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当心大雨

净妄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雁危行越来越熟练的作之中, 他感觉自己的光都快被他们两给搓麻了。

真的,整人都快麻了。

雁危行那拍西瓜似的作终于意犹未尽的停止,净妄立刻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好半天才把那股『毛』『毛』的感觉给压下去。

天灵盖被人支配的恐惧。

终于平复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想跳起来作死找回场子, 一抬,却一眼看见了被雁危行挂在腰间的血『色』长剑。

净妄顿时瞪圆了眼,脱口而出:“无苦剑,你把它拿出来了?”

雁危行还没说话, 年朝夕就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 是雁君路过你们这儿的神兵楼,这把剑自己飞出来找雁君的。”

净妄询问似的抬起看着雁危行。

雁危行了。

净妄整人都酸了,醋缸里咕噜噜冒泡:“我好歹也照顾了它两百年,这两百年来这把剑理都不带理我一下的,都不肯被我一下,高贵冷艳的很,怎么到了你这就主人手里就这么乖顺听话了?”

雁危行低看着自己的剑,淡淡:“因为它只认一主人。”

无苦剑微微嘶鸣, 像是在低声应和。

净妄“啧”了一声。

片刻之后, 他淡声:“这剑最始被我私藏, 以为自己要换主人了,因为不肯背弃旧主,它一度差儿自毁, 我阻止不了它,也压制不住它,只能把它放进神兵楼压制。如今你可算回来了, 否则再过几年我怕神兵楼都压制不了,我还得费脑筋另想办法。”

雁危行沉默不语,片刻后,:“我没其他配剑,它仍旧是我唯一的配剑。”

净妄看他的眼神显得复杂。

年朝夕在一旁看得若所。

雁君最始是要做什么?不但如净妄所说的那样“失踪五十年”连自己的挚友都没告知,而且一剑修居然能抛下自己的剑不知所踪。

净妄最始并不知他失踪那五十年是去干了什么,但五十年后他肯回宗了,大概就是找到了一与雁危行关的蛛丝马迹。

找到踪迹却不去直接见雁危行,反而扭回宗了,这可不是净妄的『性』格。

那么只能是……雁危行所在的方他去不了。

年朝夕只觉得自己的维逻辑越来越清晰,只差一儿线就能让猜到事情的起末,而正在此时,净妄一声喊把从冥苦想中给拉了出来。

“我说小城主啊。”

“啊?”年朝夕抬起。

然而一抬,却见他颇兴致的盯着脸上的薄纱,调侃:“天不热吗?你出门还戴这?”

年朝夕这才察觉回来之后面纱都忘了摘了。

一把扯下面纱,粗略说了说自己得隐藏面容的缘由。

雁危行索:“回去我教你改变面容的法诀。”

年朝夕正想谢,净妄却打了响指,:“哪得了这么麻烦,法诀还被识破的风险,我给你东西,保证你戴上之后谁都看不出来。”

净妄说这话时,不知为何,语气颇咬牙切齿的意味。

年朝夕:“嗯?”

片刻之后,三人就坐在了石桌旁,桌子上摆了浅碧『色』的琉璃珠。

净妄拿起那平平无奇的琉璃珠,亲自给演示。

他拿起琉璃珠,面前俊秀皙的和尚瞬间就变了,麻子脸小眼睛龅牙,整人如老鼠化成人形一般,丑的让人不忍直视,而且丑的别具特『色』。

年朝夕毫无防备之下直面了这么一张脸,整人差儿遭受暴击,灵了眼睛都呆滞了下来。

丑脸和尚还冲笑了笑,做了鬼脸,于是就显得更丑了。

年朝夕:“……”救命!

见年朝夕整人怀疑人生的模样,净妄觉得给的震撼差不多了,于是就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琉璃珠,那丑和尚顿时又变得俊秀皙。

但没了,那张丑的格外另类的脸已经深深刻在了年朝夕的心里,让人难以忘怀。

净妄还洋洋得意的问:“怎么样?是不是一儿破绽都看不出来?这东西叫红颜枯骨,别看名字酸溜溜的,但你只要带着它,就算是跑到大乘期高手面前也不被发现你这是易容了,十的好。”

好听起来似乎是十的好,但年朝夕拒绝的毫不留情:“不!如果我戴着它也变得这么丑的话,我还是跟着雁君法诀吧。”

雁危行忍不住笑了一下。

而净妄仿佛是买卖人一般,笑盈盈的推荐:“别拒绝的这么快嘛,它其实是可以由你心意变化容貌的,不是都这么丑的。”

说完将琉璃珠递给年朝夕,让试试。

年朝夕迟疑接过,微微闭目想了想,在脑海中想象出一副和长相完不同的脸来。

下一刻睁眼,就见面前的镜子上浮现出的脸和所想象的一般无二。

真的。

年朝夕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然后一言难尽:“所以你把自己弄得这么丑是闹着玩的吗?”

净妄摇,笑『吟』『吟』说:“不,我是特意丑给给我这琉璃珠的人看的。”

年朝夕突然意识到,这琉璃珠的来历,或许并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这东西是别人给他的,但谁特意送另一人一可以改变容貌的东西呢?

这可不是适合送礼的东西。

除非那人给他,为的就是让他改变容貌。

年朝夕再口时声音都冷了下来;“这东西谁给你的?”

净妄懒洋洋:“一不想让我和佛子同一张脸的人,但没关系,那老东西没我能活,他早死八百年了。”

什么叫不想让他和佛子同一张脸?

年朝夕气笑了:“容貌天生养父母给的!他不想?他算是什么东西啊他还脸不想?我还不想让那佛子和你长得一样呢!我能把这破琉璃珠子送给那佛子吗!”

净妄静静看了片刻,年朝夕看不懂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但是片刻之后,他却突然笑:“巧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得,我问他,既然不想他们长得一样,何不把这玩意送给佛子戴。”

但是,自然是没人理他这提议的。

不想让他和佛子一张脸,所以让他一辈子佩戴这琉璃珠,他们觉得这是他理所应当付出的。

但是若是说让佛子一辈子佩戴这东西,他们便觉得荒谬。

他明他们为何不想让他和佛子同样的面容,无非是觉得佛子需要独一无二,或是怕心人利他和佛子一模一样的长相做出什么危害佛子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怕他自己起了什么别的心,利二人一样的长相搅弄风云。

只要他和佛子长得不一样就好了,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

净妄抬起,问年朝夕:“小城主如果碰见了这样的事情,小城主怎么做?”

年朝夕冷笑。

哪怕是在和那三狗东西最不合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让做这样的事。

但如果时真的遇到相同的事情的话……

年朝夕冷笑:“那我就让他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天翻覆永无宁日!”

净妄愕然看了一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

年朝夕心里正生气,这时候又被他笑得一脸懵。

正想问他笑什么,却见他突然指着雁危行说:“巧了,当时雁危行就在我身边,我就只敢那珠子变换丑脸日日在他们面前晃『荡』给他们添堵,可雁危行就不得了了,他听闻这件事之后直接带着我大闹了整佛宗,拆了半后山,又一把火烧毁了那几老东西住了几百年的洞府。”

年朝夕听得目瞪口呆。

净妄回想了一下,说:“那段时间,佛宗是真的天翻覆永无宁日,而从那之后,那几给我送琉璃珠的长老就直接被撤了长老之位打发去外宗了,到现在我都没再见过他们。”

那是净妄第一次知,自己的反抗是能被人看到的,也是的。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闹腾。

而到了现在,当年的人退的退死的死,他一场闹腾无人敢他,所人都接受了佛宗长老和佛子是双生子的事实,他在佛宗位超然。

一旁,年朝夕目瞪口呆看着雁危行,迟疑;“雁君居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雁危行自己也看向他,显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印象。

净妄心想,那何止是做过。

他现在尤记得雁危行看到自己身上那佛珠时冷凝的脸。

那是雁危行从魔族出来的第七年,他身上的魔毒依旧没被控制住,每逢月圆夜往往失控,从魔族厮杀而出的经历让他的身上总是带了几魔的影子。

那时净妄还没这么胆大妄为,甚至和雁危行的关系也算不上很好。

他单方面觉得自己是雁危行的救命恩人所以雁危行可信,但雁危行除了治伤之外没怎么理过他。

但是那次,他直接把他拽到了后山,指着后山里一洞府,问:“控火诀你不。”

净妄被他的冷脸吓住,结结巴巴:“、的。”

雁危行:“那烧了它。”

那是给他送琉璃珠的其中一人的洞府。

净妄的胆子还没这么大,抗拒:“可是……”

他还没说完雁危行就冷笑着打断了他:“可是什么?他们欺负到你上了你还准备忍着?还是说你顶着这么张丑脸四处晃『荡』就真能膈应到他们了?不都说你『性』情顽劣胆大妄为吗?何不真胆大妄为给他们看看,你连放火的胆子都没吗?”

如果是现在的净妄,二话不说就了火。

但那时的净妄觉得他说得莫名对,但又总觉得不对,纠结:“可是我们要是被赶了出去,你身上的伤怎么办?”

雁危行:“你还怕他们赶你出去?他们不是怕你和佛子长了同一张脸被人利影响佛子声誉吗?他们敢赶你出去你就拿这张脸装佛子去招摇撞骗、去欺世盗名!反正他们觉得这张脸不是你的,你大可以拿它干尽坏事,看到时候是你怕他们,还是他们怕你。你放心大胆的闹,我保证他们到时候求着你留下来。”

他听着雁危行的话,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在他尚未反应的时候就出了控火诀。

大火最先烧起了洞府外被那长老当宝贝似的养着的灵『药』。

大火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他看到那长老狼狈的从洞府里出来,看着他烧成灰烬的灵『药』圃喊得撕心裂肺。

他想灵力控制住火势,但雁危行不知了什么手脚,火势根本不受控制。

那给他送来琉璃珠,拿他当蝼蚁看的长老,如今一身狼狈,困兽一般徒劳无功。

净妄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快意。

他自幼出家,哪怕顽劣也从不触犯门规佛戒,可是如今,做了损于宗门的事情,他居然觉得快意。

那一夜,他们毁了山门,闯了宗门禁,将另一针对他的长老私藏的灵石撒的漫天都是。

整宗门大『乱』,焦烂额。

但雁危行带着他,一次又一次躲了执法僧的追捕。

直到天亮,当时的主持亲自找到了他们,疲惫的问他为什么。

他拿出琉璃珠给他看。

他看了良久,最后没问责他们,甚至连斥责也没,只说,给他一交代。

不过半月,整宗门大清洗。

净妄那时才知,其实对于他和佛子,宗门里本就两派主张,琉璃珠一事本就是另一派背着众人搞的小作。

当初他若是不反抗,就相当于自己同意了这处理结果。

可是他反抗了。

就像雁危行所说的,是他们求着他留下来。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拿他和佛子同一张脸说事。

直到现在,他成了宗门最年轻的长老,主执法堂,位超然,说一不二。

他陷入回忆中沉默了一儿,突然听见年朝夕问:“如果只是长相一样,只是双生子的话,为什么人这么忌惮你?”

净妄:“可能是因为我太英俊了吧。”

年朝夕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光脑门上,没好气:“老实说话别耍贫,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总得让我们知大概,不然我和雁君怎么帮你?”

净妄:“帮我?”

年朝夕:“我觉得那佛子不太对。”

净妄沉默了一儿,没对口中的“不太对”发表什么意见。

在年朝夕催促的视线中,他却突然挠了挠脑阔,问:“如果我说,在净释之前,最始的佛子是我,你信不信?”

年朝夕:“……”

失声:“你当过佛子?!”

净妄:“啊。”

看着净妄没正经的坐相,嬉皮笑脸的表情,歪歪扭扭挂在身上的袈裟。

老实说,不太想信。

正在此时,伽引还兴冲冲跑了进来,张口就为自己师尊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雪上加霜:“师尊!您让我的那赌局,庄家通吃!师尊您这眼光真的绝了!”

年朝夕:“……”

净妄:“……”

雁危行:“……”

净妄试图补救:“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但我真的当过货真价实的佛子。”

年朝夕一脸迟疑:“我倒也不是不信,但是……”

顿了顿,:“我就是想问,那时候你们佛宗是没什么人了吗?”

净妄:“……”

他暴怒:“我哪里不像吗?我就是当过啊!要不然那群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忌惮我。”

雁危行和年朝夕一边一,低喝茶。

一起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

接沈退的下属来得很快。

他们来时,沈退才勉强能起身。

沈退的下属和沈退一样,都是多疑的人,他们看到沈退之后没问沈退为什么伤成这样,而是先着急忙慌的准备把人接走,因为他们觉得外面不安。

沈退却说:“我去见人,我要走,也得先向告别。”

下属们面面相觑,人问:“主公要去见谁?”

沈退:“我心中愧之人。”

下属们再次面面相觑,十的不解。

但他们依旧拗不过沈退。

他们想法器载着沈退去,但被他拒绝了,他自嘲:“我见也配坐什么法器?”

最终,沈退被人搀扶着,缓缓走向了净妄的禅院。

他们半路遇到了佛子,佛子特意停了下来,关切问:“沈施主这是要走了吗?今日似乎是大雨,可曾备了雨具?”

沈退对佛子略耳闻,但此时此刻并不想和他多言,只敷衍:“的,多谢佛子关心。”

佛子也没在意他的敷衍,微微笑了笑,目送他们离。

那群人影走远后,他喃喃自语:“要当心大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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