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立秋

几人闻声止住脚步,这是他们要抓的犯人,为何不能带他走。

“你们不能带走他。”沈归舟再次强调。

官差不解,看沈归舟和陈穆愉那诡异的姿势,又不敢问。最后干脆将视线转向了陈穆愉,想确定他的意思。

陈穆愉还是冷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他。

领头的人猜测了一下,觉得晋王应该不会有这个意思。

他大着胆子示意同行不要管沈归舟。

看人就要被他们带走,沈归舟急了。试图挣脱陈穆愉,可是他直接在她背后点了一下,她瞬间就使不出力气了。

小人。

她狠狠瞪了陈穆愉一眼,陈穆愉冷着脸,连视线余角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心中又郁闷又着急,眼看人就要被带走,她一急,一咬牙,委屈巴巴地看着陈穆愉,“求求你。”

娇滴滴的声音让陈穆愉心上一麻。

低头朝她看去,那张欺骗性的脸不知何时蒙上一层委屈。狐狸一样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泫然欲泣。

沈归舟见他只是冷冷盯着她不说话,心中打鼓,没上当?

这可是红云的绝技,十几年来都没有男人可以逃过。

难道是她学的不到位?

脑子快速转了一圈,眼睛轻轻一眨,再睁开,竟有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同时,她将声音又放低放柔了几分,“求求你。”

她自认已经将女人的娇媚充分展示出来,结果陈穆愉神色还是丝毫未变。

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古井的水,毫无波纹。

你大爷。

她觉得自己眼睛都要抽筋了,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好几句他家亲戚。

不帮忙就不帮忙,大不了到时候她再去京兆衙门逛一逛。

恰在此时,抱着她的人开口了,“陈霄,把人带走。”

话音未落,他已搂着沈归舟走人,她被迫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答应了!

已强行冲开穴道的她,见他答应帮忙,也就没有再出其他幺蛾子,乖乖地跟着走人。

几个官差没想到陈穆愉竟然会如此决定,还没回过神,晋王府的人已挡在他们面前。

“既然我们王爷已经发话了,那就不劳烦各位了。”云泽难得露出笑容,看着宛如谦谦君子。

他朝后一招手,王府侍卫过来不容拒绝的将人从他们手里‘接过’,几人差点内伤。

“这个......”恐怕不行吧。

为首之人试图讲道理,晋王虽然位高权重,但不能不讲道理啊。

“这位官爷,难不成您是对我们王爷的命令有什么意见?”云泽笑着打断他,看上去极好说话。

官差腿一抖,他哪敢对晋王的命令有什么意见?这帽子可是能要了他的小命啊。

正好陈穆愉带着沈归舟从他们面前走向停在前面街上的马车。

“不敢,不敢......”官差赶紧表明态度。

云泽笑得更谦和,“没有意见就好。”

“可是......”这人刚刚闯进奇珍阁,惊吓到好些贵妇小姐。

“晋王府怀疑此人是他国奸细,要带回王府审问。哦,对了,京兆府抓他是为了什么事?”

“......”

“不管京兆府有什么大案都得先等等了。别国奸细,王爷一向不会姑息的。”

......

卑鄙,下流,无耻败类。

京兆府的人目瞪口呆,这理由编的也太扯了些。

看着疯子被晋王的人带走,他们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去拦。

再看莫焰伸出手直接拿着剑柄在那疯子后颈上一敲,那本还张牙舞爪的疯子瞬间歪了脑袋安静的没了声音,他们默契地低下头。

马车前,看着想上车的陈穆愉,沈归舟犹豫着要不要一起上去。

拔腿就想往后退,手腕被一把拽住。

“如果你不想那个疯子死就最好听话点。”

世上最勾人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弄得沈归舟耳朵发痒,然而此时,她心里只想问候他大爷,甚至他全家。

听话,听话个球啊,她又不是看门的小狗。

“呵呵。”她将心里腹诽藏好,挤出一个自认讨喜的笑容。

看他的脚就要踏上马凳,她眼睛一转,娇滴滴地道:“人家没有力气,上不去。”

抓准时机顺势歪在陈穆愉的身上,眼中那小小的算计被掩藏,宛如山中受伤小鹿一般望着他,欲语还休。

她想怎么样,她相信陈穆愉那么聪明一定是知道的。

陈穆愉以为她是在变相埋怨他点了她的穴道,清楚她那眼神只是假象,还是伸出手将她抱上马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地如此羸弱的女子模样,他也乐意不拆穿她。

京兆府还未走的几人,看到那一向不苟言笑的晋王将小白脸抱上马车,那小白脸还搂住晋王的脖子,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堂堂晋王竟然和一个小白脸拉拉扯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将他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原来,晋王好这口。

难怪晋王都二十有五还没娶妻。

难怪刚刚总觉得他们俩不对劲。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竟然勾引晋王。

果然皇家多秘辛。

......

一个个内心狂吠,这是什么神仙画面,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看见这一幕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

男女老少的内心比起他们还丰富些。

不到一天,京都到处都在传,晋王好男风。

直至翌日上朝,陈穆愉终于明白沈归舟那个勾人的眼神眼里藏着的是什么。

他还是低估了她。

上了马车陈穆愉就将沈归舟抛了下去,自己则姿势优雅地坐了下来。

没错,就是用抛的。

“啊,陈穆愉,我日你大爷。”

沈归舟毫无防备地跌坐在马车上,屁股痛的她粗话脱口而出。

本还想指责几句却发现罪魁祸首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立马闭嘴。

陈穆愉的眼神如古水无波,还冰冷如雪。那样的眼神下仿佛一切都是透明的,看的沈归舟一阵心虚。

很快她又觉得自己有病,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心虚。

再看眼陈穆愉,她又硬气不起来。

如此不成器的自己,她在心里鄙视了十遍。

她一向不畏寒,可发现只要和陈穆愉在一起,她这身体好像就变异了。

这才想起,昨日好像听人说立秋了。

她和陈穆愉从苏阳初见到现在竟然已过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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