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长

蒸汽轿车上,子爵看着手中的新闻报纸。疑似联邦的内线以在昨夜被击杀,边境郡恢复了往日和平。

因为化肥的上涨,自然灾害与昆虫灾害的规模影响。渐渐的降低了个人的承受能力,以及帝国极低的粮食变现价格,让人的付出远远低于自己的回报。所以他们甘愿向帝国商人或者爵位者们出卖自己的土地获得短时的接济款,拥有前往城市工厂谋求生路的资金。

另一点是,随着爵位者或者商人们渐渐形成大规模的粮食土地,风险往往由集团承担,灾害风险与成本减小。这时帝国的商人们与爵位者们对于加工业的需求增高,大力建设工厂。设立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配套水电设施的可居住狭小出租屋,让放弃勤苦农业的个人,或者带着少量资金的个人进入帝国为他们营造好的环境下在工厂的流水线里工作。(课堂上,茉导师)

老师,您对于联邦怎么看?(郡主小姐)

这是个好话题,就最近联邦特务杀人事件而言,我为各位粗略的科普一下联邦的思想吧。(茉导师)

权力的存在,是每一个人让出自己的暴力,由帝国负责统一的管理。这一点是一个国度形成的稳定根基。这一点帝国与联邦都是公认的。(茉导师)

资产的存在,分为私有化与公有化。私有化是指每一个人不让出自己的部分资产。公有化是指每一个人让出自己的一部分资产。也是这一点,原本是早期帝国内部的意见不统一。后来发生的骚乱事件,一部分跑出去帝国成立了联邦。至于私有化是否是正确的道路,我想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了。

记好了,帝国是让出暴力,不让出资产。联邦是让出暴力,让出资产。(茉导师)

大家碰到联邦人时要保护好自己,大喊天下为公就可以了。(茉导师调侃的声音笑道)

公大人竟然比帝国的皇帝还要厉害啊。(众多同学的议论声)

课间走廊,依靠窗户。

现在安全了,他们已经不会出现在这所学校了。(郡主小姐)

她轻轻抚摸着玻璃,似乎与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望着郡主小姐。

当我们都自私自利时,那些饥饿的人就没有了保障。我们只能这样,为了食物去不断的打牌,最后卷入这个牌局中,死亡。(她)

学校是我们踏入那个旋涡前,最后的稳定吧。(郡主小姐)

学校里班级的划分已经把猎食者与食物的身份已经定好了。现在只是猎食者品味美酒时的陶醉,现在只是食物被吞噬前的走马灯吧。(她)

不用这么悲哀了,年轻轻的就想着生老病死也太悲观了吧。(郡主小姐)

是啊,我也许因为那天的事情感到悲观了吧。(她)

不要对昨天耿耿于怀了,放好心情。让我们过好每一个独一无二的今天吧,我听说食堂又有新的蛋糕了,一起去尝尝吧。(郡主小姐拉着她的胳膊向前走去)

日光挥洒之下,她们两人坐在学校的一处长廊的椅子上。一些蛋糕摆在两人之间,一边是校园绿化的植物沐浴在橙红色的光线中,一边是阴凉的走廊与白灰的墙体,只有零散的光线偶然的洒在那个长廊上。

她吃了几口蛋糕,感觉味道不错。便把包装纸依依叠起来放在身边,而郡主小姐吃了几口后便不吃了。似乎望着远方,那植被上飞舞的蝴蝶。

日光微微的染了一层走向黄昏的褐色轻纱。

他们死了。(她)

是啊,只是死在了联邦手中。(郡主小姐)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人啊。(她)

帝国的世界就是这样的。(郡主小姐)

学生的干部具体有什么作用呢,我想,这对于你未来必然会继承家业的人而言是一个基石吧。(她)

学生干部啊,是老师部分权力的代理人。比如可以检查作业,确认这个人是否写了作业。(她们两人望着植物在目光下,赤红的蝴蝶飞舞不时扇动着,在一团团的植物上)

比如可以对学生的答题进行部分的修改,虽然无法给出分数,但是可以对与一个答案的正确或错误进行标记。(郡主小姐)

那就像,对于一个人在未来结果还不知道时,就已经写下了这个人的好坏了。在现在就切断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

是的。(郡主小姐)

还有吗,我知道,我距离你们的世界很远,我曾有一个从出生开始成为一位优秀仆人的思想,可我还是想让我的回忆,我的记忆得到不一样的色彩。(她)

很正常的,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回忆多一些润色呢,我就都告诉你吧。(郡主小姐有些面色释然,或者感叹的神情)

学生干部可以参与对济学金,与助学金的评定,可以拥有对奖学金候选人的少量分值加成。奖学金是纯粹依靠成绩上去的,济学金是依靠学生干部,优秀学生的会议讨论,最终谁可以得到的钱。

而助学金,是以学校的名义,对学生的放贷。由学生干部找到穷困的学生,对其放贷,而学生干部可以得到部分提成。(郡主小姐)

看样子,你们还真是挺仁慈啊。(她)

是啊,非常的仁慈。在仁慈的道路上还有着疲惫,比如学校组织募捐了。我们要帮助学校取得一定数量的募捐,然后才能从里面抽提成。虽然我对那些帝国的废纸没有兴趣,更没有为其付出血汗的想法。(郡主小姐)

真是辛苦了你们了。(她)

我好奇,很多家境贫寒的学生基本上都背上债务了。开学时应该也有些学生干部找你谈过话,你为什么没有背上债务。(郡主小姐)

父亲告诉过我,欠钱是不对的,不能拿任何人一针一线。(她)

这是可以未来偿还的。(郡主小姐)

它可以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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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水,我盛走了一碗,在一年以后再归还。那么这一年里,就必须要有别人来替我偿还。周而复始,会把越来越多的人吸进来。这也是变相的害人。(她)

而这,就是你提道过的打牌。(郡主小姐)

在奴隶制的帝国社会,害人,还是去残害奴隶,已经成了一种默认。(郡主小姐)

我想,是的吧,我想还是会坚持着我的想法吧。(她)

我欣赏你,因为每个人思想的不一样,所以每个人才是每个人。(郡主小姐)

课堂上。。

他人的观点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观点只能仅供参考,人生的不同。谁也无法准确的说出来,每个人自己一生中的确定或否定的结果。(茉导师)

她撑着胳膊,认真的听着。

老师敲了敲黑板,把望着窗外出神的郡主小姐拉回了教室里。

马上,下一次就是作文考试了,我就能见到那位代笔人了。(郡主小姐的内心)

老师说一件事情,下午会来一批小孩,他们每个人会做一个自我介绍或者自己人生经历的讲解,请各位对其写评价,或者打分。(茉导师)

我想各位同学有的从高年级那里听说过,或者还没有了解过。是这样的,帝国的教育资源是有限的,帝国每月每周都会有爵位者或者商人们在这个环境下倒台,或者丢掉性命。但是他们都有很多的私生子,一部分被继承的资源供养去上学,一部分被教育组织赐予的名额上学。最后一部分,是不仅仅没有户口,也没有亲人的群体,更没有财产或者住处。

曾经是进入孤儿院进行技术学习后送去工厂谋求生存,经过上一年帝国颁布的法案。对孤儿院机构的拆分,一部分进入教育组织获得名额正常上学。另一部分进入工厂低龄区一边技术学习一边劳作挣钱提早经济独立。现在由你们进行打分,评选。来决定他们是进入哪个地方。(茉导师)

为什么都是男的,没有女的。(一名同学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她们已经被财大气粗的m集团等,类似社会交际场所经营商送往内部的机构进行选拔学习了,优异者一般都会成为爵位夫人们,商会太太们,或者女博士。(茉导师)

这对于她们,算是最好的出路吧。而且不占用帝国的教育机构资源。(茉导师)

没有异议的话,学生干部先发放一下名字表单,大家再开始吧。(茉导师)

茉导师看着教室内,郡主小姐把每一张表单发给每一个人后,又看向教室外那一队小孩以及正在照顾他们的中年女人,并给予示意。

中年女人示意,让第一个小孩走了过去。

稚嫩的童声响起,我叫张甲。来自帝国边境,热爱踢足球。

我叫李丁,我最喜欢绘画了,我又一个梦想,想要成为画家。。。

我叫黄丙,我喜欢打游戏,我还想明天继续去打游戏,只是老师不喜欢让我自由的打游戏。。。

我叫。。。我叫。。。我叫。。。。

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上去后进行自我介绍,说出自己的经历以及对未来的期望。教室内,倾听的大部分同学们也从刚刚开始的聚精会神,再到最后的没有精神,机器一样的看着他们,似乎就像看着流水线一样,即使拥有生命的产品也让他们感受到了麻木。

你是怎样打分的,(在教室内巡视的茉导师看向一名学生悄悄的询问)

我的观点是这样的,体能好,打低分。让他去流水线,能干活干的动。如果体能不好就让他去上学,打高分。毕竟体力差的人去了流水线也没用。(白同学)

很好,根据价值生产力打分。(茉导师)

你又是怎样打分的,(茉导师又走向了另一个同学的身旁)

我分析了他们的爱好,与眼神,声音的语气。根据他们的经历和生活进行综合的打分。分数只是他们人生的一个参考,至于人生怎么样,还是要依靠他们自己。(梁同学)

很好,对事物变化的粘性判断很好。(茉导师)

你是怎样打分的,(茉导师看着她)

我全部打满分,我想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人生中的一次低谷。我不想因为此时属于他们人生中的短暂正确或错误,而切断了本应属于他们自己的长远人生。我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走的更远。(她)

期望吧,在全部的起伏不定的分数中,你的满分,至少能让更多的人从泥潭中爬出来吧。(茉导师)

你的打分有点不对劲啊。(茉导师看着郡主小姐)

我在思索平均分的分值是怎样的水平,避免发生分数泡沫,掩盖了更多合适的人而让他们的落选造成人才浪费。所以,我给优秀的人打低分,给无能的人打高分。(郡主小姐)

是一个好方法,从宏观的层面进行调控。希望做出这样行为的人是很少的吧。(茉导师)

你呢,是怎样打分的。(茉导师问向其它的同学)

我根据他们擅长的能力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未来的期望不同。自己内心把他们区分归类,不同类别不同的分数线。我所能做的只是对此打分,未来的走向还是要看帝国的判断了。(其它同学)

很好,分数线对应了帝国的阶层地位。(茉导师)

。。。。。。

目光黄昏之下,茉导师在黑板上留下两个字。

成长。

这是这个月底的作文题目。因为是每月的,所以会进入帝国远东行省的州城进行批改,也决定了你们的分值,老师这里的批改只能是希望作为基石引导你们走的更远。(茉导师)

空荡的教室,操场放学后的他们相互结伴。

我会竭力抒写者我的评语,在他们如此年少,在他们还没有对帝国社会与自己的人生形成认知时,在他们还不懂得分数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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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数字而不是对生命的明码标价时。(茉导师)

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我的评语会成为他们人生中,从他们内心的思想灵魂出发,形成现实的词句,引导着他们了解自己,他们认识自我,才能知道自己内心的诉求,为了诉求,而在黑暗的荆棘中走的更加遥远的唯一依靠吧,抒写的更加遥远。(茉导师)

那是不参加任何利益,立场,人性,从他们内心深处化作文字所展现的灵魂,对它的最后一段对话吧。(茉导师)

黄昏暮光之下,她独自坐在教室,为那些孩子们被评分过的纸张,不断的阅读,不断的思考,不断的分析,不断的抒写着。

额头之上,与双手,满是汗水,满是紧绷,她疲惫的目光似乎在一张这一张的苍白驱壳中,用来自她那双温暖的双手,去赋予出一位又一位生动的灵魂,它们从一团黑暗中坠入苍白的大地之上,化作了人的外形,一步一步的脚印所踩过的世间,出现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行驶的蒸汽动力轿车。窗外的风景驶过,她拿着草稿笔记思索着。

车内的子爵为她沏茶,红色的落叶飘摇在杯中。水壶与玻璃茶杯,位于这方不大的车内。摆在小桌子上。

关于成长,有什么样的思路吗。(子爵)

郡主小姐喝了几口红茶,随后在茶烟的朦胧中细语。

我们从自私中,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自私,它只能获得少量的利益,或者走不长远。只能寻求合作,彼此交易。在交易着一直坚持这为了更远的利益,在这种彼此合作又彼此自私的环境下。形成团体,形成关系网。(郡主小姐)

子爵拿起小方桌上的另一个茶罐,把一些茶叶倒入杯中,冲泡热水。浓浓的煮豆子香味道弥漫,他喝了一口,在朦胧中,说道。

我还曾想,我的公主小姐会说。因为自己的性格与交流方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因此学会改变自己,学会安慰同学,得到同学的认可。学会照顾受伤的人,得到受伤之人的祝福,学会理解并体会家人,得到家人的认可,或者感恩老师,得到老师的认可。在一次一次的综合的理解下,自己被改变了,自己学会什么,认识到什么,自己从什么什么得到了改变。(子爵)

然后在作文中写出改变前与改变后的人格思考方式进行对比。再写一大段日常矛盾来填充这个框架。(子爵)

你不要这么说嘛,性格的本身就是自私,认识与理解就是观察周边的人群,交流与帮助就是经营关系网。我们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去像童话一样走过一段故事,就有了骑着骏马奔向诗歌远方的资格。(郡主小姐)

而是我们的这些改变,学会,批评,理解,照顾。都是为了让我们在这个生活的关系网络里变的学会不被这个关系群体排斥的同时更能自如的生存下去,并且能够从这个关系群体里得到利益的情况下,自己一步一步建立出诗歌与远方。

诗歌远方就是建立在无数的利益彼此制衡下的土地上。就像郡伯父亲那样的人,就像学生干部那样的人,就像人类与奴隶的层级一样。(郡主小姐有些鼓起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说着)

嗯,嗯,挺好的(子爵品着茶)

你也尝尝我的嘛。(郡主小姐一把拿过子爵的茶杯,并小桌子上自己身边的红茶放过去)

子爵看向了那边的郡主小姐。

他端起杯子,细细的看着似乎是被茶匙搅动过的红色,与好像无数尸骸在那一场绞肉机风暴过后的沉淀,落下。

他顺着浓厚深沉的韵,品味着,富含心血的操劳之下耕种的红薯被连根挖掘出来,品味着无数高脚帽西装革履的人在自己的茶杯中放着甘甜的蜜糖。

蒸汽动力轿车驶过这个边境城郡的大道,路边的白骨之手抓着一个乞讨的破碗,在汽车驶过的劲风中所摇晃。

啊,我与他间接亲吻了。(郡主小姐羞涩的看着正在喝茶的子爵)

夜晚,a先生在一边的坐着,拿着笔在报纸上不时的圈圈画画。

她在微弱的灯光下,拿着笔与纸写着。

今天的题目是成长。(她)

你认为的成长是怎么样的。(a先生报纸一折,漏出了全部的脸庞,他拿着被折的较小的报纸,手不离笔。看着她)

从围绕着家人,亲属,邻居,或者同学的和平生活中。渐渐的开始懂得为他人的受伤而担忧,为他人的喜悦而祝福。面对恶意时懂得抗拒,有一种渐渐的走出了生活圈,去独自学会捕猎,在这个山里与野兽抗衡的,勇气,力量,谋略,还有合作,以及这个群体面对更强大的野兽时,形成新的战术,策略。(她)

确实,关系圈的稳定与走出舒适区自立的能力。(a先生)

还有守护。(她)

帝国的战士为守护而成长,联邦的战士为了联邦精神而奋斗。他们在战场上彼此对抗,又彼此守护自己的国土,在一次一次的交战中,又得到了成长。

就像每一位背井离乡的务工人员一样。就像每一位在这个残酷帝国里想方设法想要活下去的人一样。

如此的弱小,渺小。又如此的坚强,如此的燃烧自己。(她)

…….是啊…(a先生一口长长的叹息)

那些自知是弱小的人,还依然去为了守护而战斗。他们也许已经牺牲了很多很多,可他们换回的又是什么?(她)

a先生,您的预测好像没有正确。老师布置的是成长,而不是那天早上您说的牺牲。(她)

……a先生目光看着她,手中的报纸捏的有些紧。又微微的松开。

成长,何尝不是一种牺牲。

......又或者,是一种隐藏呢。。(a先生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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