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云常还把儿子云光渝也跟一块儿带来了, 带来长长见识,他今年也十八岁了。
已经考了童生,但是之前那次的府试没有,准备来年去参加。
不得不说, 时间去的很快。
云舒瑶进林府大门的时候, 云家这一代的长孙才三岁,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
也就是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云舒瑶出门去云家之前, 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自然不阻拦。
老太太每回听到云家的消息,就觉得自己当初运气好。
梅姨娘在的梅家在科举方进步不大,但是生意做得还不错, 而且守规矩, 没有『乱』来。
加上子弟众多, 这些年一直在往扩张。
钱这东西说起来庸俗,但是人活在世上是离不开这庸俗的东西的。
云家就更不必说了,她都没有想到云家的潜力这么大。
虽然他们家现在的官位还很小,也帮衬不上儿子,但是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就不是了。
现在是儿子提携他们,等到孙子那一辈就可以在官场上互相照应了。
林家的子嗣不丰,她特意和林氏宗族和好, 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孩子不用独木难支?
只是终究, 林氏宗族内的血缘远了一些。
但云家就不一样了。
云家两子跟云氏是嫡亲的姐弟,感情也好,这么些年去了, 儿子也给了云家不少帮助,是孙子遇到了什么难题,云家袖旁观?
以云舒瑶带珞玉回了云家, 她不说什么,还嘱咐让她们检查一下礼物有没有准备齐全。
云家的宅子并不大,位置也说不上很好,但于云家来说却是正合适。
这个两进的小院掏空了云家的家底,却是有必的。
云家也希望可以在京城扎下根,是有朝一日离开京城,这里的宅子也从来不缺少出的机。
云舒瑶感慨时间的流逝,云常也同样感慨。
已经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有些事情还像是发生在昨天。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二叔被抓进大牢,他惊慌失措的回去报信,之后又在向别人求助连续吃闭门羹,生怕得罪了那个吴鹏的场景。
换成现在,已经不需惧怕了。
只是比一下去,难免感慨。
云常知道这些年他们家能够发展的这么快,这个堂妹发挥了最大的用,把这个有可能几代人才能实现的场景提前到了现在。
是不犯什么错,堂弟的前程能够爬到位,那就光宗耀祖了,不现在也已经光宗耀祖了。
他们家在村子里已经有了三个举人门牌,一个进士门牌。
他希望明年后,还能增加两个进士门牌。
让他们云家成为附近一提起来就知道的家族,而这需几代人的经营和积累。
侄儿云光渝有些腼腆,第一回见,他不大放的开。
格很好,是不说这是个读书人,而是说他是一个练武的,估计大部分人也相信。
他们带来了很多关于老家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好的,比如家里现在的田产出,还有家里孩子学习的进度等等。
以前他们家只大伯在村里有那么一点土,他们二房在府城有个小宅子,现在他们家已经成了村里的主之一,在别的村也有不少的田庄。
还有铺子稳定提供租金和收入。
他们接了云舒瑶的庄子和店铺。
在离开的时候,云舒瑶就让他们帮自己打理,产出自然也分给他们,等到确定不回去之后,云舒瑶就把那产业半卖半送的给了父亲,也就是这样,才能够攒下在京城里买宅子的银子。
靠他们父亲做小官的那点俸禄,是得不到多少钱的。
他又不是贪官,收入并不多。
按照当官的俸禄来说的话,有的官员都很难维持的生活,基本上都有一些额收入,在为官的,有下孝敬的三节两寿,还可以在寻求庇护的商家入股得分红,是贪心一些的,得到的那就更多了。
也不是没有糟心事。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就比如云舒瑶父亲和大伯这一辈,其实还有一个姑姑,不在云舒瑶进林府的时候,已经多年没有往来了。
她是自己看中了一个商户,不顾父母反嫁去的,基本上没有了往来,只是等到她父亲考中了举人,就恢复了上门,而且还有村民打他们的号去胡非为。幸都发现的早,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及时处理妥当了。
这些事,大伯和父亲没有让云舒瑶『操』心,能够出远门的人找到云舒瑶前的人也是不多,云舒瑶跟林如海到处跑,他们就算想找上门来,也不知道她在哪。
云舒瑶:“光渝什么时候成亲?”
他今年十八岁,一般情况下已经成亲了,不因为云常想参加乡试,就没有先给他定亲,等到中了之后,才给他定了亲事。
那是他一位同科的女儿,双方门当户,还没有选好日子,但已经在走礼了,云常自己看中了六月和七月的好日子。
说到自己的亲事,云光渝脸涨的通红。
云常就是因为他这个『性』子,才想带他出来多见见世。
不然他本来应该在家中专心备考,准备参加明年的院试,是考中了,以秀才的身份前去迎娶,两家的亲事也更一些。
他们也谈到了梅家。
梅家的生意自从搭上了林如海的线之后就一直在扩张,而且梅家的家主是个能生的,妻妾不少,儿女众多。
在梅姨娘成为了林大人的妾,生下女儿,并且享受到了其中的好处之后,梅家就更热衷于用这种方法来为他们的扩张提供便利条件。
林如海的官做到哪里,他们就把店铺也跟开到哪里。
梅家也想走参加科举的路线,不到现在功最的还是秀才。
倒是他们家的女儿嫁的不错,只是到目前为止,带给他们最大好处的还是梅姨娘这个三小姐。
其他的,给官员的只能做妾,做正妻的话,只能做远程投资,嫁给秀才或者举人,只是科举万里挑一,考中进士,走上那一根独木桥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想转型,还有很远的路走。
不于他们这回把生意的触角伸到了京城这一点,云晏他是不太看好的。
他上一回和兄长一起参加春闱,落榜了,然后他们一起找宅子,也想能不能在京城里给他们家多增加一些收入。
他有想不买铺子,或者是做点别的什么营生,好歹给家里多添一个活钱。
但是考察后,云晏放弃了。
京城里那些做起来的店铺背后都有王大臣们的身影,他们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做生意,那也是让自己的门人奴才出,没有点背景的在这里是开不起来的,就算开起来了也很难竞争的别人。
想买商铺收租?
这里铺子的价格就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只买了宅子,就别想买商铺了。
在这里,生意做得不好了亏本,做得好了被人盯上。
而且在这里做生意的有很多人是惹不起的。
光是记住那些惹不得的人,就是一个大工程,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梅家进来这里,是轻举妄动,能让他们摔个大跟头。
确实是这样,以梅家来到了京城之后,『摸』底一番,才想找一个靠山,然后跟某位皇子的门人搭上了线。
看看能不能帮他们在京城站稳跟脚。
只有钱了,谁不想位?
科举难,却也有别的捷径可以走。
梅老爷现在就捐了个小官在身上,只是,也就是头而已了。
云舒瑶去了云家一趟,之后只偶尔让人送些吃的去,别的时候就不去打扰。
距离春闱的时间不远了,他们争分夺秒。
没多久,老太太的侄孙谢子墨也来到了京城。
他是搭了顺风船一起来到京城的,他带的人也少,只有两个长随。
谢家多年没有人在京城,,也没有自己的宅子,他是直接来到林家借住的。
这是很常见的事儿,别说他是老太太的侄孙了,就是同乡或者是同族的人,来这里参加考试,前来借宿,老太太都是敞开了大门欢迎的。
这样是好事。
这位谢子墨他是瑛玉珞玉他们的表兄。
他也知道林府的情况,嫡出的表妹不能疏忽,另两个表妹也同样重视,而且他也很注意分寸,除了第一回见,基本上没有见的机。
他也很注重这个方,两个表妹很快就去选秀了,这个时候是传出点什么不好听的,影响她们一生,而且他也已经早就成亲生子了。
看到侄孙这样知情识趣,老太太十分满意。
不是年纪不合适,她还真有想把孙女嫁回娘家,可惜了,年纪不上。
她预想中的孙女婿就该是这个样子,为人谦和,有礼,上进,不管怎么看贾宝玉那样的人都不成为她的孙女婿。
她一直有关注贾府的情况,贾宝玉已经被宠坏了,让他好好读书,他不愿意,借口病了,逃脱上学。
他说的那些话老太太觉得很假,偏偏其他人还信了,让她很是无语,史氏她们的眼睛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那么假都看不出来?
贾宝玉现在逃课是一时轻松了,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家里有考生,气氛都是不一样的,陆陆续续的,从林氏宗族里来了两个人,也是参加这一届的考试,他们年纪大的已经四十多了,还在继续考。
由此可以看出几分考试的艰难。
他们每个人的态度也不一样,有的闭门专心看书,有的频繁的出门和其他的举子一起探讨一下还有开展诗等等。
老太太不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家中女眷进出看的更严格了一些,的人住在院的人,他们想做什么,不影响到里就可以了。
雪扑簌扑簌往下落,把大装点成一片素白,这样美丽的场景往往是才子们发挥的好场合。
云舒瑶来到了京城之后,养一些花草也可以推出去了,不这回全都给内部消化完了,老太太全都包下,用来送礼。
这一批中没有特别出彩的,却也是珍品级别,用来送人正合适。
云舒瑶没有在京城买店铺做老本行,因为现在林如海的职位还没定,是定下来了,可以买,是林如海回来之后很快又去别的方任职,她买下店铺也没有用。
她培养的这一批就是奔林家买下的目的去的,然,在年前赚了一笔。
老太太给钱也很大方,云姨娘帮衬娘家,却不无底线的帮衬。
她的钱多也不留到人田里去,自然该给的就给,完全没有打折扣。
这一日,林府来了一位客人,是赵茵,贾敏的帕交。
黛玉这位姨母还有印象,小时候经常来看自己,母亲去世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也写信和送礼物给自己。
赵茵这次进京城,是因为她夫君回京城任职了,他的前任家中父亲去世需守孝,他抓住了机,调回了京城。
赵茵是知道林家的情况的,说实在话,赵茵时常为林家的情况感到意。
一个是意林如海居然真的没有娶一位妻子,他深情的声传得很广,大家于已经去世的贾敏多多少少有羡慕的情绪。
最起码她们自己是去世了,别说不娶了,能不能守住一年都不好说。
来到了林家拜访,看到了黛玉,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赵茵恍惚间看到了贾敏的影子,当时眼眶就发热,抱头哭了一顿。
赵茵黛玉无限怜爱,“是你父亲也在京城做官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常常来见你。”
黛玉在这位的身上感受到了跟母亲有些相像的味道,她无声的点了点头,她也希望可以留在京城。
虽然来到京城的时间不长,祖母也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她已经认识了许多人,有姐妹,有朋友,现在赵姨母也来了京城,这里让她留念的人更多了。
另一个让赵茵意的就是云家的格局了。
贾敏去世了,林如海的后院里两个妾的位自然无形的就上升了,尤其是其中一个生下了林家唯一的一个男丁。
在林如海不打算娶的时候,她的优势太大了,但是主掌权力的人义上是老太太,实际上大小事务是几个女孩在管理。
让赵茵不得不吃惊,那姨娘居然这么没有野心,不……确实也是个聪明人。
只林如海不续娶,她必争这朝夕?
赵茵也见了瑛玉和珞玉。
见到她们,赵茵愣了一下。
跟小时候相比,她们好像没有这么出众了,却也是美人,而且这一身的气度,不说谁认为是庶出?
她跟贾敏的感情那般好,都这两个女孩生不出恶感。
老太太教养孩子,确实费了很大心思。
因为赵茵和贾敏的关系,赵茵也给贾府送了帖子,去给贾母请安。
去了之后,赵茵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本来还以为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是谣言,不值得相信,但现在来到了京城,进到了贾府,眼见为实,不得不承认,贾府,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还记得未出嫁时来荣国府做客的样子。
荣国府一直是富贵的,雕梁画栋,食不厌精,却并不像如今这般没规矩和浮躁。
而且,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句话虽然不假,但现如今的荣国府……已经不是当初的荣国府了,但至今门房还停留在去?
贾母看赵茵,感慨也众多。
那时候敏儿时常和帕交们在花园开诗,『吟』诗,才女之京中闻,在那些人中,她的敏儿是出身最好,长相最最出众,最有才的。
按理来说,她也该是的最好的。
但这些年去,敏儿只留下了一个黛玉,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倒是家世出身远不如她的人儿女双全,身康健。
贾母给赵茵介绍膝下的几个孩子,赵茵一一夸了,心中也有数,这三姐妹看来就是贾府这一辈庶出的姑娘了。
贾府庶出的态度看来并没有多大改善,只不这些都是贾母的血脉,倒是比贾敏当初那几个庶姐好许多。
至于那个打扮的跟大红封似的小少爷,想必就是贾母心尖尖上的贾宝玉了。
“不知道如今可曾进学了,又学到哪了?”
“观之品貌,日后定能中进士,主宰一方,光耀门楣。”她习以为常的夸赞。
本来贾宝玉还兴兴的给她请安,听她们说话,结听到她这么问自己,想到那些让他头疼的书籍,一张脸就充满了苦『色』,小声嘀咕:“我才不是那等庸碌之流。”
赵茵:“……”她听见了,她止不住心中愕然。
他怎么这样说?
贾母也听到了,她责怪:“宝玉,你又胡说了,小心你老爷听到了。”
一听到老爷这两个字,他的肩膀就垂了下去。
“老祖宗,你别吓我。”他歪到了贾母怀里,好一阵痴缠。
贾母本来就没真生气,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搂他笑了起来:“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看祖孙二人亲热的场,赵茵保持微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惫。
物是人非啊,是贾敏还活看到这一幕,以她的心思,估计好一阵不得安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