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枯灯盏

《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唉!人事一场秋,何来凄冷雨?悲也!幸也!我且问你,你是花还是人?”一女尼高坐蒲团道。

大殿清冷,红烛残烟。

一位老尼!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说起谁也听不懂的话……

84年

早春挽沙 大诫院 晨钟 清风 佛念开始了……

一缕风似雨吹拂,大势逊……

23岁小小紧张培训、作笔记、听课、忘我。这是学艺突进班,是综合性的学习。是让一个群人咒骂、害怕、观望、落身、弯泪、抱岩地方。三月能做什么?很多很多……

灯光,演员,布景,服装,快点,大家听着,我们先走个景(“风”)听:“一、二、三开始,妹妹,你要去那?我昨时,写一小笺,望妹妹执行。我有他事,明日可好?“停!”台词没问题,语气神情,走步有问题,老师带下,换下一组……

“笔记做的怎么样?”同坐学人问。不说话,低头速写。这是小小。父母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而扎实人的。学习!女孩子尤其为梦想是舍得也敢于下苦工的,哪怕一纸空无。

“没你事了!我们有更好预备了。”这是艺圈!

实际来讲,那个时光,多彩哀愁百样人,经历过后,作为过来人,我想讲当时都很狼狈龌龊。“艺”“剧,”很不过关。

真是讽刺!所以我选择遗忘。

一个从艺多年职业人的日记。

完全是乱干乱来,全是关系交际,纯粹的“艺,彻底陨落!败坏在每个人身上。

我为生活苟且,没想到“艺,”唉,也玷污了……

“我们与其他不同,“艺”必须伏与术。这是悲剧!但“艺”哪来那么完美。”“不错!”“我们承认是苟且,”

“问题是我们在苟且土壤上,能有这成绩,已经很不简单了。”

“置身那个年代,我问你一句话,肚子咕咕叫,你选择陶式菊花,还是饱餐作活?”

某周刊采访一栏。

浑浑噩噩醒来,闻到烟火,你能说那是尸臭还是芳香?活着是无罪的!偶从性决定成长……某哲人叹道。

“ 呵呵……”

“你笑什么?“丈夫问妻子。

“他们呀!活得太清冷。不如我生活有光。”妻看着盆栽笑道。

“也许艺术就是黑与白呢!”丈夫翻书对妻子回叹着说道。

88是个吉利数字,多人憧憬。

和尚白衣无垢走着,似乎天地是道场,不尘不染……

大街小巷,人声喧哗,各有滋味,生活,就是这个味。

潘家园

假货一大堆,很多人趋之若鹜,尤其老外。我们的和尚也观赏半天,笑意连连,摆手穿行,也许这是他修行。“切,肘子!“撂摊老蔡吹烟道。“哥们你说呢?”回头老蔡问一客人道。五块,这个铜鼎,卖吗?一句话!别打手……客人头也不抬道。“绕点,哥哥,我一家老小呢”老蔡也是明白人。客人起身走人,别别五块!你是行家。撂钱、走人。半晌,嘿!孙子姥姥!什么子,呸!话说完,钱“拽”地上,抽烟运动气。谁也本事吃谁,蔡哥,你觉得呢?隔壁摊主摇着蒲扇笑道。滚蛋!老蔡骂道。嚯,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蒲扇主大笑道。师傅,你也品鉴一二?我这可没旧袈裟,可对不住你嘞。蒲扇摊主对和尚冷嘲道。一天到晚什么人没见过,嘿嘿!咱是行家。(一听就是京主)

你这有普生咒吗?施主。嘛?那个版本的?膀大腰圆老张凑过问道。行行行!张秃子滚蛋,要点脸。老蔡热心道,也不在乎刚才自己景了。是个敞亮人。对不住!佛爷,我这真没有。受累……蒲扇孙主冲和尚挥手道。

谢施主!和尚走了。

真晦气,头午没开张,唉!和尚你真是爷……

祸害!祸害!一群摊主骂道。

九街,夜场,人乐

好!再来一首…… 小小买身衣裳,骑车回旅社,哎?你……小小停车,放好。你没事吧?大兄弟!耶?和尚,呵呵,不好意思,天黑没灯,你没留神我没注意,咱两撞上了,你没事吧?小小扶着和尚关心道。拍拍身,和尚举十,转身走了。这和尚……小小想说又欲言又止,推车骑着,走了。

市民广场 八点左右

跳舞,唱歌,下棋,遛弯,恋爱,比较多的是地摊,京城就这样。和尚路过这,沉思片刻,竟走到广场中心,盘坐,心念。这是广场,上千人游走闲逛,突兀一个和尚,很显眼惹景,大人小孩指指点点,妇女老人围观,用不了五分钟,人包围圈了。人就这样,不说不问就莫名其妙扎堆了……妈妈,那个和尚衣服好干净。孩子说道,嘘!应该是真和尚,一看就喜欢,“干净人在哪都欢迎。”一老头自言自语道

骑车眼镜男破涕为笑,“你们啊!没文化,这是骗钱主,京城海了去了。” 不好说,瞧瞧,是王八是人,一会不就知道了,爱看热闹老太太裹箍揉眼好奇道。走!我也瞅瞅,络腮胡大爷拄着拐棍说道。一个小时,九点了,人更多了,和尚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没什么事?呵,几个意思?不少人心发毛,你也不讲经说法,也不施给予舍,那他干嘛呢?心急不少人心急火燎道。走来有往,但大部分还是想看看,这在88年不算什么,有景就有人,最靠前人有不少人走了,也有不少学生不走,就坐着站着看着,女孩子想走也走不了,出不去,没办法想去厕所,一个小时,谁受得了,正准备走的一个女孩,忽然,发现一个老头,跌靠人堆,老头要坏!

人挤人,人靠人,密不透风,上年纪的难免出现幺蛾子,就这照样扎堆凑热闹,不服不行。京话:好歹是个乐子。赶紧送医院,快!大家让让,四五个年轻人托举老头,十几个人义务推路,简直疯了,他们干嘛?一个管事人路过广场,问同事,不清楚啊,头,你等着我问问去,不大会,回来了。“就是一和尚打坐p事不干,他们就是瞎凑热闹,真是闲的。”行了,让小赵他们疏通下,骑车走了。

也许天不早了,也许和尚觉得人差不离了,枯身坐立,走步四围,合十施礼,开口道:“我是修行僧侣,路过京城,寻一经书,名:[普生咒],有此经书者,我还他一场缘法!南无阿弥陀佛!(似乎是梵文有懂行的支招)”

嗨!感情是这,散了!散了!众人一哄而散,走了99,剩余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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