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芳芳你的意思是？”王思妤满是不解，看着吴芳的两只大眼忽闪忽闪地仿佛说话般地露出她的迷惘。
“在外人看来，品学兼优自然是保送的先决条件，然后才是学生本身是否愿意去南大……其实没几个人禁得起这样荣誉般的诱惑。”吴芳严肃的说道。
王思妤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呐呐地问道：“外人看来？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思妤，你还记得我说过，哪怕我的学习糟糕一点，只要我想，我可以通过我老爸去任何一家大学么？只要我不是一滩烂泥，我家里人都扶得起。”吴芳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社会是一个整体，都是相互的关系维持延续。就算是学校也不例外。想要保送，出来学习成绩不能太差之外，首先你的家庭背景也不能差了。不然学校想扶你，可是你一点对学校的贡献都没有，人家凭什么给你好处？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当学校能补充这么多设施全靠教育部门？
十八中其实像一个企业一样，也有私人的股东，多少人赞助你知道么？至少我家就给十八中赞助过。你想，我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差，又是劳什子学生会的会长，又给学校塞了好处，只要我想去南大，你猜学校会不会在保送的名额上填上我的名字？哪年高考之后不是一堆的学生家长为了自己孩子的出路上串下跳，送礼托关系？只学习成绩好，表现突出，学校以及教学老师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就想这保送名额？”
吴芳的话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击碎了王思妤的幻想。
没错，尽管她有‘王振’十八年的记忆，以及对社会的认知，但在用俯视的视角看世界吴芳在对事物的理解上远远超过了她。
她看不到事实的本质，但是吴芳告诉了她，也击碎了她对今后的幻想。
社会远比自己想象地残酷，做生意碰到的相关部门刁难因为赵素素、因为吴陆奇迎刃而解让自己产生了社会不过如此地错觉。但如今吴芳的一番话，让她再次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单纯，多么幼稚。
满满的自信心，如同王思妤的脸色那样蒙上了一抹阴霾，她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我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我到底该怎么做？”
吴芳有些心疼，无非必要的话，她也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儿失望，但她知道她的性格，认准的事情只会一股脑子地撞上去，哪怕头破血流，脸上也是快乐的笑容。
于是她只能继续道：“不，思妤，这就是你想差了。品学兼优毕竟还是保送的先决条件，刚才我就说了，一滩烂泥就算是家境再好，也是扶不上墙的。你做的一切都很好了，不仅仅是我，我想学校方面也是看在眼里的。学院广播、晚会主持，语劝跳楼男的出色表现，以及优异地学习成绩，这些都给你打了很好的基础。”
“这又有什么用？我家给不了学校什么赞助，浑身解数找关系也只是让我……哥得到了留级的资格。这保送……好像离我好远。”王思妤满脸倦容地摊到在座椅地靠背上，车窗外的景致在她的眼中一闪而逝再无停留，那种身心疲惫地感觉油然而生。
吴芳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让她的下巴，点在自己的肩膀。抚摸着她柔顺地长发，嗅着她淡淡地少女体香，希望用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最温馨地安慰。
“思妤……”吴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别这样失望。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伤心的。我其实也希望你的生活简简单单地，哪怕是懵懵懂懂的开心，也胜过你现在的黯淡。哪怕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喜欢你爱你，宁愿养你一辈子……但是我也知道，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你所希望的，你比所有人都聪明，比所有人都希望知道这些。与其到了两年半之后伤心，不如现在我就告诉你事实，然后告诉你，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原本在吴芳怀里落寞地王思妤身体一颤，轻轻地将吴芳推开道：“芳芳，你的意思是，还有转圜地余地？”
“当然了，如果只是为了让你伤心，你觉得我舍得么？”
吴芳的理所当然让王思妤脸蛋没来由一红，自己确实是太敏感了。以吴芳对自己的感情，伤害自己的事恐怕也不是真心能做出来的。
“其实，我让你用最好最美的姿态出现在晚会上，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去征服所有人，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地印象。”吴芳诡谲地一笑，道，“其实十八中的校领导都很有钱的，你看看他们开来上班的车，有低于五十万的么？对了，水天一色酒楼你知道吧？”
王思妤点点头，同样是做酒楼的，对同行多少有些了解。
水天一色是市中最牛气的酒楼，直接就修建在入城河之上，凌空于水面而得名。那里只有包厢，没有别的什么座位。做大厅卡座？开什么玩笑，那没档次！
出入于那里的，都是市县的头头脑脑以及巨商。一个汤卖个千儿八百那叫便宜的，上万的都有，一桌子没个几万十来万下不来台。不说别的，水天一色酒楼工资最低的大厨底薪八千。
注意，是底薪！
“要知道，十八中的学校领导出入水天一色，比咱们桂市的师范学院工程学院的院长去得还多。他们的见识是咱们无法揣度的，但是！欢笑堂出品的东西，他们是肯定认得的。没错，思妤你穿着欢笑堂出品的衣服往舞台中央一站，同学们固然无法得知是什么状况，就知道好看啊好看就完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校领导一看肯定会作出错误的判断，加上我这个学生会会长在主持晚会工作的时候故意留下点尾巴，他们肯定会对你的身份作出错误的判断！”吴芳侃侃断言道。
王思妤算是明白过来了：“就是为了让他们错误的认为其实我家家境其实也很优渥，或者说开始暴发了，完全有给学校回馈好处的能力。然后加上一些先决条件，从现在开始，就在两年后的保送名额上添加上我的名字！？”
“不，不是回馈学校好处的能力。而是在今后有给学校增光的能力，学校也不可能将两个名额都给关系户，根据我去了解得来的情况，往往有一个名额的家庭条件不算很好，顶多是中等家庭，但是那个学生往往会表现出未来的无限可能！你当学校领导又不傻，也不希望外人诟病，同时，投资一支潜力股，当那名学生满载荣誉锦衣归来的时候，那学校的风光可不是一点半点。”此时的吴芳，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目光。
王思妤记得上一次看到如此精明的吴芳，是在力扬建材，在她对部门的管理者进行训话的时候以及提出装材店计划的时候。
这一出溜，就过了好几个月了。
如今再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吴芳，也让王思妤看到了希望。
吴芳续道：“思妤，现在的你还给不了学校什么。但是现在你就可以让学校看到你的潜力！没错，学生资料上面家庭背景他们都看得到，但是仅仅需要一套衣服，就能让他们去猜测你家背后可能有什么重大的关系，让他们不得不去重新判断。你只需要一如既往的保持开学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学习水准，然后不时让他们看到希望，那么，获得最大希望的就是你自己了。”
原来如此！
王思妤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学生应该知道的东西？早早的规划人生，也意味着早早的去直面社会的残酷。
王思妤知道，如果要在未来取得更大的成就，自己就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适应这样的规则。而现在，自己就需要利用这些规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不是一个高中生少女应该有的心机，但谁说不可能有呢？
只是……“一个中产阶级，忽然穿一套贵族的服装，就怕是穿龙袍不像太子啊。”王思妤摇头苦笑。
“暴发户只要能够炫耀自己的财富会去购买一切可以达到炫耀目的的东西，贵族同样喜欢挥霍，但是贵族只会用相同的钱去购买能够让自己生活品质以及品味提升的东西……这是我的礼仪老师教导我的，以后有机会带你也去训练下？……哦，我的意思是，思妤你只是在晚会这样恰当的场合，适当的展示一下自己罢了，又不是每天都跟孔雀开屏似地，恰到好处的炫耀，也是炫耀，但是达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的哦。”
说话间出租车在欢笑堂大厦前停下，两人也不再说压抑地话题，径自上了六楼取到了定做好的长裙。
那天试衣服的时候吴芳试过的那套胸部略紧了一些，这高美白继承了双亲最优秀的基因，就连胸部都发育得比常人更为波澜壮阔……王思妤目测现在的吴芳那里无限的接近C了。
那是如何美好的存在啊。
吴芳却是不需要穿这样的长裙参加晚会的，学生会的后台工作让她义正词严地拒绝去主持更无法去表演什么。
但是她还是还是依照原本的款式定做了一套长裙。
“这是我们的情侣装哦。”
一句话顿时让王思妤尴尬不已。
“好了，衣服拿到了，现在我们回学校？”王思妤顾左右而言他。
吴芳摇头坏笑道：“没那么简单呢，要匹配这样的礼服，还必须要有最适当的妆容。对了，这里就有为衣服而生的形象设计师……喏，就在那边，都是在桂市说得出名号的化妆师。思妤，要不这样，就在这里直接搞定？你放心，四个人同时为你服务，绝对效率。”
效率！？王思妤看到吴芳嘴角的坏笑肝都颤了。
要知道参加吴芳生日宴会的时候，服务吴芳的化妆师就有四位啊，那效率结果还比不上自己两人服务的。
而如今，享受到吴芳当时待遇地王思妤将会以什么形象出现在晚会的舞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