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的第一天

“我回来了!”麦热逛完学校告别同伴回到了家中,已是黄昏。

黄昏落日的晖光落在葡萄架上被切成一块一块,掉在了房檐下空荡荡的鸽鸠窝。那里,原是住满了鸽鸠,是爷爷一手扶大的鸽鸠家族,可为了麦热高额的学费,爷爷忍痛割爱卖了那一窝的鸽鸠。爷爷从年轻起就是邻里出名的制琴师,大家都中意他手制的琴,也知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鸽鸠,当邻里们知道爷爷打算卖了鸽鸠时,纷纷表示可以接济,但爷爷是重面子也不喜人施舍的,收了钱就得让对方收下鸽鸠。爷爷最大的客户是阿雅的爸爸,曾是这附近的角偶蹄兽养殖户,赚了钱一家搬到城区里开了餐厅,花了几倍的钱买下鸽鸠,所以爷爷再三叮嘱要在学校多帮着阿雅,毕竟对家里多有帮助。

爷爷坐在院子边削木头,正做着琴头,没有抬头:“回来了啊,我饭还没做呢。”

“我会做好的。”麦热把包丢在了院子的床榻上,径直去了厨房。

老房子的厨房不大也有些老旧,墙壁上都是烟火的痕迹。麦热翻了翻橱柜,没有多少吃的了,一颗百合鳞茎,两颗番茄,还有一袋面粉。今天爷爷菜又忘买了,麦热心里有些抱怨、有些内疚。

看来今天只能做面条了:准备一个干燥的盆倒入面粉;温水慢慢倒入面粉,边倒边搅拌直到没有干面;接着就是和面;揉几下,盖上盖子醒15分钟。再揉几分钟,醒30分钟左右;醒好的面揉长,切成段;面段压成面饼静置;一会后将面饼拉成长条子;煮开水放下面条煮熟;再过凉水就可以吃了。

醒面中,麦热去了院子陪爷爷一同做琴头,爷爷今天已经四五个琴头,为了家里的生计还得再多做几个。麦热从小帮着做饭做琴,手劲练的很大,拿着刀子削木也不含糊。

“今天上学怎么样?”

“上了课。”

“你这话说的。对了,我今早去收拾你房间,床头怎么放了枚卵。”

“我学校买来的,想着能不能孵出鸽鸠来。”

“傻孩子,买的那是用来吃饭,孵不出来的。”

麦热憨憨的笑道。做了一个琴头,面也醒的差不多,回厨房继续做饭。

面做熟,麦热又切好了番茄放进面条里,两碗面好了,搬到桌上,叫上爷爷一同趁着还没入夜,欣赏夕阳吃下晚饭。“既然孵不出来,明天就做饭吃吧。”“你想便是。”

卧室内,鸽鸠卵闪着红光,到处飞着。隐隐传出一些声响......

推开卧室门,啪,鸽鸠卵掉在了地上。怎么会掉在地上,麦热拾起这枚卵惊喜发现它居然没有碎,还能吃。麦热吹了吹卵壳的灰尘“明天就把你吃了。”

“啊,你这家伙居然要吃我嘛!”卵在麦热的手中晃动起来。

“谁在说话?”麦热吓掉了手中的卵,而卵没有直直下落还是漂浮了起来。

“是我是我!我是火昼。”一个小东西从卵里探出头来。

看起来像是人族,但毛有些长,耳朵看起来也有点大,还有一条扭动的尾巴......

“我今天才刚醒,你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火昼扶着壳飘在空中。

院子里乘凉的爷爷对着屋头唤到麦热的名字:“麦热,你有同学来找你。”

“这是我房间!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麦热用力把壳合上。

“啊啊啊啊疼疼疼~”

麦热把合上的卵压在枕头下,跑出了门。是谁来了,阿雅么。

“呀,麦热,这姑娘说是你同学。”爷爷领着一个黑发的女人,是月季。

“麦热同学晚上好。”

“怎么是你!”麦热有些不满嘟着嘴又说,“你找我做什么。”

爷爷见两人聊起来,心照不宣的带着笑脸走开了。

月季没有回答,自顾走进屋内:“那枚卵呢?”

“我还想问呢。那不是鸽鸠卵么,为什么会有个怪东西在里面。”麦热把月季带进了卧室。

一开门,被枕头撞了个正面。“中招了!你居然还想困住本大爷。”火昼整个身子已经从卵壳里飞了出来。

“呵呵,已经孵出来了啊。”月季关上门,不想让他人看到内部的场景。

“这是魔法的化身哦,麦热。”月季整个人贴上门边的麦热,压在墙角,嘴走近耳边喃喃道,“是我的火魔法和你的毛发孵化的。”

麦热第一次被女生身体靠那么近,霎时脸红热起来,一把推开月季。欸,刚推完,奇怪的触感让麦热更加尴尬了......倒头坐到床边掩饰尴尬:“你到底要干嘛?”

“你没发现么。他家伙和你很像么?”

浑身红毛还有头顶的小卷毛和挑染,加上刚刚那古怪的说话风格,的确是麦热的样子呢。

“你不要转开话题!”

“明明是你先转开话题。”麦热听了月季的话想起刚刚又红了脸。

“你知道它是魔法的化身就行,它可以帮你学习魔法哦。”

“我是想问,为什么是我?就因为刚好赔我了一枚卵么?”

一旁的火昼自觉受了冷落,生气来:“居然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自顾自聊天!”

燃烧的火苗从火昼的小手掌扩散出来,溅到了麦热头上,他的头发燃烧了,心爱的卷毛乱成一窝杂毛。

月季摘下眼镜,手掌的光芒和火光混为一体,然后牵引着把火吸到手中,轻轻一捏熄灭了火苗。

“我的发型没了。呜呜呜。”麦热难受着又一下跳转到怒气想要抓住火昼,“你这家伙!”

火昼可是会漂浮的小精灵,四处逃窜,麦热左跳右扑把房间弄得一团乱也没抓到。

“别乱搞啊,麦热!”爷爷听到房内的动静对着屋内叫道。

“嘻嘻嘻,抓不到我吧。”火昼吐出舌头一个鬼脸嘲讽麦热。

“天哪,一个大笨蛋一个小笨蛋。”月季扶额一个白眼。

“说谁笨蛋呢!”火昼和麦热一口同声的说道。

月季从手中变出一本黑色金边的书,厚厚的像本字典,另一手轻轻拂过封面,书页自己翻动起来,刷刷刷,火昼被吸入了书内。

“清静了......”月季松了口气,“这是预言之书,是它指引我找到你的。”

“它告诉我,在昨天我会撞到一名男子,那时我会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交出“卵“。”月季说的话并没有让麦热信服,换来的是不断质疑和数个无厘头问题。

“你头发,不打算整理一下么。”月季机灵的说出了打断麦热话痨的关键词。

麦热的泪点被月季戳中,摸摸自己烧缺了点的发型,两眼红红,心里念叨着倒霉。月季摘下左手套,长满鳞片的手噌的一下亮出尖尖爪子,右手抓住麦热的身子。麦热的力气也不小,却挣脱不了面前的“弱女子”。爪子在麦热的头顶划动,麦热闭起眼紧张得留下汗。

“剪好了。”一个寸头、崭新的麦热,额前原本留发的上方发际线有个小缺角。

麦热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脑袋,还挺舒服,安分了些。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此时的他竟对月季也有了一丝好感。

“你是不是很想揭穿我的身份,你觉得我是坏人?”

“你根本不是人族也不是鳞翼族!”

“和你们不一样就要被视为异端么?”月季重新戴上了手套,“预言之书指示我来绿洲城寻找某样可以拯救我们族群的东西,它告诉我将会有一个男子协助我,叫我把书的“卵“交给他,也就是你。”

“我姑且信了卵的事,但我还是不信你是好人,你是要偷什么东西对吧!”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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