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少年的回答

尽管说的话题与最初交谈的已经偏离了许多,但通过与拉比克的交谈,陈大同确认了梵妮的理想和目标并不是空虚之物,她的追求与理想都是真实的东西!与此同时,他对于这个世界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浑浑噩噩的了!

在此之前,少年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只想通过比赛赚钱,然后用这些钱让自己过上更优越的生活,基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以外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意识到了,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作为这世界的一员,他无法不与这世上发生的事情产生联系。

这世上的人大多抱有这样的想法,居住的房屋下方有坍塌危险,搬走就是了;周围环境恶化,穷人大量聚集变成贫民窟,搬走就是了;城市出现怪物威胁,可能被征召参战,搬走就是了……

没错,当人们遇到这样的事情时,的确是可以通过逃跑来避开危险,他也常常听到有人说逃跑并不可耻,然而那就仅限于这种小事情上,当遇上真正的危机时,逃跑不能说没有用,只能说是不存在这种选项!

就比如当年的核战争,打到最后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一处安生之地,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在这种巨大的危机中,人们不可能存在逃跑的选项,因为无论怎么逃到哪里,都是相同的结果。

——那么,面对那样的危机,就没有应对的办法了吗?听天由命或许是唯一的办法,向神明祈祷保佑或许有点用处。

要接受那样的事情吗?不,我选择拒绝!与其这样不如在危机真正降临之前,去努力一把,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在问题出现之前就消除萌芽,危机也是同理,在那逃无可逃的危机到来之前努力消除引发危机的诱因,这不但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自己!

……

第二天,明白了自己的真心,得出了结论的陈大同站到了梵妮面前。

“你决定了吗?”她问,“决定与我一同为全人类的共同命运与利益而战,证明你是一位能与我一同战斗至死的同志。”

“是也不是。”他说。

“什么意思?”少女皱起了眉头,困惑的表情让人感觉非常可爱。

“我决定与你共同战斗,甚至一起战斗至死也无所谓,但我并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共同命运和利益而战,我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和利益而战。”

听了陈大同的这番话,梵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这样的回答,我无法认同,我们组织不会接受自私自利的人,我也不可能爱上这样的人……”说着说着,少女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才道:“不过,你能对我说出这些,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你是个自私的人,但也是个真诚的人,我不讨厌真诚的人。”

陈大同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前辈这就下结论了,会不会有些太心急了呢?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喔!”

“豆腐是什么?”梵妮的疑问令他的笑容一滞,这才意识到如今这时代已经看不到豆腐这种东西,相应的豆浆、腐竹、豆干、腐乳、臭豆腐等等食物也都看不到了,对于一个爱吃臭豆腐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难过的事情……等等,跑题了跑题了。

“不用在意这种细节!总之我刚刚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不听听我的解释吗?”

“那你说吧。”梵妮不禁皱起了眉头,已经意识到了陈大同其实是故意把话只说一半的。

见她有些愠怒,陈大同不敢再逗她了,点了点头便解释了起来。“虽然我说了‘我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和利益而战’,但我是将全人类的共同命运和利益与我自己的命运和利益联系在一起,以这样的前提,去说的这句话。”说完这话后,陈大同直视着梵妮,同时少女也直视着他,“怎么样,这样的回答,能够让你满意吗?”

“算你说得好,”片刻后,少女再也蚌埠住了,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合格了。”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她又说道,这时候无奈的神情已经变换掉,脸上再次浮现出些许不悦。

陈大同当然是故意以这种让人容易误会的方式说的,但他怎么可能承认,装傻道,“什么故意这么说呀?我只是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已,你自己误会了,不能怪我吧。”

少女冷哼了一下,便放弃纠结这个话题了,她知道继续下去也没什么用,随即转换心态,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了,那么我也把我们组织的名称和情况对你说了吧……唔!?”

“等等。”陈大同突然伸手,放到少女的嘴唇上。“我觉得你这样可不行,”他说,“我建议你应该再多观察我一下!万一我是骗你的,你怎么办。”

听了这番说,梵妮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犹豫的神情,看到少女这样他暗暗笑了笑,“我们有很多时间,机会也多的是,你完全可以等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再说这些。”停了停,他又道:“现在的话,让我们做些什么,来加深了解吧……”

“做什么……呜哇……你干什么啊?”一不注意,回过神来的梵妮发现,陈大同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将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这种距离令她很不适应,要不是定性还算不错,已经出拳将这咸猪手击飞了。

“一直站着你不累吗?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嘛!”陈大同边说,边找沙发,然而看了一圈才想起来,少女这里根本没有沙发这种东西,她这极简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椅子……

“那个,床什么的,你应该有吧?”未经过多的思考,陈大同便问出了这番话。

“你想干嘛!?”少女不答反问,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与此同时手上也有了行动,只要陈大同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立刻就能将他进行一个逮的捕。

“不干嘛啊,你这连沙发都没,就是想找个地方坐下啊!有什么奇怪的吗……哦——我知道了!”说着说着,少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了暧昧的表情,然后嘿嘿笑地笑了起来。

他的回答令梵妮让下了心中的警戒,不过之后那欠打的笑容却让她很是恼火,“我这没床,要坐就坐地板上!”

本来陈大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现在倒是真的动起了一些坏心思,于是他急忙收起笑容,说道:“别这样啊!坐地板上多不卫生呀!而且还有地板的寒气,我可不忍心让你受寒了!”

这番话令梵妮浑身难受,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她身上爬似的,双臂已经冒出了鸡皮疙瘩,“你……你再别说这种话了,我受不了。”

“我不说,我不说,走吧!你的卧室应该在这边吧!”边说边推着少女向前,他的这些话纯粹是在敷衍,肉麻的话能让她出现如此有趣的表情,那自然是要继续说的,而且不止是继续说,还要经常说!多多说!但目前要稳住她,等实现了更大的目标后再来!

三两步,他们便来到了少女的卧室,然而内里的一切却令陈大同感到非常扫兴,正如少女刚刚说的,她没有床,这里空荡荡的,只有衣柜,这样的少女卧室很难不让人感到失望,此时他的心情就像拆封包装巨大的礼物,结果里面放的不是想要的游戏机而是一整套全学科的试题……

“我都说我没有床了……”看到陈大同脸上失望的表情,梵妮不禁有些心疼,“要不去你那里吧……”

察觉到了少女的心意,这时候陈大同突然微微地笑了一下,这样的感觉让发自内心地感到非常舒服,就像在寒冷的冬日晒着暖暖的太阳,在冷清的雨夜听着窗外的雨滴,是一种内心变得安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之后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你这里没有床,平时是怎么睡觉的?”

“我用睡袋。”她答道,这令陈大同产生了一些兴趣,继续问道:“难道这是你们组织的要求吗?”

“不是,”她摇了摇头,“这与组织没有关系,组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管到大家怎么睡觉吧。”

“也是喔……”这么说着的同,他突然感觉自己刚刚的问题蠢得可以。

这话题说罢,两人便陷入到沉默当中,这样的气氛……陈大同感觉非常尴尬,偷看了一样梵妮,发现她依然用双手环抱着双腿,脸色也很平静。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随着尴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陈大同终于勉强着开口问道:“你……你有什么爱好吗?”

在陈大同从小到大的成长时间里,他基本都是跟男生混在一起,所以完全不知道在跟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由爱好去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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