寒症,只道冬日将近,气温骤减,故而患病之人较往日多些罢了,岂料,仅数日之间,竟有几个村落近乎受了灭村之灾。”

“这么严重?”南宫青宁插话道。

“是啊!而且……这一次瘟疫来得十分蹊跷!”

“蹊跷?”白言君微一皱眉,隐隐觉得此事必不简单。

“嗯,按说紫兮山每年都会给山下的村落散发荽卿散,这荽卿散有防百病健体魄之功效,区区疫症断无横行数个村落的道理。更何况……”

“何况什么?”

南宫赤烈停顿一下,满面愁容地继续说道:“据村民描述,死去众人死状皆不相同。”

“难道不是同一种疫症?”白言君问道。

“不知!”南宫赤烈叹了口气,“症状相同死状却不同,而且数百人中竟连死状相似的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南宫青宁只觉头皮发麻。数百人死状尽皆不同,单是听着都觉骇人,莫说深处其中的普通村民,便是似南宫这样的修仙门派对此情形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宁儿,自你出生之日起,你便已是紫兮山之家主了,只是念你年幼,无法担起这般重担,故而这许多年来紫兮山诸多事宜仍是由你姨母一力担待,如今你已然长大成人,姨母也已成了婆母,你若再想过从前那般逍遥散漫的日子怕是不能了。该承担的责任,该挑起的担子总是避无可避,丫头,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南宫青宁起身,向下拜去,请命道:“女儿愿下山查清原委,救我南山民众于危难之中。”

“好孩子,是我南宫赤烈的种!”南宫赤烈离座而下,扶起跪倒在地的女儿,温言道:“你自有凝香护体,这些年来云馥又将这驭香与岐黄之术尽皆传授于你,想来那疫症于你必是无碍的,但此事蹊跷,你需留心这疫症背后可有阴谋?若有阴谋,那便是你明敌暗之势,务必时时小心才是。”

“女儿知道了!”

“岳父且放心,我会时时陪在宁儿身边的。”

“好!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夫君,稍等宁儿片刻,我唤灵儿一同前往。”

“你怀疑村民们不是得了疫症而是中毒?”

“我也不知,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且不说这寻常疫症根本无法伤及长期服用荽卿散的南山民众,便是偶有伤及也断不该出现这种死法,灵儿本是万毒之王,是否中毒她一看便知。”南宫青宁虽善驭香岐黄之术,可对这毒经却向来不愿沾染,好在自玄灵出师后灵儿一直随侍在侧,故而这与毒相关的诸事倒也全然不必费心。白言君不知为何,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望着南宫青宁,表情颇为沉重,心道:“这山下之情形怕是远没有想的这般简单!”思忖之际,南宫青宁已将灵儿唤来。“走吧,咱们下山!夫君,你是御剑还是同我们共乘一云?”说话间,南宫青宁和灵儿已立于幻彩流云之上,她只觉白言君若乘云而行似是少了些许威风,因而有此一问。

“自是要与夫人同乘的!”白言君顷刻间便闪至南宫青宁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心道:“也罢,即便想要阻止,这丫头也定然不从,只得时时在她身边,护她周全便是了!”

“诶?近来怎么不见你的冰魄呢?”南宫青宁忽然想起自新婚之日起,似是再未见过白言君的冰魄,往日这冰魄剑他向来不曾离身,何以这么久竟不见佩剑?何况眼前山下之势吉凶难料,倘无佩剑在身,若真遇劲敌难免多了一分受制的风险。

“此前冰魄受污,威力大减,我已将其置于冰室净化了。”白言君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那你没有佩剑在身岂不危险?”想来冰魄定是在屠杀獓秵之时受到污染,南宫青宁亦不再多问,只担心白言君没有趁手的兵器束了手脚。

“无妨!”白言君微微一笑,挥手驭云而行,片刻间便已至南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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