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嗯！”海离抬头，眼底含着泪，“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爹爹最喜欢我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我先。可后来进了宫…就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杜未恒无言以对。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是他实在没这个心情——他觉得自己反到应该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不说哥哥也就算了，哪怕说叔叔舅舅的也行啊，但是爹…不过就是差了八岁而已，不用这么打击人的吧？
他需要静一静…
正巧这个时候，金秘书敲了门，海离抹了眼泪便走了。
金秘书假装没看见，说，“杜总，这是上次你让改的企划书。”
“嗯，放桌子上吧！”杜未恒全身都靠在总裁椅上，仰着头，一副不要打扰我的模样。
“好。”金秘书应了一声便走，结果刚走到门口，又被杜未恒叫住了。
“今天你帮我把海离送回家吧！”他说，“如果还问起的话，就说我今天有应酬，会晚回家。”
当晚，杜未恒约上杨宇，又去了月晚酒吧。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酒，还有同样的小零食。不同的是，这次左一杯又一杯喝酒的人，变成了杜未恒。
“诶！”快喝了十杯的时候，杨宇一把按住他的手，“到底什么事啊？你借酒消愁呢！”
杜未恒烦躁的推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说，你这样不会是因为海离吧？两个人闹别扭了？”杨宇撇嘴，“你是不是跟我显摆来了，我这边一潭死水，你们俩还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让…”
“不是！”
“那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杜未恒的酒杯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夺了去。
没有酒能堵上他的嘴，他索性就把自己的烦心事倾诉了一遍。
可是，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杨宇听完以后笑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哈哈哈！爹…爹…诶呀，我肚子都笑疼了…”音乐之下，杨宇的笑声仍旧能清楚的传进杜未恒的耳朵。
他铁青着脸，等着他笑完。
半晌过后，杨宇笑累了，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呼！好了！”
“笑完了的话，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杜未恒咬牙切齿，“说点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还用我说么？表白啊！”
“啊？”
杨宇皱眉，“你啊什么啊？你把人家当宝，人家把你当爹，这么大的误会，你不解开还等什么呢？”
“哪有这么简单？”杜未恒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嘟囔道。
“就是这么简单！”杨宇急得拍桌子，“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之前不是一直很擅长打直线球的么？”
“我什么时候…”
“不承认？你要是忘了我就上网给你找找照片！”杨宇说着拿出手机，“这张是你被人拍到在酒吧跟女人搭讪的；这张是在酒店吃饭的；啊，还有这张，是你们开房的。想起来没有？”
杜未恒撇过眼，“她们跟海离不一样。”
“是不一样，要是一样的话你也未必这么上心。”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杨宇也仰头喝了一杯，“我问你，你喜欢海离什么？难道不是她年轻美貌而且又单纯么？因为你身边的女人都是精于算计又拜金的，所以你才会觉得海离新鲜。？”
“是这样的么…”杜未恒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酒脑袋不好使了，还是被杨宇说中了心思，顿时哑口无言。
“我不确定，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等。你们相处的时间毕竟还短，又没有第三者，你完全可以慢慢来，等确定了自己的心再行动。”
杨宇久违的认真，“海离那么单纯，你可不要伤害了她。”
“嗯，我不会的。”杜未恒说。
两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边喝酒边聊天了，在时而动感时而悠扬的音乐声中觥筹交错，都有些刹不住话，一不小心聊到了很晚。
杜未恒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酒精让他的身体不太听使唤，走路有些摇晃，但好在没有麻痹他的神经。怕吵到海离，他有意识的轻手轻脚。
任凭他再小心，门关上的瞬间还是咔哒一声响，在寂静的深夜礼显得尤为刺耳。
杜未恒站在玄关，一动不动的听了一会儿，确定海离没被吵醒，才又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他脱掉皮鞋，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海离正在沙发上睡着。
杜未恒走近两步，轻轻的跪在沙发旁，感受着她的呼吸深沉绵长，熟睡得像个小婴儿一般安逸。
她的眼睫毛又黑又密，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又粉又嫩。等等，杜未恒有些沉沦。月光之下这粉嘟嘟的嘴唇看起来好勾人，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邀请他似的…
杜未恒像被勾了魂，鬼使神差的往下探。
“嗯…”海离突然皱眉动了动，吓得杜未恒僵在那里好半天。
这一吓，也清醒了。
真是醉了，竟然对着一个正在睡觉的人做这种事情…
杜未恒站起来，想着洗个澡然后睡觉，却又无意间撇到海离露在空气里小脚丫。
诶，真是的，睡觉也不知道给自己盖个被子。杜未恒拿起一条毛毯，屈身给海离的腿盖了上去。下一秒，杜未恒就被按在了地上。
海离瞪着眼睛，却又眼神迷离，但手上的力道很大。几秒钟以后，杜未恒的呼吸便开始不顺畅。
“海…海离…”他费力的发声。
海离被这叫声惊醒，这才看清自己按着的人，连忙松手，“对，对不起！”
“没事。”杜未恒揉着自己刚刚磕到的后脑勺，“是我刚才吓到你了么？”
“嗯，有点。”海离不好意思的点头，“我以为有刺客，所以本能反应就…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没事，也是我自己反应慢了，要是平常的话，我说不定还能反杀你呢！”杜未恒开玩笑道。
可惜这玩笑并没有让海离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