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地块儿比较分散,我跑遍了河沟两岸才在一块种烟草的地里找到了他们。
此时他们正准被把一摞摞搭的整整齐齐的烟叶往农具架子车上摆放……
见到我后很惊讶的问:“大热天,日头还这么毒谁叫你们来的?”
父亲此时眼睛怒瞪着我要发火的样子……
平时父亲不允许我带弟弟妹妹们去地里,说什么“日头太毒”担心我们晒伤!
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担心的是他的宝贝小棉袄被晒到才对,好几次因为这事儿我都差点挨揍。
“我赶忙把小姑父交代的话告诉了母亲,父亲此时看我的眼神稍好了些许……”
母亲还纳闷,来就来了呗还哭啥?
大表哥年龄大稍一些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对着我母亲说道:“姨,他们穿着孝衣来的……”
“啥……?”
“咋还穿着孝衣?”
这一下可把父母惊到了,“俩人就这么你一言、他一语,相互质疑着把刷下来的烟叶顺着摆放在人力架子车上,我们一行人也跟着急匆匆往回赶……”
进了村子我们绕过前院,径直向后院的我们家走去……
前院有病榻上的爷爷和年迈的姥姥,“在回的路上都已交代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让老人知道……”
刚一进院落,“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奶奶,”表情上、眼眸里满是哀伤不止!
明显之前已经哭的不成样子,这会儿是气短力竭,已然是全身无力疲软的状态了。
旁边的小姑父跪在离奶奶约有一两米的地方却不敢靠近,随行的几个人披着白布站在小姑父的旁边低头不语。
见父亲回来,他们中的两个人过来搭话,父亲的目光落在奶奶身上并没有理会走过来的两人径直向着奶奶走了过去……
母亲见此觉得不妥就上前对着两人问:“你们这到底是咋了嘛?咋还穿上孝衣了?”
旁边的两人连忙解释,边说边道歉!
父亲此时走到奶奶跟前刚弯下腰要去搀扶瘫软在地上的奶奶,而奶奶见到父亲后接着一声痛哭抱紧父亲的双腿,仿佛要用尽所有气力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你妹子……呜……呜……呜……没啦……你妹子……她……死啦……”
此时奶奶咬着牙瞪着眼,仇视目光盯着小姑父,令在场的众人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接着一只手死死抓住父亲的裤子,好似要把手里的唯一抓到的东西揉碎……”
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跪在不远处的小姑父,咬牙切齿凶狠狠的叫骂着喊道:“他们……刚说了两个字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缓了一下气息后深吸一口气接着叫喊道:“他们一家人把你妹子给逼死啦!”
“呜……呜……”
“他们活活把你妹子给逼死啦!”
“呜……呜……呜……”
站在小姑父旁边的两人赶忙解释道:“是我们的错,事情起因不是你们想的样子……”
此刻的父亲站在奶奶面前呆滞了片刻,四肢绵绵无力,眼前这位健硕的男人显得甚是无助!
“仿佛不敢相信这如同晴天霹雳的噩耗会发生在我们家,”嘴里还嘟囔着:“咋可能……?我不信……?”
眼眶处已是渐渐湿润,猛地一下回过身拳头缓缓握起渐渐发力……“仿佛指甲好似要融入皮肤里,双臂青筋逐渐的凸起……”
父亲双眼被怒气充的血红,怒不可揭的问向小姑父:“你说这是不是真的?你说话……?”
“父亲怒火已然到了顶点,同时又期盼着……”
“期盼着小姑父否定的答案……”
“小姑父低头垂泣着……”
“最终仍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