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小人

抽屉落锁那刻,温澜瞬间有种被骗的感觉。

“谢宴声,你踏马的什么意思?”

情急之下,她连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谢宴声紧盯住她,目光逼人,“既然都准备离婚了,那么,我现在收回这枚戒指。”

“你答应过我,这枚戒指算是对我的经济补偿!”温澜情绪缓了缓,“戒指我可以不要,给我两百万,这事儿立马翻篇。”

没有戒指,就要钱,总要给江景辞一个交待啊!

“我妈已经给了你两百万,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谢宴声眸光明晦不定。

“温澜,我给你交个底儿,戒指我会留给下一任谢太太,你想都不要想了。离婚的事儿,年后再说。”

“我相信你,才把戒指拿到你面前,没想到你竟出尔反尔!”温澜被气得头昏脑涨,“你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现在已经不是和谢宴声吵架斗嘴的事儿了,江景辞出于信任把戒指借给她,她说最迟明天早上还回去,现在忽然被谢宴声摆了一道,她该怎么去见江景辞啊!

“因为谢太太心里有个谦谦君子了,所以,无论我多努力都只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我就小人做到底吧。”谢宴声沉着脸道,“都到离婚的地步了,你在我这里一分钱也拿不到。”

温澜身体轻颤,心中的愤怒已经在胸腔乱窜。

但她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哀求道:“谢宴声,两年了,好聚好散吧。”

“两年了——”谢宴声呵呵笑了声,“我被你和温瑾胤算计了两年——看到我从温氏撤资,觉得我以后帮不上温氏了,你才决定离婚的?”

“从嫁给你第一天就想着离婚了。”她嗓音苦涩,没有再虚与委蛇,“你身边女人那么多,我把谢太太的位子让出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谢宴声深邃的黑眸中敷了层寒霜,愣了片刻缓缓道,“年前没几天了,年后,谁踏马不离谁孙子!”

“那枚戒指,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

谢宴声眼尾微红,伸手拧开抽屉,拿出那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

温澜的呼吸一紧,朝他走近。

他打开盒子,捏住泛着粉光的戒指冷声笑起来,“原来,费劲周折得到的东西,即便在身边留了两年,也改变不了离开的结局。”

明明在说戒指,温澜却听得有些心酸。

谢宴声忽然拧开一扇窗子,捏着钻戒的手指一抬——..

“谢宴声你个疯子!”温澜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急忙去抢,但还是迟了一步。

谢宴声手中已空,那枚粉钻被扔出窗子!

她快速朝下面看了眼,因为是在顶楼的缘故,只觉得腿脚酸软,心惊肉跳。

还好,下面暂时没有什么路人。

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电梯间。

远去的高跟鞋声,令谢宴声烦躁得不行,摸出烟连着抽了两根,情绪才缓过来。

这时,助手李端的电话打来。

“谢先生,法院刚刚给你发来了离婚传票,太太已经去法院起诉离婚了。”

李端说的很小心,但还是把谢宴声给激怒了,“让她一个人折腾!我踏马就是不签字,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好的,谢先生。”那头的李端吓得唯唯诺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

“继续给温氏施压,我要看看——温瑾胤还能不能管住他这个妹妹!”

谢宴声话落,把手机扔办公桌上,转身朝下面望去。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下面有个不停移动的“点儿”。

那个“点儿”就是温澜。

她低着头在绿化带中来来回回,执着得不知疲倦……

纵使隔了几十米的距离,谢宴声也能感觉到她深深的绝望。

这股绝望很快蔓延到谢宴声身上,他凉薄地笑起来。

呵呵,能让温澜放下身段和尊严去寻找的,不是两人的婚戒,而是婚戒能为她带来的经济利益。

又一阵急促的手机来电响起。

第一次,谢宴声没接,第二次才滑开。

谢母凝重的声音徐徐传来,“离婚传票已经发给你了,到现在还不签字离婚,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过,我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谢宴声坐到老板椅上,单手摁住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我已经给了温澜两百万,你难道想让我的钱打水漂不成!”谢母怒声道。

“我马上让李端转你。”谢宴声不耐烦地说,“再说一遍,离不离婚我自有分寸,你们少管!”

“她假怀孕的事儿已经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你还准备为她瞒到什么时候?”

谢母斥责道,“这次,离不离婚你做不了主。老爷子说了,明天之前你办好离婚手续。否则,后天一早就把律师请到医院修改遗嘱,一分钱也不留给你。”

“我还真想看看,离了谢家,我还能喝西北风不成!”谢宴声冷哼着结束了通话。

温澜在路边找到天黑,也没找到那枚戒指。

毕竟是两百万,她不甘心!

举着手机又找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手机电量耗尽,才去就近超市买了只手电筒接着找。

谢宴声往外丢戒指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方位,她连绿化带中每一株冬青的叶子都看了,但还是没找到!

过了凌晨,她的腰弯得时间太久,以至于每走一步路都疼得要死。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回了蓝水湾。

天亮之后,她该怎么给江景辞说呢?

把手机和手电筒充上电,她定好早上四点的闹钟。

打了个盹的功夫,温澜就被闹钟吵醒,再度开车去找戒指。

年关已至,深冬的早上气温很低,她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件大衣。

半小时不到,她就被冻得喷嚏连连。

找到天亮,还是没能发现那枚戒指的踪迹。

她颓败地坐在马路牙子上。

今天是温瑾胤逼她让谢宴声给温氏注资的最后一天,也是她答应把戒指还给江景辞的一天……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她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在温家长大,她从小就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

快速调整好情绪,她找到江景辞的电话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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