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晦暗。
嬴酒也懒得看夜沉贡献出来的一百零三本《海盗考试知识集》，索性翻窗进了蔡尹的住所。
“主子？”蔡尹正在书案前认真撰写着什么，听到动静微微一愣。
“拿过来。”反正提升灵根最多也就需要一个时辰，嬴酒颇感兴趣地冲蔡尹勾勾手指。
蔡尹踌躇道：“这就是属下对修炼的一些手稿体悟。”
“拿过来呗，”嬴酒好脾气道，“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看出点什么？”
闻言，蔡尹抄起手稿健步如飞地来到嬴酒面前。
他看上去在压抑自己的激动，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前前后后一共不到一息时间，差点吓到嬴酒。
她轻咳一声，拿起这十几张纸粗略地看了一遍。
“你在研究……如何减少灵根对修炼速度的影响？”嬴酒语调微扬。
作为乾元第一学府的学神之一，嬴酒也曾就此问题详细地做过实验和研究。
但事实证明，天道不做无用功。它既然设定了灵根，就算你入道逆天，不然永远不可能摒弃灵根，只能说最大限度地减少影响。
“是的。”蔡尹微微垂眸，不知道嬴酒会作何反应。
“嗯……”嬴酒悠悠道，“我也曾细致研究过这个问题。”
没待蔡尹做出什么反应，她扬起嘲讽笑意：“我的观点是，天道之下，万物刍狗。”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少年语气平静，声音如汩汩清泉般空灵悦耳，却震得蔡尹瞬间惊恐万状。
“害怕什么呀？”嬴酒嗤笑道。
她眸光奕奕，倒映着漫天明亮或晦暗的星斗，倒映着璀璨夜色。
嬴酒漫不经心道：“你看这天幕，日月东升西落，人间四季轮回，代代都有自然道的修灵者甘愿为了这山河万里……吟诗作对，对世界俯首称臣。”
说着，她咬着最后几个字眼，仿佛觉得可笑但是也表达了一定的尊重。
“他们说人间大美，为了天地奉献过一次又一次。”嬴酒呢喃道，倏地语锋一转，“可我不是这种人。”
“我欣赏山河万里，因为我追寻造物的真理；我热爱日月星辰，因为我挚爱法则的至臻。”
“世界寸寸在我脚底，人间寸寸不在我心。”
“世人观世界，我欲看大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下来，发现蔡尹在思考。
嬴酒也不管他能不能继续听下去，接着道：“因此，看到满天星斗，我更想撕开这天幕，看看背后是否存在什么秘密……是否存在未知的道法。”
“对于大道，我断不接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你呢？”嬴酒蓦然看向蔡尹。
他如梦初醒，攥紧了拳头，却还是顾忌着天道不敢出言不逊。
嬴酒略微失望，却又听到少年低声道：“我欲成大道。”
话很委婉，但嬴酒能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她略一勾唇道：“如若对现状不满意，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顺应自然，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二是反了它。”
“当然，我不建议你选二。”嬴酒否决道，“我们的原则是花最少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益，二的代价太大，几乎没人能够承受得起。”
执意逆天，你的气运会跌落到世界最低，如若一次不成，灵魂都会被天道绞杀。
不值当。
“我有一发，能将你的灵根品质提到六品七品的水准，你愿意与我交易吗？”嬴酒发问道。
“条件是？”蔡尹谨慎道。
“在澜川，你要向我奉献出绝无二心的忠诚；以后在任何地方，知情的情况不主动损害我的利益，”嬴酒罗列出自己的条件，“要发道心誓。”
道心誓是最高级别的誓言之一，一旦违反就会遭受道心破碎修为尽废的后果。
“您……”这个条件完全可以接受，但是蔡尹犹豫了几秒，“如果您的利益和我想守护的人有冲突怎么办？”
“问题不严重的话，你可以找我协商一下。”嬴酒无所谓道，再次在心底感叹有情道的麻烦。
“我答应！”蔡尹咬牙道。
如果没有实力，连保护他人的机会都没有，况且他们的契约并不死板尚有回旋余地。
他郑重地立下誓言，看血红色的誓言纹路没入手心。
“跟我走，”嬴酒伸个懒腰，“我来帮你提升一下。”
“现在……先去烧热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