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一、

是谁说来着,永远不要自证,自证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可是池欢现在就在做这件蠢事。

她不但要自证,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证明她很喜欢时屿白。

感情其实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它甚至可以从发生到湮灭都悄无声息的。

可是她现在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夏纱对她眨眼,“准备好了!”

池欢唇角勾起一抹笑。

尽管前一秒还在因为时屿白生气着,可是想到一会他可能会有的反应,雀跃还是一点点占据了心扉。

她比了个ok的姿势。

夏纱瞥下众人,气喘吁吁的过来,小声的问道:“嫂子,是你去喊屿白哥哥,还是我去?”

池欢咬着唇,纠结了一秒,很快就道:“我去。”

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可是那一点点的小情绪,跟一会比起来微不足道。

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再跟时屿白算这笔账。

时屿白和傅严词正在就京城的局势聊的深入,耳边就传来树叶被踩碎的破碎声,时屿白抬起眼皮一看。

池欢正俏生生的站在距离她十几步远的位置。

她的脸上还带着生气后导致的生疏,但是眼眸溢出来的又分明是发自内心的渴求和亲近。

这种矛盾又融合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小脸儿微沉,不怎么高兴。

他胸膛下的心脏像一团纸被rua的皱巴巴的,微疼。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指尖的烟瞬间被他瞥下,直起腰背,丢下傅严词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怎么了?”

时屿白最看不得她这模样,靠过来小心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池欢仰着头看他,没办法他长得实在太高了。

“你过来。”

语调还是恹恹的,命令十足,不悦也很明显。

时屿白轻笑了下,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她的肚子。

池欢瞬间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咬着牙,怒气瞬间盖过了其他的情绪,“我会骗你不成?”

情绪又在顷刻间低落下来。

“你现在在乎这个孩子已经多过在乎我了是吧?”

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怒道:“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会虐待她?”

这么一鼓作气的宣泄,是基本杜绝了时屿白说话的机会了。

时屿白就不说话了,直接搂住了她。

身后。

傅严词看到这一幕,拳头堵住嘴角,那幸灾乐祸的弧度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绝了。

时屿白配池欢,绝壁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被时屿白抱住的那一刻,池欢的鼻尖儿酸的厉害,有委屈一潮潮的涌出来。

空气中漂浮傅严词憋笑声的时候,池欢也醒了过来,因为还生气,手指尖在时屿白的腰间软肉狠狠拧了一圈。

时屿白吃痛的包住她的手。

“谋杀亲夫不可取。”

池欢就瞪他。

“走。”

她气咻咻的拽着他走。

时屿白稳住她的腰肢,不断的叮嘱,“别着急,看着脚下,小心那根树枝,慢一点。”

空气有瞬间的窒息。

但是那种熟悉的甜蜜和温馨随之包围了她,呼吸着这种空气,池欢难受的心在瞬间舒展开来。

“带我去干什么?”

池欢直接把他带来了附近的一条小溪边,这是从山上跌落下来的山泉水,在雨季的时候会出现,若是旱季就会直接消失。

此时溪水清澈,摸上去已经渗了秋的凉意,水面载沉载浮着片片红叶。

池欢鼓着腮帮,看着兴致没那么高。

“诺,你就在这溪水里面找找?”

尽管语调沉郁,但是池欢还是勉强对他扯了个嘴角。

时屿白勾唇,眼底也没什么笑意。

池欢的心突然就揪疼了下。

“你别生气啦。”

“我现在不跟你生气。”

她拽住时屿白骨节分明的大掌,刚刚还生硬的语调软了许多,哄着他,“我真的准备了许久……”

这话说着说着就不对了,掺了哭腔,鼻音很浓重。

眼底泛着薄光,亮晶晶的盯着他。

“开心点?”

时屿白斜睨着她快要哭出来的小脸儿,盯着盯着,总算是忍俊不禁的笑了下。

“嗯。”

他的指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眼睑。

“傻丫头,别哭。”

“跟我一起找?”

“嗯。”

池欢瞬间开心起来,拉着时屿白一块在溪水边蹲下来,她要脱下鞋子入水,被时屿白阻止了。

时屿白脱下了鞋袜,西裤挽到小腿的位置,站在沁凉的溪水中,在池欢的指挥下,一片片的捞起顺流而下的红叶。

“那边……”

“那片,不是那个,左边一点,对!”

“快给我看看,你捞到了哪个字?”

时屿白捞起一片片的红叶,随着红叶的变多,上面的字迹逐渐在脑海拼凑出来。

悬溺。

喜欢你。

他们的名字。

还有许许多多他们相处的片段。

红叶真的很多,拼凑出来字断断续续,但是许许多多他们相处的画面却纷至沓来。

一起面对程家的刁难,在夜市卖衣服,一起躲避城管,辞职,在家里开服装店,在县城买店铺开服装店,参加展览会,去广州考察批发市场,去小作坊定制衣服。

举报信被揭发,离婚,辗转在各个不同的城市,复婚,来北京……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时屿白的眼眸越来越深,越来越黯,撩起眼眸,看向在岸边目光殷殷的池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隐匿在暗处的人一个个的站了出来。

池欢鼓鼓的腮帮瘪掉,因为紧张眼眸碎出大片的水光,看着在溪水中,攥着一大把红叶的时屿白。

秋风习习,红叶深深,溪水潺潺。

她和时屿白,一个站在岸边,一个立在水中。

池欢突然想到了一句诗经。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个伊人一般指代女子,但是这一刻,她竟然觉得用来指代时屿白也恰恰好。

秋风撩动她的发丝衣角,时屿白身上的黑衬衣也被掀飞一角,一片叶子不经意从他骨节分明的掌心掉落,在水面上打了个漩,撞上时屿白的小腿,很快被水流带着顺流而下。

池欢的喉咙动了动。

“时屿白。”

刚刚开口,声音艰涩的几乎听不见。

“嗯?”

他的姿态和神情都写满了配合,乖的让池欢心尖儿一阵阵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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