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枯坐在石壁前等了许久。
“前辈？你还在么？”
感受着心神强度在一点一点变弱，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可眼下的情况，胡昂显然是受到了打击，先前许诺的机缘还没到手，人都已经不见了。
再拖下去，秦汉不敢保证自己心神耗尽之前，能等来胡昂的现身。
既然如此......
破阶丹，一阶上品灵丹，但在某些特殊的手法下，不加一材一料，即可完成蜕变。
五行灵气在丹炉内分化药液，震荡药引，充分保留药性的浓度，提高药力的使用效率，精准的药理把控让这炉普通的灵丹渐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你在做什么！”
不出意料，只有丹术才能唤醒这位狐君。
“炼丹，破阶丹。”
“你为何要震荡药液，药引反应为什么要分化药盘！”
秦汉默不作声，假装在全心全意炼丹。
“也让你尝尝无人应答的滋味！耍脾气？小爷我也不是泥人任你拿捏！”
心理上狠狠地占了一波上风，手下动作越发飘逸迅捷。
分化洗灵，纳灵固本，还未成丹，一抹浓郁的丹云就顶开炉盖，盘旋直上，凝而不散。
“你到底在炼什么丹！”
低吼中透露着无知的恐惧，这位数百年前的丹道宗师在这一刻恐惧的像个三十斤的孩子。
炉火熄灭，一枚赤色灵丹散发着浓郁的丹香新鲜出炉。
“前辈所撰丹方极具优化潜力，在下略作修改，幸不辱命，得成极品，请前辈品鉴！”
石壁荡漾，一道木讷的身影缓缓走出，风轻云淡的神韵尽数化作惊悚，看向秦汉的眼神如观妖魔。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前辈？此话何意？”
“不要唤我前辈！你这破了命关的多世之人，一把年纪还有脸在这里装嫩！我呸！”
“前辈，你怕是有些魔怔了，什么命关？什么装嫩！从何说起啊！”
见秦汉不见黄河心不死，胡昂嗤笑一声。
“你敢与我去那轮回里走一遭么！”
“轮回？如何走，我修为才炼气，现在就聊这么高级的东西，会不会有些超剧情啊！”
“不要跟我提剧情，我就问你一句，你敢吗！”
秦汉的脾气也上来了，俗话说得好，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有何不敢！你若有本事去，莫要说轮回，地府我都陪你走一遭！”
“好！”
胡昂伸手一招，殿前失落在地的玉箫迅速飞来，只见他手掐法决，玉箫凌空飞起。
一段冗长的施法前摇后，玉箫内渐渐涌现出一股炽烈的能量，这股力量在感官上要区别于灵力和元力，强大，神秘，猛烈！
秦汉看着胡昂的身体渐渐变得有些透明，心里咯噔一下。
“别赌个气给这老家伙弄死了，我的机缘还没到手呢！”
不过显然胡昂心里头是有数的，很快，在这股强的的力量下，一道巴掌大的小门浮现在玉箫上方。
“这便是轮回之门，虽只能勘破一世，但用来戳破你的伪装完全够用！”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进去的人，如果没有命关锁住轮回之力，神魂俱灭只在瞬间！”
秦汉顿了顿，随后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一脸疑惑的胡昂。
“愣着干啥？走啊！”
胡昂的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你当真要去？”
“去啊！看看自己上辈子是个啥，这种好事干嘛不去！”
在秦汉的理解里，自己压根没死过，自己的灵魂一路从蓝星到这里，他就是秦汉，自始至终的秦汉。
而此刻要去看的，自然是蓝星本体的前世，这让他如何不奇？
多年以后，秦汉首次踏上轮回之路，却发现自己的命关早已不在，回想起今日之事，不禁哑然失笑，这是后话。
看着秦汉一脸淡然又十分笃定的模样，胡昂不服气的又喝问了几句，可最终还是在对方斩钉截铁的态度下溃退了。
以他如今的状态，能引动玉箫，打开轮回之门已经是极限，哪里有能力带人前往轮回。
他不过是想看看秦汉在生死面前的反应，以佐证自己心里十分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结果证明，是自己错了。
眼前这名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多世之人，他的丹道完全是自身的天赋表现，这样的结果对胡昂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失魂落魄的盯着手中的玉箫，挥挥手，面前的轮回门户缓缓消弭。
看着秦汉，又看了看石桌上的极品破阶丹，胡昂又哭又笑，一番发泄后，这名数百年前的天才丹师向着秦汉深深一礼。
“足下天赋异禀，在下......不如也，惜哉你我不能生在同一时代，否则定日日饮茶品酒，切磋丹术，成就一段佳话。”
胡昂的低头是秦汉没想到的，如此桀骜，自视甚高的一名人杰，能大方的承认后世小辈的青出于蓝，足可见对方的心胸是多么广阔。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胡昂的举动同样震撼着秦汉。
“狐君不可！后世晚辈，班门弄斧矣！”
“晚辈今日成丹之便，全赖前辈们的呕心沥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小子何敢倨傲。”
秦汉的诚恳同样打动了胡昂，二人相视一笑。
跨越数百年的相逢，依旧无法阻挡二人的惺惺相惜。
“某一生痴于剑丹二道，丹道犹甚，同时代丹道强者无人天赋胜于我，你是第一个。”
秦汉口道惶恐，心中却有些惭愧。
自己的丹道才能大多是系统便利，虽然在系统激前，自己也学会了炼丹，可如今的成就还是要归功于无敌的系统。
“小友天赋出众，在下佩服！”
“那灵机丹是我得意之作，看到你提高冲灵丹丹品，我心里实在好奇灵机丹你会给出什么样的改良方案，还请小友赐教！”
秦汉心里大呼不要。
刚刚一个极品破阶丹就差点将胡昂送走，他怕极品凝气丹出现在面前，对方会原地去世。
“恕在下才疏学浅，灵机丹丹方完美，并无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
胡昂听得这话，稍有迟疑后，见秦汉一脸诚恳，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傲气又有了起死回生的苗头。
“想来，是小友自谦了，不过在下的灵机丹确实趋于完美！”
“想当年，在我洞府前排队求丹的修士都快绕满齐云峰三圈，一丹难求的名声传遍大荒！
可即便如此，我依旧只是每日三炉，概不多炼。”
毕竟是数百年的老毛病，秦汉非常理解，当即跟着后面捧了起来。
“前辈狐君之名，响彻天地，自然是慕者如云，晚辈拜服。”
刚有些飘飘然，胡昂微笑转身，目光却好死不死的又瞥见了石桌上的极品破阶丹，立刻熄了兴致。
“此番考核，小友表现出色，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只是不知道，小友如今修为几何？最高可炼几阶丹品？”
越过丹术，秦汉余下的只有惭愧，当即说道：
“在下修为只得炼气二阶，丹品的话，勉强可炼二阶下品。”
胡昂刚端起的茶盏忽然停在了嘴边，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秦汉。
“你说你炼气二阶便可炼出二阶下品灵丹？”
“正是。”
“小辈狂言！二阶丹品，炼法迥异，非炼气高阶不可炼！”
“我一生炼丹，还能不知此事？”
胡昂掷盏呵斥，面色不喜，见秦汉还欲狡辩，当即拍案而起。
“灵丹何处！与我炼来！”
秦汉咽了口唾沫，面露一丝不忍。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