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彤再次穿上自己那件长到夸张的羽绒服，打着哈欠把两个人送到了门口。
早晨五点半，天已经开始亮了。一路交代着拔牙后的注意事项，杜未恒听得比海离还认真几分。
“下次来的话提前联系我，可别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了。”
“知道了，今天谢谢你了，等有空我请你吃饭。”
初冬的清晨，只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觉得冻耳朵，李心彤把帽子带上，松紧带系紧，只露出五官，像个动画片里的人物。
“吃饭就算了吧。”她双手插兜，“怎么说咱俩也有过一段，你现在有了女朋友了，再单独吃饭不太好。”
一听这话，本来还心不在焉的海离瞬间竖起了耳朵，只是还低着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杜未恒瞪了瞪眼，“你怎么张嘴就说呢！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过…”
“怎么？吃干抹净了你就不承认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你不会跟你的小女朋友说你是处|男吧？”
“当然不是！”
“这不就结了！经验丰富是好事，对她也好是不是？”李心彤用肩膀碰了下海离的，海离一抬头，看到她意味深远的冲她眨眼。
再没经过人事，这眨眼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
红晕从脖子一路向上蔓延，一直到额头，连耳朵都没能幸免。
害羞的反应惹得李心彤开心不已，“哈哈，你这女朋友也太可爱了！可爱的我都想拐走了。”
“你赶紧回去吧！”杜未恒往门里推了她一把。
李心彤也不介意，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学着古代的青楼女子的语气，“您慢走，下次再来玩儿啊！”
气得杜未恒帮她把门带上了。
再回头看向海离，脸上的红还没消散，再加上嘴里塞的棉花，鼓鼓的，像个偷藏了坚果的小松鼠。
“牙不疼了吧？”他问。
摇头。
“那，现在饿不饿？”
点头。
杜未恒笑了笑，“那走吧，我带你吃点东西。你想…嗯？”说着话，他像往常一样伸手想揽住她的肩膀，却被无情躲开了。
明显是故意的。
“怎么了？”
“没四。”嘴里塞着棉花是一方面，嘴里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让她说话不很清楚。
杜未恒纳闷了。刚刚还好好的，小松鼠怎么突然成气鼓鼓的河豚了？外面的风太凉，还是先进车里再说。
这次他抓住了海离的手腕，往车里走。没几步的距离，他能感觉到海离的手一直在暗暗跟他较劲。
车门关上，杜未恒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又系上了自己的。
“说吧？因为什么不高兴了？”
“都所（说）了没四（事）。”
微声叹口气，换了种威胁的方式，“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亲你了。这次，我可是要亲这里的。”
杜未恒说着，一手握住她的下颚，用大拇指按压了她的嘴唇。吓得海离伸手推他。
“是因为李心彤调侃你，吓唬你了？”
摇头。
“是因为我没看好你，牙疼了？”
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杜未恒有些烦躁。
大清早的，本来脑袋就不太好使，还给他出难题。
“再不说的话，我可真的要亲你了。”他开始下最后通牒了，并且配合着威胁，身体已经有前倾的趋势，还通过倒计时烘托气氛，“五、四、三…二…”
还没说一，他就扑过来了。海离躲闪不及，被亲到了脸颊。亲完了，他也没走。
海离的身体被杜未恒大手压在靠背上动弹不得，两个人的鼻尖紧紧挨着，随着呼吸时不时的还能碰到。
轻微又短暂，让人心里发痒。
杜未恒的视线向下，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声音低沉，“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真的要亲你了。”
两人全神贯注的关注着自己的心跳，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都在猛烈的跳动。
时间似乎停了下来，杜未恒觉得自己好像盯了眼前这红润的嘴唇好久，久到忘了盯着的理由。他不再说，不再问，一点一点的的探了过去。
马山要碰触的一瞬间，海离突然扭过头开口了，“等一下…”
“嗯？”
从喉咙里发出的单音节有着异性的特有磁性，海离的心脏骤然又快了半拍。
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是因为…是因为那个医生…”
“李心彤？”
“嗯，因为她说你们之前是恋人的关系，所以…”
本来挺好的气氛，一提到李心彤，杜未恒心情全无，撤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你别听她瞎说，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海离撅嘴，“这个时间打电话都能叫出来，一定有特殊的关系。”
“好吧，要是非说有，那也就是好朋友的关系。”
“可是你们明明很亲密…她还说，还说你们…那个过…”
杜未恒叹气到想要仰天长啸，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拿出手机，对着海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拨通了李心彤的号码。按了免提。
“又怎么了？”
“你有毛病吧！刚才为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杜未恒一开口就入戏了。
“怎么了？小女朋友生气了？”
“不光是生气了，而且还跑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她！”
“啊？”李心彤也急了，“跑了？跑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都因为你说的那些话！”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她还真当真了？”
杜未恒对视海离一眼，挑眉，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
电话那头，李心彤还在说话，“往哪儿跑了，我帮你去找？”
“不用，我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你开个玩笑罢了。”
“哈？你真是…”
没等她说完，杜未恒当着海离的面，挂断了电话。
“听到了吧？她说的都是假的。”
“嗯…那好吧，咱们去吃饭。”海离双手握着身前的安全带，目视前方，做好了准备出发的架势。
“吃饭先不着急。”杜未恒完全没有出发的意思，扭过头看她，“我跟你解释完了，你时不时也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我解释什么…”
“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