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蓝婆菩萨见两弟子表情，也是愣住了，她试探道：“难道你两没做出苟且之事？”
陈默二人方才明白师傅的意思，顿时眉头皱起，觉得荒唐。
陈默赶紧撇清，摆手道：“师傅误会了，是别的祸事！我们两闯下别的祸事了！”
杜苓闻言，心头一颤，师弟竟然主动背锅，当即就要争辩，却被陈默死死盯住。
杜苓作罢，决定等师傅怪罪师弟时，她再将真相讲出来。
“嗯？不是苟且之事！那就好，那就好！”菩萨长舒一口气，随即暗暗责怪自己，不问缘由，就怪罪弟子，当即长舒一口气，欢笑道：
“若是别的祸事，但讲无妨，为师自然不会怪罪你二人！”
“当真？”
陈默闻言，大喜，连忙按住就要认罪的师姐。
“这是自然，为师还能骗你们不成？”
心中巨石落地，菩萨一时高兴，夸下海口，还嗔怪地瞪了两弟子一眼。
“师傅，是这样的，前日师傅离去....”
陈默抢先开口，杜苓慢了一步，只得乖乖听着。
于是，陈默将师姐给他叙述的过程稍稍改变，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哼！这春阳子，跟着骊山老母修行近百年，脾性也不该半点，竟然对你二人如此无礼！”
听到激烈处，毗蓝婆菩萨冷哼一声，鼻息加重，显然气得够呛。
见二弟子犹豫，冷着脸问道：
“接下来呢？”
显然怒气难消。
陈默收起咬牙切齿的表情，转而带着哭腔，道：
“弟子见那春阳子粗鄙，又屡次对师姐出言不逊，龌龊言语，气不过。故而和师姐商议，用师傅赐予的毒药放在茶水中，将其毒杀。尸体也被弟子一把火烧了。”
“什么？死了？！！”
毗蓝婆菩萨猛然色变，眼睛瞪圆，喃喃道：
“前些日子我还同那黎山老母在那南海观音处谈笑，今日却杀了她丈夫，她二人相伴百年，虽不是如胶似漆，但也算夫妻恩爱，这可如何是好？”
杜苓有心争辩，但见师弟眼神坚决，似喉咙被堵住一般，没有出声。
跪坐在蒲团上的陈默，心中一动，师傅前些日子竟然还和黎山老母有过见面。
不过这夫妻恩爱，陈默有着深深的怀疑，就春阳子那德行，比之金蝉子差远了，如此急色，谈何恩爱？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考虑怎么让师姐过了这一难吧。
却说得知了真相的毗蓝婆菩萨，有心要教训两弟子，但刚刚说过的话还在耳边。
一向守信的她，自然做不到在两弟子面前食言。
不过，谁让她是师傅呢？
在陈默二人惊恐的目光下，菩萨抽出一根黝黑发亮的藤鞭，狠狠一甩，似空气都被打断。
菩萨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手拖着鞭子，缓缓走近两弟子。
她显然是准备好好教训两弟子一番，让二人长点记性。
这藤鞭乃特质的，抽一鞭能痛三日，痛汲骨髓，虽无伤害，但也难忍。
倒是有点像那紧箍咒。
春阳子之死，兹事重大，不能不管。
但两弟子乃她衣钵弟子，更不能交出去。
大弟子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修道，如同亲生，情似母女。
二弟子陈默来的虽晚，但视她如母，可不能交出去给黎山老母，任其处置。
如此看来，只能得罪黎山老母了。
况且，是那春阳子有错在先，她也占理。
毗蓝婆菩萨妖族出身，心思单纯，从未想过弟子会欺骗她。
但到底是修道多年，心思单纯，但也不缺缜密，一小会儿就回过神来。
收起藤鞭，缓缓踱步，却已经熄了鞭打严惩的心思。
单凭陈默的话语，就能找出诸多漏洞。
她这个弟子性子沉稳，极少动怒，更何况是杀人。
还有，求丹之人找得是大弟子杜苓，而非看炉的二弟子。
若陈默也参与下毒一事，必然会导致炼丹失败，但刚刚菩萨分明看到，丹炉无事，丹药完好无损。
除此之外，那能毒杀春阳子的剧毒，想必是她百年前赐给大弟子防身用的。
大弟子可从未透露过她有毒药，也没有机会向二弟子透露，那二弟子是如何得知大弟子有毒药的呢？
更关键的是，菩萨知道大弟子性格桀骜，既然已经动了杀心，何不直接动手，还要在茶水中下毒？
最关键的是，下毒仅仅需要一个人，大弟子为何要找二弟子帮忙？
很显然，陈默在说谎，他根本没有参与毒杀春阳子一事！
想到这里，菩萨先是一怒，随即怒气猛然消散。
两弟子如此和谐，都能顶锅，她这个当师傅的，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弟子善意的欺骗而严惩呢？
陈默二人跪在蒲团上，心惊胆战，等了半天也不见师傅鞭子落下，心中可谓是既怕又庆幸，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要打不打，这段时间最难熬了。
岂料，师傅转悠十几圈，突然开口，道：
“为师前些日子受邀前往南海，在莲华池旁，同黎山老母、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还有一众诸天相谈，她突然提起让他丈夫春阳子前来黄花观求丹，为师也就答应了。”
陈默二人心中疑惑，不知师傅为何提起这个，但不敢打断，只能跪着认真听讲。
菩萨没理会两弟子，又细说道：
“这黎山老母乃是地仙，神通也不差。修行的正是‘动’之门中之道，好美男子。故而每百年寻一丈夫，互相缠绵。
这春阳子为师也没有接触过，不过听黎山老母讲，二人以相伴百年之久，夫妻情深。”
陈默暗暗嘀咕，这不是渣女吗？
骊山老母还能吃个蟠桃之类的长生药，获得长生，她丈夫可没这福分了。
凡人寿短，这东胜神洲之人也能活个二百五十载，就算圆满了。
春阳子虽是地仙，但寿命显然不长，况且他的妻子骊山老母，修行的是“动”之门中之道，想必已然逆转阴阳，采阳补阴。
突然，陈默脸色一僵，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再一细想，顿时冷汗涔涔流下。
也顾不得师傅怪罪，大胆进言道：
“师傅，如你所说，这春阳子跟随骊山老母近百年，骊山老母岂能对他的性情一无所知？其好色自大秉性，必然了然于胸，甚至连春阳子在道观内的所作所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毗蓝婆菩萨一向听得进去弟子的话语，下意识点头，认可了弟子的判断。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是妖族出身，在弯弯绕绕上，还是不及弟子陈默。
“师傅以前说过，这观音菩萨、黎山老母和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四人关系莫逆，那会不会是四人借春阳子之死，来拉拢师傅？”
菩萨眉头一皱，不解道：
“春阳子死了，和拉拢师傅我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