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都在传，我只是一个连武道门槛都不能迈入的废物。”
“但实际上，年少时的我，还是有着一些武道天赋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奇才，可练武这条路，至少能走出一段距离。”
“只可惜，那时候的我，太过于年少轻狂，常常与人争强斗狠。”
“最终在与另一家武馆的弟子争斗时，被人出手废了。”
“自那以后，我便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废人，终年流连于酒色之中，活生生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连带着娘亲，也跟着我一起受苦……”
赵明的声音很平静。
但从言语之中，还是能够听出，那股悔恨的感觉。
只可惜，时光如梭，时间的车轮永远都只能往前走，无法回到过去。
“这赵明，怕要是在悔恨中，渡过自己的一生了，只能借由酒色麻木自己。”
姜臣暗自叹息一声。
“总之，我是学过武的，我手上也正好有一份回春武馆的药方，名为回春散。”
“不知能否以此药方为代价，来换取后续三个月的食粮？”
赵明紧接着又道，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回春散？”
姜臣听过这种药散的名号。
实际上，回春散在这陵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回春散，正是回春武馆的独门药方。
虽然不能对武道修行，产生什么帮助，但却是一种疗伤宝药。
小到外伤，大到内伤，回春散都有着不错的效果。
回春散有此疗效，价格自然不菲，即使是武者，也不是人人都能购买的起。
姜臣也早就想要弄来一瓶，以免遇到什么意外，或许这回春散还能救他一命。
只是一小瓶回春散，就至少得三十两银钱。
单凭作为狱卒的工作，姜臣想要购买一瓶，不吃不喝，也得耗费将近一年的俸禄。
回春散尚且如此，这回春散的药方，就不用多说了，绝对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你倒是舍得！”
姜臣笑了笑。
“身处囹圄，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赵明云淡风轻，仿佛看破了一切。
“你就不怕我把这回春散药方卖了，威胁到回春武馆的利益？”
姜臣问道。
一直以来，药散之流，都是各家武馆的一大收入来源。
这回春散作为独家药方，自然也是回春武馆的一大支柱。
若是药方被人得知，从而大量产出。
可想而知，会对回春武馆的产业，造成怎样的冲击。
“呵呵……我有今日的下场，都是拜我那位亲爹所赐。”
“我虽然常年沉迷于酒色，但并没有丧失理智，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我还是清楚的。”
赵明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招惹那陵城城守千金之人，并不是你？”
姜臣听出了赵明的言外之意。
“自然不是！而是我爹正房的小儿子，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只是那人正房出身，又颇有武道天赋，所以被我爹器重，不舍得责罚。”
“那城守千金又患有眼疾，无法辨认出当日冒犯之人，一番折腾之下，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自然也就被用来顶罪了。”
“所以说，我巴不得回春武馆没落，若非是我娘还在他们手里，早就将那小子供出来了。”
说到最后，赵明怒气上涌，手中端着的饭碗都开始剧烈颤抖，洒出了一些粥水。
但随后，伴随着叹息一声，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别说他如今身处囹圄，即使有着自由之身，凭借着他这个残废之躯，又怎么可能威胁到回春武馆这等庞然大物呢？
这是一种无奈！
“不过，姜小哥也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透露出回春散药方的存在，否则的话，凭回春武馆的实力，寻根问底，追寻到姜小哥这里，并不是一件难事。”
赵明最后善意提醒一句。
“嗯！”
姜臣微微点头。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回春武馆在这陵城，根深蒂固，各种爪牙耳目遍布城里的各个角落，一旦有不明来路的回春散流入市面，很快就能被他们察觉。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回春武馆恐怕早就在这陵城站不住脚了。
“此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写一封书信，由姜小哥代劳，转交给我娘亲，也好让我报个平安。”
“顺带也想让姜小哥看看我娘亲如今的处境，虽说我手里抓着把柄，但正房那边也未必会善待于她。”
紧接着，赵明又提出了个请求。
“可以！”
姜臣点头。
这只是一件小事，他甚至都无需出面，直接在街边找个乞儿，将信件交给赵母便可。
随后，姜臣便是从怀中取出一副随身携带的纸笔，交给了赵明。
很快，赵明便是将回春散药方，以及要转交给赵母的书信写好。
姜臣将其接过，仔细翻看了一下书信。
确认赵明所写书信，没有其他的意图之后，这才收进了怀中。
至于回春散药方，姜臣只是略微看了一眼。
这药方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用，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等回去配置出来后，试一试便知了。
这赵明也是个聪明人，想来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于他。
否则的话，在这地牢之中，姜臣有的是办法，将赵明送上黄泉路。
这一点，赵明不可能不知道。
做完这一切。
姜臣便是提着饭桶走了，继续给其他犯人送饭。
期间他还和老狱卒齐老头碰了一次面。
一如往常一样。
齐老头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从姜臣身边经过，不光是连招呼都没有打，连一个示意性的点头都没有。
姜臣也没有放在心上。
实际上，他巴不得所有狱卒，都和这齐老头一样。
减少交流，也能减少萌生争端的可能。
待到正午过后。
典狱李汉来了一趟，带来了几名新人，用来补充如今丁字狱的人手亏空。
带领新人熟悉地牢的工作，自然是被交给了经验更为丰富的齐老头。
此后无事。
等到傍晚时分，元典过来换班，姜臣在地牢的一日，又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