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跳楼

温澜坐在台阶上,许久才缓过神来。

刺耳的手机来电响起。

是个似曾相识的号码。

滑开,楚楚凄厉的哭声就传出来:“谢太太——”

“有事?”温澜的头开始疼,恨不得马上结束通话。

“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楚楚似乎在室外,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温澜听得一头雾水,正准备挂电话,楚楚又道:“他爱的是程霓嘉——他给我很多钱,让我故意去刺激你,逼你提出离婚,我傻傻地信以为真,也这样做了——”

“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些不过是——他在为程霓嘉回江城清扫障碍。谢太太,我以前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自己才是他心中最特殊的那个——”

楚楚笑声凄凉,“你有谢太太的名分,程霓嘉有他的爱,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澜不耐烦地起身,走向停车场。

“谢太太,如果我能坐实一次‘小三’的骂名,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楚楚绝望地哭道,

“他从来就没碰过我,因为他嫌我脏!他骗了我,他爱的女人是程霓嘉,下辈子我不要再遇到他了!”

“楚楚——”温澜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连喊几声,那边已经没了声响。

但通话仍在继续。

温澜屏住呼吸,听到了刺耳的北风,夹杂着“有人跳楼”的急呼,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大……..

温澜手指颤抖着点了下手机。

通话结束,一分五十三秒。

她急忙在通话记录中找到谢宴声的电话,拨过去三次,都无人接听。

开车回老宅的路上,她身体不停地颤抖,十几分钟的车程硬是开了将近半小时。

主楼灯火通明,谢母和麻友正打得火热。

温澜回到卧室,又给谢宴声拨了几次电话,依旧没人接。

她试着拨了楚楚的手机,几秒钟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机主已经不在了。请问你是机主的什么人?”

“……”

温澜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从别人口中听到楚楚的死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楚楚白天来老宅闹,谢宴声不是已经把她安抚好了么?

“只是一个朋友——”温澜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利索,愣了愣问,“她真的?”

“从西苑最高的楼层跳下去,整个人都碎了。”

对方的叹息声传来,温澜攥着手机跌坐在床上,闭眼。

程霓嘉和女儿在西苑住着。

短短半天,楚楚不光打听到程霓嘉的住址,还选择在西苑跳楼!

以她对楚楚的了解,跳楼前一定和程霓嘉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谢宴声现在十有八九也在西苑。

不知过了多久,来电响了,她以为是谢宴声,急忙点开。

“你好,我是伊河路派出所的警官张力。李楚从西苑跳楼身亡,我们在她手机中发现,你是她生前最后一个联系人。麻烦你来趟派出所吧,我们要为你做个笔录。”

“好。但我住的地方离你们比较远,估计要迟一点才能到。”

在没和谢宴声通气儿前,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外说楚楚和谢宴声的关系。

“不急,女士,大晚上的你慢慢来就行。”

对方结束了通话,温澜却莫名紧张起来。

门锁响动,谢宴声竟然回来了!

他西装有些凌乱,神色颓废。

连鞋都没换,就招呼她,“跟我出去一趟。”

“你还知道回来啊?”温澜看到他瞬间来气,“都闹出人命了!”

谢宴声眸光幽深,“温澜,听好了,下午到现在,我哪里都没去,就和你在老宅呆到现在。”

“你也会怕啊?”温澜满眼嘲讽,笑起来,“你不是去西苑见程小姐了吗,程小姐还说要提前送你一份生日礼物。我想知道,礼物收到了吗?”

谢宴声伸手扣住她手腕,把她抵墙上,慢悠悠道:

“我今天没去见程小姐,也不认识什么程小姐,更不希望外人从你口中听到还有个程小姐。”

“谢先生对程小姐真是体贴。”温澜的心倏地沉下去。

随之,她咯咯笑着推开他的手,故意点开手机在他眼前一晃。

“楚楚跳楼前一秒还在与我讲电话,一分五十三秒,谢先生想知道她都和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宴声清隽的脸朝她逼近,眸光凌厉,“你怎么对外人说。”

她深深望定谢宴声,“伊河路派出所让我马上去做笔录,我该怎么说呢,谢先生?”

“记住两个点。一,无论谁问都没有什么程小姐。”谢宴声看她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还有,我下午到现在没出门,一直和你在一起。”

“好。”温澜脸上笑靥如花,心中已暗潮汹涌,“我帮你,但你不能坑我。真要查起来,西苑和老宅的监控可不会说谎。”

“放心,已经处理完了。”谢宴声答得轻松,忽然俯身在她耳畔笑了声,“明天就搬去东盛一号,到时候,我好好报答你。”

温澜唇角弯起一抹颇有深意的弧度,“我不能白白背了这口黑锅。”

“包包,车子,房子,你随便挑。”谢宴声对女人一向大方。

“我只要钱。”温澜漆黑的双瞳中闪烁着决然,朝他伸出五个手指,“七位数,一分不能少。否则——”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说得不对。”谢宴声意味不明地冷笑,“大难还没来到,你就磨好刀子准备捅我了。”

“以谢先生的财力,我这个数绝对良心骨折价。”温澜把手搭在他肩上,讪讪摇头,“你不会只想在外面逍遥快活,出点钱买个平安顺遂都不乐意吧?”

谢宴声拿掉她的手,“等明天财务上班就打给你。”

“空口无凭,打个条吧,谢先生。”温澜已从打印机上拿下来一张白纸,把笔一起递过去。

嫁给他两年,虽然锦衣玉食,但房子车子都是谢家的,与她一毛关系都没有,她也就攒了些不能急于套现的包包和首饰。

最近她才意识到手中有钱是多么重要,只要有够多的钱,她才有和温瑾胤叫板的底气。

“真要写?”谢宴声拿起笔,又问。

“当然。”温澜从手包摸出个口红,“不光要写,还要摁手印。不然,明天我找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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