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载式微

紫府洞天

青元老祖目望石壁,盘膝静坐,如是者业已三日。想起自己闭关之前,本门似遭遇前所未有之劫,师尊天云子夙兴夜寐,为应劫奔前走后,煞费心力。然此劫究竟如何危害世间,却不得而知,即便自己如何闭关紫府,一时也忆不起来,更从未想过自己不过尊循师尊之命,步入紫府洞天,出世时业过千载,相识之人,俱已作古,甚至便连自己一身道行,如何修成,也不得而知。复想起师尊生前和颜教导,不觉泪从中来,啜泣不语。

……

“憬儿,为师前日新收了一名弟子,名唤青峰,资质甚佳,日后他便是你师弟,你可不许欺侮他。”

……

“憬儿,听峰儿说,你竟胡乱教他法诀,致使他练功时险些岔气,怎可如此胡为,为师罚你面壁三日,自悔罪愆。”

……

“憬儿,这‘七星光遁’已修习月余,怎地还毫无寸进?莫不是你偷懒懈怠……”

……

“憬儿,昨日衔月楼云梦道人率领门人造府青元,商议会盟之事,此等盛举,为何大殿上你与云梦道人高足,未经指示却双双溜出殿去?”

……

“大师兄,前些日子你施展‘五气神罡’,大败前来寻衅的潜龙殿,看着神气极了,教教我可好?”

“呵呵,师弟想学,愚兄怎敢秘技自珍?”

……

“大师兄,这些天你都在忙些甚么?来找你却不见人影,便连师尊的面见得也少了。”

“师弟莫恼,愚兄此去‘百里谭’尚有要事,待功成回山,再叙别情。”

……

“大师兄,你如此收拾行装,是欲何往?”

“师弟莫疑,愚兄不过奉师尊之命,去紫霞山拜谒‘天苦道人’,不日即回。”

……

“憬哥哥,今晚月色真美啊……”

……

“凰儿,三年之后,必上衔月楼寻你……”

……

“憬儿,三日后去紫府入关,启关之后,当力抗‘魔煞’之劫,为师业为你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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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

……

“师弟,可曾望见师尊?师尊当日嘱我在今时今地入关紫府,怎的他老人家未曾亲至?”

……

青元老祖忆起往昔,目蕴泪光,颤声道:“师尊……”正欲以手拭泪,无意中触碰某处禁制,霎时显化出恩师天云子身影。

“憬儿,你能在此时此地看到为师虚影,为师当以西归千载。这是为师生前气息所化,设下禁制,你既已开启,想是业已启关,为师甚感欣慰,切记‘魔煞’之劫,需……”

话声中断,虚影登时消散。想是历经千载,此禁制日益磨损,不能久持之故。

禁制消失,旁边显现出一个银色宝葫,散发淡淡灵气。青元老祖望着它思索良久,募地像是叩拜恩师一般,对它连叩三下,继而将宝葫收往袖中。

青元老祖扫视自身,见自己白发苍苍,白眉飞扬,暗道自己怎生变成这副模样,虽看起来仙风道骨,俨有得道高人出尘之范,却终究太不习惯。略一思索,引动真法秘咒,登时长发由白转黑,白眉消逝不见,片刻间已成二三十十岁剑眉星目的少年,与闭关前无异。

便在这时,忽听紫府洞天内似有动静响起,不由喝道:“何人在此?”

片刻之后,即有声音答道:“弟子玄清子,忝掌青元门户,力有未逮,今青元派百废待兴,特来请老祖出山主持事宜。”

……

玄真子在绛云殿内来回渡步,显是烦躁异常,自语道:“师兄一个时辰前去紫府洞天请老祖出来,怎的现在还未见人影……”

话音未落,忽见师兄与一少年联袂而来,大感奇怪,开口询道:“掌门师兄,你不是去请老祖了么?怎的老祖未肯应允?不过你旁边这徒儿长得着实俊秀,是何时收的?也不知会师弟一声……”

玄清子一窒,脚步微跄,干咳两声,忙道:“师弟,老祖面前,不可无礼。”

玄真子一怔,四顾道:“老祖何在?”顿了片刻,立时领悟,自知眼前这剑眉星目的少年,便是三日前显现无上神通的青元老祖,忙道:“老祖返老还童,可喜可贺,弟子目不能识,祈请老祖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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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老祖呵呵笑道:“无妨无妨。”

玄真子忐忑道:“老祖,刻下青元百端待举,弟子……”

青元老祖抬手截道:“你等来意,吾已知悉,闭关千载,业不知今世何世,目下修真界中,是何现状?”

玄真子答道:“中州修真之地,以“八仙盟”为首,其余宗门,无不景从。”

青元老祖疑道:“千年前可从未听闻修真界中有‘八仙盟’这个门派?”

玄清子接道:“八仙盟并非单一门派,乃八派会盟共立,其中八仙盟又以‘天愆宗’为首。”

青元老祖道:“天愆宗又是甚么门派?与本门青元相论孰强孰弱?”

玄清子苦笑道:“回禀师祖,天愆宗创始于五百年前,创派伊始即有数位寂灭境大能加入,及至今日,门徒过千,年轻一辈中就有数位臻至空冥巅峰之境,至于寂灭境强者,弟子估计至少也有二十……不……三十往上,而本派青元,完全没有可比性,年轻一辈中唯有陌阳、萦月二人修至灵动境巅峰,其余弟子皆在灵动境至凝气境之间,弟子与诸位师弟,皆是空冥境道行,至于寂灭境……一个也无。”

青元老祖叹道:“想我青元一派鼎盛之际,实力犹在‘天愆宗’之上,想不到如今竟式微至此。”

玄清子忽想起一事,道:“启禀老祖,本派数日之前,为抗拒凌云宗,曾派遣门下弟子往赴各派求援,不虞凌云宗早有准备,派遣之人多半经其截回,但赴往天愆宗的弟子,未见归来,按理而言,御剑而行,纵有耽搁,两日之内也足以往返,可现下业已延后数日,至今尚未有回音,生死不明……”

青元老祖沉思道:“天愆宗……本座正欲往天愆宗一行……”

青元老祖继道:“好,若今日赴往天愆宗的求援弟子尚未归来,那明日玄清子你与本座去往天愆宗走一遭。”

玄清子答道:“是,弟子领命。”

玄真子暗中拉了拉玄清子袖袍,低声道:“师兄,久闻天愆宗乃道家圣地,师弟也想去瞻仰一番……”

玄清子十分和蔼道:“师弟,这宗门上下尚需你打点,只靠一行师弟一个人可顾不过来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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