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权飘渺深谋远虑2

安亲王仰面闭目凝神,思量片刻,缓缓叹道:“本王这也是关心皇上的安危,就是皇上怪罪下来,本王也只好认了。还烦瑾丫头早点让皇上上朝亲政,才能安众臣之心。唉!谁又能明白本王的心思。”

“可不是吗?皇上也是没折,年纪轻轻身体就欠安,太医本叮嘱好好静养数月。可皇叔天天在宫外吵闹喧哗,还口口声声对太后不敬,他不发火才怪。只怕一时二时气也难消。”瑾颜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的低声自语道。

安亲王面带焦虑之色,低头寻思道:明明有人来报,临安城外皇上遇难身亡,怎么会在皇宫出现。可是这瑾丫头向来不关心朝政,也不知道此事。定然也没有骗我的道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

瑾颜见安亲王只是低头不语,只得站在一边静静等候,看他神情之中有些焦虑,不觉笑道:看来他已经明白。便半屈膝福身行礼道:“皇上,还等着瑾颜回去煮茶,这会子也不早了,侄女就此告辞。”

安亲王勉强微笑点头称是,只是寻思自己心中的疑问。瑾颜见状仰首望天,幽幽道:“皇上,这二日虽说身体好点,却更感到不安。听说前二日梦见先皇,诉说皇陵很是冷清,很是怀念当年跟安亲王一起打仗行军之事。”说话间也向肩舆之处走动。

“瑾丫头,你说这话可是何意。”安亲王骤然略显怅然,装作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没什么意思,安皇叔与其关心皇上,每日在养心殿宫外吵闹喧哗,不如多关心一下府上的动静。安皇叔府上的绿木牌现在可是到处出现,难免会传到皇上眼中,很是扎眼,当然侄女也只是随口说说,皇叔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瑾颜只顾走路,并不回头看他,扶了小宫女的手上了肩舆向沁雪阁方向去了。

这时从角落转出一个年青人,身形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哗然对安亲王颔首道:“父王,这个郡主还真是张狂,比那个如心儿还狂妄,要不要儿臣将她……”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个用刀砍脖子的动作。

“放肆,她是你阮姨的女儿,你也敢随便动手,越来越大胆。她这么说是提醒为父小心府上有变,这是好心你也听不出来。你速速回去查清,府上的绿头牌到底是怎么会事,将管家给我找回来,这些日子也不知这个老家伙跑那去了。”安亲王骤然微露疑惑之色,向来人吩咐道。

安亲王独自站在宫内回想须臾,越来越是不安:看来皇上真的一直在宫中,就算不在,现已入宫。原来是做了一个圈套要请君入瓷。只是这瑾颜郡主为何要提醒他,难道皇上另有深意不成。唉!罢了罢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城外的数十万将士想必也不怕他可以将自己怎样,还怕他们不成。

沁雪阁依旧清静雅致,瑾颜遥望着沁雪阁宫门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卷翘,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眼睛生痛。心中开始默念道:好一派富贵荣华的盛世祥和之气,可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却是深埋于地下的孤魂野鬼!

她不自禁地抬起头,仰望天空,碧蓝如水的天空更是一片宁静,就像透满水波的蓝色棉布。她站在宫外远处久久不动,只是望着沁雪阁发呆,沁雪阁依旧是当日的沁雪阁,只不过事过境迁。

默默地站了片刻,身边搀扶她的知意问道:“郡主,还是快点进去,安置好行李再做打算吧!”瑾颜微微颔首,缓缓点了点头,又摇头随口笑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就可以进去,皇上曾经下旨,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沁雪阁。你们看看宫门外。”

知意环视沁四顾,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沁雪阁宫门外有数名禁军侍卫分二侧排开,中间穿暗红衣袍的内侍一字排开,黑压压的拦在宫门之外。”这如何是好,郡主必须住进沁雪阁才行啊!不如去找太后想办法吧!”知意咬紧嘴唇抬头急道

瑾颜茫然四顾,微微咬唇沉吟片刻道:“这也无妨,我们先走近看看情况。如果进不去自然会赶我们离去,到时再去找太后想办法也不迟。”说罢扶了如意的手向宫门方向走去。

刚刚离宫门只有数步之远时,守在沁雪阁宫外的禁军侍卫和内侍都规规矩矩跪下请安。大家正在惊讶之时,又有一个首领太监穿着模样的人向她叩头请安,口中恭敬说道:“郡主,怎么现在才回来。养心殿的羽鸢姑姑在正殿等候郡主多时了,说皇上让郡主移驾养心殿有事商谈。”

瑾颜听罢嘴角微微一动,轻轻垂首含着笑意道:“有劳公公了,我这就去见羽鸢姑姑,你们都起来吧!”那管事太监急忙站起来扶着她准备进了院落,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一黑影掠过,回首一看,周围却是空空无一物,睫毛一跳,沉吟片刻只当是风吹树影,并没放在心中,快步进了院内。

刚走到花梨木雕万福万寿的木屏隔断时,有一个皮肤白净容貌秀丽,二十出头的宫女走了出来。瑾颜细眼打量来人,原来是羽鸢姑姑收到消息迎了出来。羽鸢姑姑从木屏隔断转出来后,向她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奴婢羽鸢见过瑾颜郡主。皇上有旨,从即日起解除郡主的禁足令,郡主可自由在宫内活动,一切行动不必再请示皇上和太后。并命郡主速到养心殿见驾。”

瑾颜和言悦色地问道:“羽鸢姑姑近日可好,多年不见,姑姑还是那么清丽无比,只是越发稳重端厚了。”说罢伸手扶她起来,继续笑问道:“姑姑可知,皇上传瑾颜有何事。

羽鸢顺势站起身来,满脸喜悦之情,恭声答道:“郡主这么说真是折杀奴婢了,羽鸢也不知皇上所为何事,皇上今早一回,就让奴婢在沁雪阁候着,说是郡主从宁王府回来后,马上请到养心殿问话。不过皇上圣颜悦喜,郡主大可放心。”

瑾颜听罢垂首点头:想必这皇上清早已顺利入宫。不觉笑意更深,转头唤来知意道:“将小王爷金铺刚上的紫金镯子拿一对来,给羽鸢姑姑随便赏玩吧!”

羽鸢受宠若惊地跪下恭恭敬敬地谢了,瑾颜让人拿了些点心和茶水同她一起坐着边吃边聊,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说了说宫中的闲话,当听到如郡主今日也见宫面圣,神色很是喜悦,对她们更是和颜悦色,不觉抿嘴一笑,心中瞬时开始明白。这要探的消息也探出来了,可以去养心殿走走了。思索一阵,轻轻问道:“知意,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吧!”知意马上回道:“郡主,行李已收拾好了。”瑾颜环顾沁雪阁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不觉低首点头微笑,扶了知意的手随羽鸢姑姑向养心殿走去。

今日的养心殿外与往日不同,少了安亲王的暄闹,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庄严。瑾颜她们一行人默默前行了一段路,几转几出刚刚走到养心殿宫外的广场前,却见如心儿在一群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从养心殿大张旗鼓的走出来,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笑颜。

瑾颜见后,低头沉思道:唉,赶在她离开后才到,真是可惜。也好,还是先暂时回避一下,下次在皇上面上再见她,她才会紧张的露出马脚。想完后,叹一口气向羽鸢姑姑笑道:“如郡主自幼跟我有些误会,我们暂时回避一下,以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扰了皇上的静休。”见羽鸢恭谨不语,只得微笑继续道:“让羽鸢姑姑见笑了,都是瑾颜儿时不懂事,埋下的过节。”

羽鸢跟她们移到处偏僻茂密树林中,忙低首陪笑道:“郡主,这是那的话。郡主体贴皇上龙身安康,委曲求全,才是真正值得赞赏。”

风吹过树林中的树叶飒飒如急雨,瑾颜静观如心儿向宿月宫方向远去,径直从树林中转出来,羽鸢信步上前扣打宫门,宫内太监从门缝中偷偷看到却是她,急忙打开宫门一角向外探视一下,见没有半个意料之外的人,方才安心的打开宫门放她们进来。

刚进了养心殿侧殿,适耀隔着厚厚的纱帘见有一行人走来,便让太监挑帘随后走了出来,见是她们一行人,便笑着大步走来迎接道:“瑾儿,你定是背后搞了什么鬼,今日安亲王不但没有在宫外吵闹,反而进宫后又急急出了宫。”

瑾颜听罢,接过他伸出的手,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侧殿,宁和贞静的微笑道:“皇上错怪瑾颜了,瑾颜只是在进宫的途中,顺便跟安皇叔请安问好罢了。”

适耀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嘴角一扬道:“死丫头,真是你搞的鬼,你看到安亲王不回避,反而跑到跟前行礼问好,当真是感觉自己命长,你也不怕他杀人灭口。”

瑾颜嘻嘻一笑,双目顾盼间流露出一丝灵动之色道:“皇上真以为是安亲王下令绑架我们不成,瑾颜却是一直不相信的。难道皇上不觉得随处都是安亲王府的绿头牌很是奇怪吗?这完全不是安亲王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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