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事后收阵,洞中叙说

金碧异虫所化云幕自出现被阵法围困,到化为火山飞走,也不过几息之间,千里之地,眨眼之间,来而复返,端的称的上来去如电。

张元目视远方,眼见红光无踪,只余山间凄声鬼唱,袅袅回响,随着一阵山风呼啸而起,随后不见,似被吹散一般,心中不由感叹这修道人斗法之事,真个瞬息万变。

再看上方雷火全消,灵旗飘展之下,光城依立,流光四射,祥辉灿烂,百里如昼,那些白云雾气此时在这仙光照射之下,随风摆动,好似璎珞流苏一般,五光十色,奇丽如俦,好看已极。

就在张元观望时,崔钰见那妖妇已逃,随即手掐灵诀往空一扬,怀中金光又是一闪,倏地满空霞彩尽收,电闪之下,又化为数十杆五色灵旗,似流星一般,各带异彩,化为数十道五彩虹光,往峰上飞来,

而后他手中现出一个尺许大的玉葫芦,往空一抛,喷出一股丈许长的青色光气,那此灵旗流光,本如飞鸟投林,以极速飞来,遇着青气随后便化为细若游丝的一线光华,陆续飞入那玉葫芦之中。

待到光华尽收,崔钰扬手一招空中那个收了灵旗玉葫芦,同时面带遗憾之色对张元说道:

“道友见笑了,可惜我虽有布置,却仍让老妖妇逃了,功亏一愦呀。”

张元闻言回神,笑道:“道友哪里话,我观那片虫云初来之时,声势何等浩大,却转眼之间被道友击退,道友如此神通,比我强上百倍,我若见笑,岂非自取其辱。”

崔钰将葫芦收回法袋之中,转过身子,摆手道:“道友太过高看我了,你有所不知,这哪里是我的神通,此乃是我师太和真人的镇山之宝太乙六合旗门,我也是借我师父预先给我的灵符,方才能施展,不想我功力太浅,虽借灵符之力,仍不能发挥全力,只将五行神雷发出,未曾发挥出此阵颠倒五行,挪移六合之力,而那妖妇也真机警,见势不对,反应神速,立用全力脱逃,我竟没有挡住,真个丢人现眼了。”说罢,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张元见他说的谦虚,便道:“我观那虫云来去如电,所化邪焰上冲霄汉,前所未见,离此虽远也觉内中危险,临逃走时,更是爆发血焰,威力极大,想必主持者必非庸流,似这等人那能如此轻易葬送,道友不必介怀。

说起来还不知道,道友说的那个妖妇是那方邪教中人了。”

崔钰闻言,面露焕然大悟之色,一拍脑门,笑道:“看我这脑袋,竟然忘了和道友说那妖妇来历了”

随又道:“道友可听说过,虫母毛逢”

“虫母毛逢”张元闻言心内沉吟,霎时一下忆起此人来历,开口带着惊色道:“可是西彊雅喀达雪山恶鬼峡,虫母毛逢?”

崔钰笑道:“可不就是她嘛,这老妖婆目光如电,三四百里之地,俱能视作当面,方才将道友与我一同隐身,便是恐他发觉,不再入伏。”

张元复收惊异之色,道:“若论年岁,此人得道已逾七百余年,恐怕二次天劫将临,她应在洞府之中修养,以备天劫,怎会与道友结仇”

“那半年前此地上空围困道友之人,便也是他吗?”

崔钰笑道:“那倒不是,上次围困于我的乃是她那淫徒丑妇杜桂。”

张元闻言心内不由有点猜测,道:“哦,那毛逢又是为何与道友为敌呢?”

崔钰闻言哈了一声,道:“此事真个说来话长……”

话还未说完,张元笑道:“既然说来话长,若是道友不急,不如到拙居再谈,省吹山风。”

崔钰被他将话打断,也不气恼,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说时周身金霞一闪,撤了隐身之法。

张元见状,随即一指地下,便见丈许之外的石地,烟云流转,陷一深幽幽的大洞,而后抬手示意,对崔钰说道:“道友请随我来。”

崔钰也抬手道了一声“请”,随后便同张元浮空飞向那洞口。

等二人到了谷内,张元随即曲指一弹,自指尖射出四点白光,出手化为碗口大小,大放光明,于前引路。

几息之后,二人降到洞口,张元一指那四团白光,白光立时飞入洞内,分立四方,将满同照的如同白昼。

“山居拙陋,道友远道而来,却是招待不周,望请见凉。”张元先往石室中走去,一边回头说道。

崔钰随同走入,见洞中只一石床,床上放一蒲团,另有一个丹炉,冰几,冰几上更有一些制药之物,散乱一桌,果真简陋,断定张元是个苦修之士,见怪不怪,随笑道:“道友和我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再说道友清修,不为俗物所迷,正是我辈榜样,说甚见谅”

“哈哈,倒是我着相了。”

张元闻言回了一句随又往石床上又放了一个蒲团,又听崔钰说道:“这洞中石刻便是清羽仙士太虚祖师所遗吗?”

张元回道:“正是。”

崔钰道:“我常听我师父说太虚祖师事迹,说他是玄门千年一遇的仙才,今见遗迹,真是喜不自胜,容我参拜。”

张元见状,笑道:“道友请便”

说罢,便见崔钰俯身拜了三拜。

等到直起身,张元笑道:“道友请座。”

崔钰走近石床道:“却之不恭了”

说罢,同张元一齐盘膝坐在石床之上。

等到二人坐定,崔钰便说起这事经过。

原来崔钰乃是太和真人共有四位弟子,他乃真人最小弟子,若论年岁至今才不过十九,因有宿缘,其母孕胎十三个月,方才生产,出生之时,恰逢真人从东海无隅岛赴诸仙会约回山,见着崔钰家上空隐泛红光,真人神目如电,看出是散仙转劫度世,托身而来,只是红光中隐泛凶气,分明有邪灵纠缠,心头一动,便降下云头察看。

彼时恰逢崔母因那邪灵暗制难产,全家惊慌,正在叩拜上苍,以求母子平安,真人恰此时由天而降,自道来历,说他乃是南柯山飞鱼崖修士,偶于云中路过,见母子难产,特来解救。

崔家人叶公好龙,真人初降之时本来惊惶,及见真人自道来历,又见真人道貌岸然,身俱神仪,衣带飘飘,由天而降,如同画中神仙一般,当时醒悟,知是来了救星,跪拜不止,求真人解救母子于危难。

真人正是为此而来,自无不允,随入房内,先给崔母服了两粒固胎灵丹,又行法正好胎位,施展法力,驱散邪灵,方才让崔钰出生,母子平安。

等到家人将胎血洗净,用锦被包好胎儿,带予真人察看,真人逗弄了一下孩子,便对崔父直言说道:“此子生有宿根,不是凡俗中人,只可惜前世稍有孽因,以至出生难产之劫,我若稍晚到片刻,必是母子皆亡,但天不绝他,恰逢我赴会回山无意间遇见此事,心头一动,来此解救,只此一点,大是有缘,若你舍得,不如让他年长几岁后,予我作个徒弟,出家修道,不致沦落了他这一身仙骨天姿,不知你意如何?”

崔家本是上谷县中豪富,人甚良善,兄弟和睦,只是一脉三房,历时多年,全生的是女儿,眼看香火无以为继,好不容易他人到中年,老天有眼,他这一房中,才有只有这一条男根降世,将来承继香火非他不可,闻言回道:“仙人之话,并非我不遵从,只是我合家三房,多年生息,俱生的是女儿,我大哥二哥夫妻四人年岁已大,生养无力,独我得天见怜,生此一子,全家香火说不得皆要由他承继,若是出家修道,岂不是自断根苗,我固愧对祖宗,又如何与我妻子与大哥二哥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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