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葬礼

(高干)重生之糜途深陷 80葬礼 木鱼哥

细雨如丝,落幕成帘,阻挡在天与地之间。

街上的行人依旧匆匆,头顶掉落的雨滴,脚下溅起的水花,淋湿了他们新买的衣服,弄脏了他们光洁的皮鞋,对于成天为工作繁忙,为生活奔波的他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无疑是讨厌的,即使是在常年雨水不足的北方。

一阵冷风携着潮气扑面而来,那些穿着过于单薄的人们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正当他们准备低声咒骂几句,抱怨一下这该死的老天爷的时候,却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怔得愣在原地。

在四九城这块不过方寸之地但却是蕴育至高权力的地方,老百姓们早已对各种各样的大场面见怪不怪了。生活在那个圈子里的人们即使不是刻意的,但无形之中,他们留给别人的印象也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如果哪天你看见一辆辆价值均在百万以上的世界名车像参加阅兵仪式的军士一般列队整齐的从你面前经过。也许,你已经猜到了,那个圈子里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比如说婚礼,或者是——葬礼!

是的,葬礼!那一朵朵空灵素雅的白绸绢花,那一路上不闻丝毫喧嚣的肃穆无声,以及那一身清香在雨幕中盘旋坠落的纯白花瓣,这些都无一不在说明着眼前这绵延了上千米的清一色白色车队正是一支阵容奢华的送葬车队。

“啧!真是晦气!一大早就遇上这个!”路边一个身着蓝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不悦的朝地上唾了一口,有些浮肿的眼睛里盛满妒忌,“一群败类!宝贝儿,手稳一点儿,把伞举好,我肩膀都淋湿了……”环在女子腰间的粗糙大手微微使力,男子侧头去看被他搂住的女子,却见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辆辆悠悠而过的百万豪车,被修饰过的杏眸睁得大大的,神色莫名。

男子不屑的掐了下女子腰间的软肉,眼神轻蔑,语气嘲讽,“怎么?我们宋大小姐想另攀高枝了?”

女子被身体的疼痛换回神智,忙垂下眼睑,将整个身子都靠在男子怀里,越发的温顺,“教练说八点前必须赶到会场,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被富贵迷了眼,挪不动脚了呢?”男子手掌下移,毫不顾忌的在女子丰翘的臀部上用力一捏,“宋宁雅,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好好的跟着我。他们那种人……”男子抬起下巴,视线看向车队那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别痴心妄想。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到萧哥手里。”

“不要——”宋宁雅慌张的摇着头,眼里闪过惊恐与羞愤,“阿九,我不要回去!我会好好听话的,不再惹你生气,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男子似乎对女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微微牵起嘴角,俯身在宋宁雅的唇上一啄,“只要你乖乖的。”

宋宁雅忙不迭的点头,连声应道,“好,我乖乖的,乖乖的……”她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想回到那人身边了,才半年的时间,她便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那两个人做到了,仅仅是一句话,他们便将她踩到了脚底,让她没了一丝反抗的余地。特别是在经历过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的百般折磨后,以前所有值得她骄傲的东西便通通被碾碎,她是彻底的心死了,也后悔了……现在的她只要能过上平静的日子,跟谁在一起,她都无所谓。

宋宁雅紧紧的依偎在阿九的怀里,眼角的余光仍能看见那些缓缓从她身边经过的成排成列的名贵车辆。就在几分钟前,当第一辆殡车从她对面开过来,并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半升的车窗里,仅一眼,仅一个侧面,她便认出了那个名为“蓝潜”的,邪肆如妖的男子,那个害她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多少个午夜梦回里,她恨不能将那两人剥皮剔骨、饮血吞肉!那是她噩梦的源泉!她恨他们,但更怕他们!第一次,她切身的体会到原来政治书上那工工整整的“人人平等”四个大字只是个愚弄世人的天大笑话!在权力面前,没有任何的所谓平等!

她不想再去招惹那样的恶魔。所以,即使再怨恨,她也不会冲动的去自寻死路。她还有很多年很多年想活……

宋宁雅将雨伞往男子的方向偏了偏,丝毫不在意她已经湿了的半个后背,有些憔悴但仍颇显秀丽的小脸上漾开微笑,“阿九,过几天你就要去墨尔本比赛了,那边现在刚入冬,我给你织了件毛衣,这次正好可以带过去。”

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但环在女子腰上的手却是紧了紧。

宋宁雅貌似羞涩的低下了头,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可人模样,冰冷的目光却是始终关注着那上百辆开往西郊墓园的白色殡车。她不知道死者是谁,也不知道死者同蓝潜的关系,但是,她能肯定死者必定是对蓝潜很重要的人,要不然那个邪佞如鬼魅的男人也不会坐在头一辆殡车里了,并且面容悲伤。如果死的是蓝烟就好了……

想到这里,宋宁雅无声的咧了下嘴角,是对自己的嘲笑。她怕是得了妄想症了吧,蓝烟那样的身份,能出什么事……

正在胡思乱想的宋宁雅大概根本没想到她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

这一天,西郊墓园里,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葬礼,在雨中进行。

“……5月2日16时10分左右,一架由市飞往堪培拉的波音737客机在起飞约6个半小时后于太平洋海域上空突遭雷击后坠毁,飞机上的117人全部遇难……”

相较于全世界每年死于道路交通事故的70万人而言,死亡人数仅有1000人的空难实在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老百姓们最多唏嘘感叹一番,顺带着可怜一下那些尸骨无存的丧生者们。是的,尸骨无存。据后续报道称,前去打捞尸体的救援队伍在经过七天的打捞工作后,仅在海中找到了50多具漂浮的遇难者尸体,其余的或者葬身鱼腹,或者深埋海底。

在大多数老百姓的眼里,这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飞机失事,跟他们无关。而在市的上流圈子里,这场事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只因为,那一列并不算长的乘客名单中,出现了一个为他们所熟知的名字——“蓝烟”!并且,在经过查实后已经被证实,死亡名单上所列出来的那个“蓝烟”的的确确就是近日来风头正盛的蓝家的是去认亲的。当年蓝烟的母亲奋不顾身、为爱离家的故事许多人都知道,他们也曾被那样纯粹执着的爱情感动过,或者是为当时女方的巨大牺牲遗憾过。可惜,这样美好的爱情童话所遗留下来的缺陷却成了两人骨血的催命符。

紧接着,蓝家老爷子和蓝家二少同时昏迷入院的消息迅速传开,蓝家在联合夏家将叶家拉下马并进一步巩固了地位和势力之后却遭遇了最为悲痛的打击。

七天之后,结束打捞工作的搜救队伍并没有将蓝烟的尸体带回来,蓝家的灵堂上放着的是一副全水晶打造的奢华空棺。

下葬这天,不光是市,全国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都派了代表过来,大部分是年轻一辈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更何况,这次遇难的还是蓝家年龄最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所以,当发现蓝老爷子和蓝二少都没有出席这场葬礼的时候众人均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换做他们,也不愿再一次的承受这锥心之痛。

葬礼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也已陆陆续续的离开,此时的天空依然灰暗,细细的雨丝疏疏落落,偌大的西郊墓园里却还有几道孤孤零零的身影固执的静立。

他曾以为即使不能拥有她,但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安安乐乐的过完一生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在自己的一个转眼之间便从这世上消散不见……

梁月臣伸手抹去滴落在鼻尖的雨水,沾满雨滴的镜片模糊一片。十米远的地方,那方没有照片和文字的墓碑是那么的醒目特殊,在整个西郊墓园里恐怕也是独一份了吧。蓝家人不想承认他们失去了全家最宝贝的小公主,但又希望他们的宝贝能有个安身之地,所以才立了这块自欺欺人的无字碑。这种心情,他能理解,因为,他亦是如此。

他想起了跟小丫头的最后那次见面。初春秀色里,她的笑柔柔的,暖暖的,像被阳光融掉的冰凌花,一点一点往他的心底里渗去,彻骨的寒冷,彻骨的美丽……

遗憾?后悔?悲伤?失落?

梁月臣不想去一一分辨他掩藏起来的情绪,他只知道他很痛,撕心裂肺的痛,歇斯底里的痛,痛到麻木,痛到窒息,痛到觉得自己的生命里没了生趣……

见过大海的碧波浩瀚便觉溪流的轻波微澜,闻过桂香的馥郁浓醉方知草木的寡淡平凡,爱过似水如钩的皎皎明月才道火树银花的世俗庸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丫头,遇上你是我的幸,爱上你是我的劫。从今以后,还有哪个女子能如你那般让我倾心以对?你走了,带走了我全部的爱,包括,我爱人的能力……

梁月臣对着空空荡荡的墓碑淡淡一笑,颤动的双唇无声的唤着心底的那个名字。烟儿,好好睡,等将来孩子生下来,我再带他(她)来看你……

转身,离去。眼角的余光瞟过那几道或者陌生或者熟悉的身影,梁月臣无奈的叹息。原来那丫头招惹的远不止他一个啊……

“哥,你难过吗?”柯承悦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被半掩在伞下,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姣好的唇形。

夏禹初没回答,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眯着的眼睛深邃而忧伤。

“哥,回国之前我以为我是喜欢她的,毕竟她在我心底那么多年了。但真正的接触她以后,我反而没了那种感觉。她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也许做普通朋友会更好。现在她不在了,哥,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难过?”柯承悦低低的诉说着自己的困惑,像个迷路的孩子,单纯而脆弱。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你才会难过。更何况,蓝家帮过我们。”夏禹初转过头,对着柯承悦笑笑,眼里的忧伤已经完全褪去,只余一片淡然。“小悦,我很庆幸你没有喜欢她。”

“是吗?”柯承悦勉强的牵了下嘴角,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酸涩,“哥,我们回去吧,我打算下周就回d国……”

“……好,姑姑前天还打电话来抱怨你不孝顺呢,回去也好。”

快要走出墓园的时候,夏禹初再次回头,入眼的是一排排郁郁葱葱的松柏,那块光整平滑的无字碑早已不见了踪影……

“哥,上车了。”柯承悦收起伞,唤了声落在他身后的夏禹初。

夏禹初收回视线,从容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缓缓离去,与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擦身而过。

黑色的宾利里,蒋新荣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坐在副驾上的童忆双目紧闭,身子向后靠去,看上去满是疲倦。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现在都不在了,卢沛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没用。更何况,依我看,卢沛压根儿就没打算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要不然他的机会多得是。”蒋新荣将烟头掐灭,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童忆,不要过于纠缠于他的过去,哪个人没个初恋,只要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便够了。男人都喜欢温柔懂事一些的女人。”

童忆伸手抚了抚已经及肩的半长发,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们男人大概都喜欢她那个类型的。长得好,性子也好,家世也好。可惜,再好也没机会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蒋新荣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情爱,女人的智商就会降低,连他身边的这个“野小子”都不例外。“我记得你以前还跟我说过你很欣赏她,想跟她成为朋友的。”

“是吗?我有这样说过吗?”童忆挑了挑眉,回想起跟蓝烟的第一次见面,墨艺画廊里,那个一本正经固执的向她索回自己照片的漂亮女孩儿。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跟那样的女孩儿成为情敌,虽然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但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可悲。“阿荣,你也喜欢她吗?为什么你们男人都会喜欢她呢?其他女人就都比不上她?”

“谁说我喜欢她的?”

“没有吗?那为何你的电脑里现在都还保存着她的照片?当初你把照片还给我的时候留了备份吧?如果不喜欢,你会这么做?还有,叶家的事,你也出力了吧?”

蒋新荣短暂的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样咄咄逼人的童忆让她觉得陌生。

“童忆,你别扯开话题,现在说的是你跟卢沛的事。你故意把卢沛支走让他不能参加蓝烟的葬礼,你有没有想过卢沛的感受,你太自私了。”

“让他来参加他初恋情人的葬礼,然后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她?我童忆还没有那么大方!”童忆像只愤怒的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利刃,神情狰狞而抗拒,未婚夫心里有别的女人这样的事实让不仅让她颜面扫地,更是让她像个妒妇一般变得有些神经质和歇斯底里。

“貌似我说什么都劝不了你。”蒋新荣无力的揉了揉额角,眼底滑过失望,“你不是早就知道蓝烟是卢沛的初恋了吗?当初你还是因为那幅画才会注意到卢沛的。怎么一转眼,他的优势就都成了过错?童忆,再这样下去,你跟卢沛不会有好结果的。”

童忆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副名为《初》的画作,很干净,很温馨,像一杯清新的茉莉花茶,淡淡的,优雅的,是再纯粹美好不过的初恋,也是暗恋。

她以为能画出这样美好画作的人,他的心也必定是同样的令人迷醉。一幅画,她跟他走到了一起,但她始终替代不了他画里的那个人。

“他不会离开我的,离开了童家,他就什么也不是。阿荣,你别再管我跟他的事了,我自己会解决。”

蒋新荣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快速的离去。

而此时,在太平洋西南部,一个名为纽西兰的国家的北部城市中,蓝烟正裹着薄薄的一层羊毛毯,双腿微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熟练的织着一件白色细毛线的精致小衣,现在的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怀孕女性特有的美丽,身材略显丰腴,肌肤欺霜赛雪,透着淡淡的粉嫩,像一颗成熟的水晶葡萄,饱满而充满了诱惑。漂亮的小脸儿上扬着浅浅的笑容,那笑意一直浸染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温柔得能让人溺毙。

腹中的那个小生命是她欣欣期盼的,她策划了一切,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其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她不敢保证他(她)是否会如约而至。所幸,他(她)来了。蓝烟脸上的笑容加深,有了他(她),她在这里才不会孤单啊。不然,以后的几年里她又该怎样度过呢?

年轻而美丽的准妈妈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活儿,享受着阳光晴好的冬季,呼吸着干净清新的空气,脑海里都是些愉悦的幻想,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意外身亡”给国内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又给某些人带来了怎样的悲戚。又或许是她压根儿就不甚在意……

这里是奥克兰市郊,周围都是豪华别墅群,蓝烟现在居住的这幢房子是栋小型别墅,仅有两层,面积不大,总共还不到300平米,但别墅自带的花园却有将近一亩,环境很是清幽。

电子大门被打开,有小车开进花园的声音。蓝烟放下手里已经完成一半的婴儿毛衣,视线停留在客厅入口,眼里有着淡淡的喜悦。

不多时,一个身着银灰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男子的长相很是精致漂亮,发色乌墨,碎屑飘逸,肤色偏白,五官深邃,很好的将东方人与西方人的优点集合在了一起,堪称完美。只是男子的气质过于清冽飘忽,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近人情的淡漠性子。倒是男子手上提着的淡紫色保温盒给他平添了几分人气。

“青竹,入学手续都办好了?”蓝烟开口询问,很随意,像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亲人。

青竹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嗓音清冷,“是的,谷雨。”

她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用到她上辈子的名字。有些亲切,又有些陌生,更多的却是怀念。蓝烟微微挑了下眉,无声的叹了口气,对于青竹那一本正经的语调颇有些无奈。但她也没辙,青竹又不是正常的人类,虽然他能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青竹却是连个两岁的孩童也不如。

蓝烟走到青竹身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盒,迫不及待的打开来。一股酸酸甜甜的香味儿顿时飘散出来,勾人食欲的紧。“真香!不愧是‘ignativs’的招牌粥品!”蓝烟一边感叹着一边给食盒里的酸枣粥转移阵地,颗颗红亮剔透的上等酸枣像是用极品玛瑙雕刻的艺术品般,零零落落的漂浮在酒红色的滑糯汤汁里,衬着银色镶边的玫瑰暗纹骨瓷小碗更显精致可爱,颇有些让人不忍下口。

不过,对于一个孕妇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吃更重要的了。

蓝烟手捧着热气腾腾的酸枣粥,笑眯眯的坐到餐桌上,一勺一勺,很是享受的品尝了起来。她现在怀孕刚好三个月,肚子一点儿不显,但食量却是与日俱增,口味也挑剔,近来喜欢上了那些酸酸甜甜的餐点。特别是“ignativs”这家甜品店里的招牌酸枣粥,最是得她的喜欢。在以面食为主的纽西兰,要找到一家能吃到正宗东方美食的餐馆并不容易,但好在这里是富人区,条件自是比别的地方要好,这也是当初蓝烟会选择安居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喝完粥后,蓝烟慢慢的挪着步子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跟青竹聊上几句。

“我们订购的那些仪器什么时候可以送过来?”都是些医疗器械,主要是方便蓝烟能在家里检查身体。

“一周之内就能到货。”

“那个lrry又跟踪你了?”

“跟了我738米,在莫兰路第二个交叉口被我甩掉。”

蓝烟偏头,看着青竹的目光里带着丝笑意,“你长得太招人了些,不管男女都会为你着迷的。”轻叹口气,蓝烟有些无奈,不止青竹,另外二十一个人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的祸水蓝颜?害得她都不敢随便放他们出来,就怕惹祸上身。那个叫lrry的英国男人是他们购买医疗器械的那家公司的一位高层管理,无意中见过青竹后便对青竹上了心,紧接着便是一阵穷追猛打,各种热烈的追求方式连续不断,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只可惜,他面对的并非有血有肉的生命之躯,而是用特殊材料锻造出来的类似于智能机器人的高级傀儡。蓝烟曾对这二十二个傀儡进行过详细的询问和测试,发现他们虽然都能准确的根据对方的情绪和表情做出相应的回应,但是这种回应就像是事先输入的指令代码一样,是毫无感情可言的。你可以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些细微的面部变化,比如微笑、委屈,但却稍显僵硬,看上去不大真实,缺了分灵动与活力。这也就注定了lrry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心机。

“青竹,以后在学校里你大概会遇到许多类似的事情,能避则避,不能处理的回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的新身份,是f国一位华裔富商的逃婚女儿,青竹则是帮助她离家出走的表哥。在纽西兰,这样的身份很常见,但却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角色,特别是他们的新家族还跟f国的皇室扯上了关系,便更是让人忌惮三分。

蓝烟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左手背上那个漂亮的月牙形印记,多亏有了它,她才能够顺利的执行那个大胆的计划。她守着令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巨额财富,一旦暴露,惹来的必将是杀身之祸。虽不能物尽其用,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让她完成许多事。比如用一颗能在夜间发出三色光芒的斑晶石从f国富商那里换来她和青竹现在的新身份证明,必要时,对方也会出面给他们作证。

“是的,谷雨。”青竹照样是面无表情的点着头,蓝烟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呃——”蓝烟拖长语调,一副惆怅不已的模样。“我看我是白担心了。就你这样的性子,大概没人会受得了的。那个lrry要是跟你形影不离的相处上个一天半载的,说不定也就知难而退了。”

蓝烟久久等不到青竹的回应也没觉得奇怪,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二十二个傀儡的性格都是那个炼器大师在炼制前就预先设定好的,每个傀儡的主性格都不一样,青竹是少言寡语和冷漠孤僻,桔梗是谦谦有礼和温柔细腻,其他人也是各有特色,蓝烟没事的时候偶尔便会去到庄园里同他们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但毕竟是不是真人,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相较之下,她还是最喜欢青竹的性子。很安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

“青竹,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等你手术成功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我的手术能成功呢?”

“我也不清楚。”

“是啊,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蓝烟走到沙发旁坐下,重新拿起毛线一针一针的织了起来,“青竹,你要好好的学,将你导师的技术全部学到手,到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

“是的,谷雨。”回答蓝烟的依然是青竹平板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但蓝烟却突然就安了心。

她不怕分离,她只是怕分离得太久,让他们忘了对她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默默地来,再默默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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