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废料的觉悟

出了牢房,是一个两丈左右的通廊,通廊两侧均是大大小小的牢房,除非趴在牢房铁门的副窗上窥探,不然通廊中的行人根本无法看到牢房里任何动静。这种设计,如果犯人想在牢房墙壁上凿洞越狱,只要是闹出的动静不大,岂不是真的可以瞒天过海,聂川思索着自己再回来时一定要好好盘算盘算。

与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电影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四人在通廊中行走,几乎听不到任何嘈杂,每一处牢房都很安静,安静地让聂川觉得诺大个监狱中数不清的牢房只关着自己和疤脸。但是聂川的直觉又在告诉自己,这座监狱不可能只关着自己和疤脸,甚至可能人满为患。聂川总有一种感觉,每当几人走过一扇牢房铁门时,副窗里就会立刻有眼神飘向自己一行四人。聂川多次想驻足回头求证,但是疤脸甩着大步,像是前面有一堆黄金在等待他开采一般,胡子男和斗鸡眼又不允许自己掉队。

聂川尽可能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自离开牢房起已经走了大概多远,通廊的通风口在哪些位置,通廊每隔多远有一处看守,又过了多久会有巡视......就在聂川在心中绘制着自己的小地图时,渐渐的有嘈杂声自通廊尽头传来,时而还有声浪此起彼伏。聂川听不出具体内容,但是根据声音聂川能判断出通廊尽头有很多很多的人。

四人七拐八绕的又走了半刻钟左右,终于到了通廊的尽头,通廊尽头是一堵厚重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两只聂川根本没有见过的动物画像,两只动物均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獠牙,将动物作战前的举动展现得栩栩如生。嘈杂声似从两只雕刻物的大口中传出,混乱的声音透着兴奋、狂野与躁动。

石门两侧各站立着穿着与胡子男一般无二的十多个卫士。两队卫士之间一个来回踱着步子的长相漂亮的男人,漂亮男人长着一对醒目的蝙蝠耳朵。

漂亮男人见着聂川一行,顿时来了精神。漂亮男人眼睛里冒出的炙热让聂川想起了胡子男看疤脸的一幕。看来把宝押在疤脸身上的不仅仅是胡子男啊。

“怎么去了那么久?”漂亮男人很不耐烦地呵斥胡子男与斗鸡眼。

“白大人,咱得给这料子提提醒不是,所以耽搁了会。”胡子男朝着疤脸努了努嘴。

白大人眼中的炙热顿时更胜了几分,“也对,也对,是该提醒提醒,这一场要是真如你所说,今天过后你就是废矿区的班头了。”

胡子男一听,脸上的褶子又挤成了一团,满腮帮的胡子也盖不住咧着笑的大嘴,稀疏又不整齐的牙齿显得尤其醒目,牙齿上附着着黑色的牙垢让聂川肠胃又翻动了几下。还好饿了一天,肚子里没货。

白大人转身对身后的卫兵催促道:“还不快把准备好的家伙事拿过来。”

只见几个卫兵抬着一面铁制盾牌,一根铁质短枪扔到了疤脸面前,疤脸弯腰捡起盾牌套在左臂上,右手又拿起短枪认真地挥舞了几下,像是在体会着武器趁不趁手。这一刻聂川彻底知道自己猜中了接下来节目的开头。

见着疤脸挥舞着短枪的熟练劲儿,白大人与胡子男的眉毛又扬高了几寸。

“升起石门!”白大人字字铿锵。

既然知道了后面的戏码,聂川当然也明白将要面对什么,聂川迅速思考着对策。徐徐上升的石门,越来越响亮的嘈杂声。聂川突然转向白大人,摊开双手,“我......?”

白大人一时间没有明白聂川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不像是怯场,难道要故意拖延时间?

倒是胡子男很快领会了聂川动作的含义,“你哪里需要家伙事,不都跟你说过了吗,你在场上负责避开他们就行了。”

聂川哪里不清楚胡子男和白大人是根本瞧不起自己,但是这可是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战争,上场裸奔不是明摆着送人头去了嘛。没要到装备,聂川打死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反正怎么样都躲不过一个死字,被你们拿枪刺死也好过从这里走出去,出去之后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怪物。聂川一副不给装备,爷就钉在原地的劲头。

就在聂川杵在原地想要讨要些家伙事时,石门轰的一声已经完全升起,喧闹声一股脑的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疤脸没有丝毫犹豫,拎着盾牌和短枪走了出去。

这是两个足球场般大小圆形场地,场地四周是三四丈左右的大去青石砌筑而成的墙壁,光是瞅着都知道墙壁的牢不可破。墙壁再往上是一层一层向上升起的观众席,大部分观众席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喧嚣着,贪婪的眼神在下面的角斗场里寻摸着刺激和财富。在圆形的观众席上有近五分之一的坐席,这里的观众彼此谈笑风生,仿佛就如身在影院里坐等开场。跟站席上毫不收敛的观众相比,这五分之一的绅士们分外显眼。

当疤脸肩扛黑色铁制圆盾,手提铁制短枪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这一刻现场瞬间被点燃,地面几乎被喧闹声撼动。

白大人瞅着依旧没打算挪窝的聂川,抽了几下嘴角,“卫兵!把他给老子扔出去!一个废料还想白搭上老子几件铁器,一点废料的觉悟都没有。”

嘭的一声聂川被几个卫兵扔进了场子里。同时一道网格状的巨型铁栅栏自上而下紧贴着石门缓缓降下,最终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聂川、疤脸两人与白大人等人彻底被这道铁栅栏隔为两处。

突然像丢垃圾一样被丢到角斗场之中,扔在疤脸脚前,吃了一鼻子灰的聂川尴尬的难以形容。聂川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哈哈......”

“哈哈......”

“哈哈......又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废料,看来老子这次押宝是稳赚不赔了。”

“这料子最多是个陪衬,真正的主是那个拿着短枪的刀疤脸,听说是个蛮难缠的主。”

......

角斗场上的观众席一片嘲笑声此起彼伏。不过嘲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人们似乎对这种现象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能像疤脸一般敢于面对怪物的人并没有几个。

就在人们争论着赌局的结果时,一阵刺耳的咔咔咔声打断了人们的争论,观众席霎时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瞅向一处。

聂川随着疤脸的目光也瞅了过去,只见正对着二人突出石壁一丈有余的回廊的一整面墙缓缓向侧面移动,墙后是漆黑一片的无底洞......

“呜......呜......”漆黑的回廊口处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叫声。紧紧盯着回廊口,攥了攥拳头,聂川重重地咽了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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