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真正的美人画

深夜,

风雨依旧来的急,许是雨势,亦或是雷声,再或者是位于火旁暖意上升,那书生竟然迷蒙的睁开了双眼。

“唔!”

“九生。”

那书生支吾了一声,一旁的汉子急忙凑了上去。

担忧的问道:“少爷,可感觉到乏累无力?”

乏累无力是惹了风寒最初的症状,而后会愈加愈热,浑身难耐,严重者,更有可能出现胡言乱语。

听见问话,那书生摇了摇头:“只是身体有些虚,并无大碍。”

而后挣扎的坐起了身。

“下人无礼,小生在此向小师傅告罪。”

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最初的几刻还是记事的,所以自然知道是九生将其带入了庙内避雨,再然后就不得而知,不过,看眼前这情况,想来是小师傅未曾撵人。

“施主不必多礼。”

实礼、明事、有度,倒不失为一个谦谦君子。

“未知施主高姓大名?”

“倒是小生怠慢,小生朱言朱三思,这位是我的下人兼书童朱九生。”

徐子肃点了点头:“小僧普度见过三位施主。”

三位?

那书生明显的一愣,一旁的朱九生急忙小声的解释起来,而后时不时惊惧的看向位于书篓中的画卷。

那书生闻言,眸子愈加明亮。

他虽是书生,但平生最爱的却是志异故事,这也是选择游学周游的目的。

只可惜的是,周游一年,竟然未曾见到过半点儿志怪。

想来也是,如果真碰到了,怕是也活不到这儿。

未曾想在返回途中,竟然碰到了所谓的狐鬼倩女。

说着慌忙起身,在破庙内打量了片刻,躬身行了一礼:“小生朱言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说完后,意犹未尽的看向徐子肃:“大师,能否让小生见那位姑娘一面,当面道谢。”

有意思的书生,寻常人听到鬼怪,莫不是惊惧不安,这书生竟然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朱九生面上也升起一抹无奈,自己少爷,自己最清楚,游学途中曾不止一次的提过狐妖鬼女,眼下终于见到,又岂会不把握。

徐子肃微微一笑,而后看向火旁的女子。

见那女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徐子肃挥手甩出一道佛光,只见一道如翩翩惊鸿般的倩影出现在了眼前。

朱言睁着眸子看着眼前出现的倩影眸中满是震撼,

美,真美,

眸中满是欣赏,却没有一叮点儿的贪婪和隐喻。

而后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拍了拍身旁搀扶他的九生:“九生,画。”

朱九生上前迟疑片刻拿起画,顿感浑身一寒,当然也知道是自己的假象,只是那种感觉,实在无法言说。

“少爷。”

朱言接过画,解开画绳,展开画卷。

一张遗世美人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而画中的女子与眼前出现的竟然有九成九的相似,差的也仅仅只是一画一人间的神韵。

朱言眸子明亮,面上满是兴奋。

“是她,果真是她。”

“没想到朱某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画中人,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看着朱言兴奋的大笑,徐子肃无奈的摇了摇头。

“施主可知你手中的画,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吗?”

嗯?

三人同时为之一愣。

朱言平静了一下心神,倩女当面,当是失态了。

而后疑惑开口问道:“大师难不成不是画出来的吗?”

“自然是画出来的,小僧问的是其制作之法。”

制作之法?

这有什么可考究的?

莫不过纸墨木罢了。

朱言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认知说了出来。

只见徐子肃摇了摇头:“此画是由人骨做轴,人皮为面,人血融墨制作而成。”

“啪!”

画卷跌落在地,朱言脸色发白,双手哆哆嗦嗦。

“这······”

“小师傅莫不是开玩笑?”

徐子肃摇了摇头:“小僧不打妄语,换而言之,这副画便是这位姑娘。”

刚看清缘由时,他也是十分震惊,以一个女人作画,将其封存于画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可恨至极之辈。

最主要的是,想要做到这般程度,就必须是活人。

以活人作画,其心之凉,端是不当人子。

“该死,这是哪个天杀的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朱言看着地上的画卷,竟没有勇气拾起,不由的破口大骂道。

身旁的朱九生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望向火旁站立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怜悯。

而那女子眸中满是迷茫,似乎是在回忆,但空白的记忆让她无所适从。

一时间破庙之内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后,朱言缓缓俯下身子,将画卷拾起,而后神情复杂的合上。

“小师傅,可否超度这位姑娘?”

“可。”

随后三人的目光看向那姑娘。

朱言低眉道:“姑娘,尘世多肮脏之辈,此生玷污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挂怀。”

这等俗话,向来只能听听,若是入心,谁又能说的出来。

那女子看向徐子肃讲道:“大师能否助小女子找回丢失的记忆。”

徐子肃沉吟了半响,而后颔首:“如此恶徒,当不得存活在这世上。”

只是,徐子肃眉头皱起,面上浮现一抹无奈,

仅凭一个画卷想要寻到一个人何其的难。

即便他是修士,对此也无可奈何,怕是要大海捞针了。

嗯?

“姑娘适才说过,可记得一个人名?”

“王廷旭。”

王廷旭?

朱言讶异出声。

徐子肃问道:“施主可是听闻过这个名字?”

“王廷旭乃是宁州才子,以画作出名,更是被誉为宁州第一画师,小生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其人温文尔雅,宛若冠玉君子,非像是凶恶之辈。”

“而且,这画是小生在清平府偶然间所得,清平府相距宁州府足有数千里,近年未曾听闻王生出过宁州府,此事怕是与他关系不大。”

“知人知面不知心,施主又怎知不是由他人带出宁州府的呢?”

朱言沉默了半响,而后抬起头:“君子重名,王生名传宁州,若姑娘是宁州府人氏,有过钦慕,得以铭记也说的通,但事无绝对,小生愿陪小师傅前往宁州府,与王生面峙,若此事与王生无关,还请小师傅与王生道歉。”

又是一个执拗的书生,

不过身处俗世,重功名利禄似乎也是应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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