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是用蜀黍杆扎制再贴上油纸制成的顶。
“这或许应该是当年最流行的房屋吊顶了吧……?”
“每到晚上,老鼠在上面一顿的风驰电掣……”
“仿佛踩着油门在封闭的赛场随意的漂移,直到尽兴才肯消停!”
打开电灯,“在老鼠的玩笑下,”尘土顺着顶棚缝隙的拼接处漂浮而下。
来个特写,“也如烟雾弥漫的幻境,想入非非、肆意妄为……”
至于老屋的地面就更不用说:“床底大大小小的鼠洞,宛如缩小版地图上的坑洼盆地数不胜数,被盜挖出来形成的土堆如同天然的山脉绵延起伏……”
“睡觉前脱下来摆的整齐成双的鞋袜,每到早晨起来穿的时候总是形单影只不知何去何来!”
妹妹杨远胆子特别小,“捣毁鼠洞”找鞋找袜的任务基本都是我干的。
再后来养了一只猫,还很听话!工作起来也很勤恳,我常常也搂着它睡觉。
一次不经意间,我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里感觉猫咪俯卧在我面前,“小欢喜之余”顺势抚摸它的那一刻,顿时感觉旁边有东西?
“软软的一堆儿……”
“大大小小不一……”
“我忽感不妙!”
“啊!”
我急忙高喊一声,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当时还把母亲吓一跳,大声呵斥我:
“你大半夜不睡觉一惊一乍想干啥?”
我颤颤巍巍说:“有……有老鼠……”
母亲又说:“有只老鼠怕啥又不是没见过……”
我因太过突然被惊吓到了,结结巴巴的答道:
“不……不……不是一只……”
“是……是……是一窝……”
“在……在……我床上……”
母亲起身打开灯,掀开我的被子眼前一幕煞是骇人。
“只见一片被咬死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老鼠尸体堆积一处,足有七八只之多……”
可想而知一堆被咬死惨不忍睹横七竖八的老鼠尸体离我嘴边不过两三指的距离是啥感受?简直了,每每想来都令人作呕!
母亲很生气,处理完老鼠尸体痛打了猫一顿。
再后来,这只猫可能生气了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回来!
这所房子的里屋只有一扇老式木架小窗,被封的死死地从来没被打开过。
那时候农村实行“大包干儿”,村儿里但凡有把子力气的年轻人们,家里一般种地都比较多。
我们家也一样,所以里屋内总是堆着满满的粮食。
可能不透光的缘故吧?那间屋子即便白天也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若再加上乱七八糟散落的农具,更是显得的杂乱不堪难以驻足。
估计也是这样的老房子再加上这么多的粮食才招来这么多的老鼠……?
再后来我才明白,当初那只小猫可能或许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主人也会喜欢想把自己喜欢的美味分享给主人的缘故吧……?
“而它面临的却是不能变白的委屈和伤痛!它是带着气愤离开的,也是带着伤心与绝望离开的……”
这件事也是过了多少年后,当我被迫离家出走时亲身体会到的。
“那种无奈,那种悲凉!好一个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写到这里,此时的写字楼里坐在书桌前的青年男士已经停下了敲着键盘细长白嫩没有一丝老茧的手。
缓缓端起桌上半壶放了许久,微凉、透如红酒的普洱茶,倒在杯子里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了下来。
深呼吸了一下吐了口浊气,转过头眼神飘落在不远处的一座高高屹立的建筑物上,建筑物的后院停车场进出口处有一个遥控自动伸缩的电闸门。
神情在此处定格许久……
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这么望着……望着……
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大门口当年那个用数根木头拼接钉成的栅栏门……
等待着它被打开的那一刻,等待着那件足以打破小院平静的噩耗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