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是什么事？”
“这两天的各大报纸，都是宣传你们英勇抵抗日本侵略者，勇战中山号的新闻！《申报》武汉分社还把你们授奖的照片登载在报纸上，虽然戴笠已经下令严密*这份报纸，还逮捕了那个冒失的记者，可不能保证就没有流出去，我为你悬着的事，就是这件事。”
“我知道了，即使有人认出我，我不承认，长的一样的人很多。”
“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首长，钟华，我走了！”
“多保重，夜莺3号同志！”
“再见！”
秦瑛恋恋不舍地凝望着潘汉年和钟华，以及这里的摆设，她知道这一别很可能是一年或者两年，在秘密战线斗争的战士，生命是按照小时计算的，从当年特科组长邝惠安同志被捕牺牲，到她经历的白色恐怖身边的同志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以及刚刚经历的大上海保卫战，班耐号喋血……她不知道上海等待着她的是什么，牺牲算不了什么，遗憾的是她向往能穿上那身八路军的军装，骄傲地站在延安的宝塔山下，可是，那是一个遥远的奢望。
上海，日本帝国主义践踏下的十里洋场，依旧灯红酒绿，上海沦陷后，租借以外的行政权，落入敌伪手中，社会立刻呈现出一派畸形的乌烟瘴气，较之民国时期更加混乱无度。商女庭花，群魔乱舞，日本特务机、梁鸿志的伪特，杜月笙张啸林盘踞的旧弟子、英法苏俄的秘密特工和淘金客，军统中统的潜伏人员，以及重庆官僚资本的代办和新开码头的秘密组织如雨后春笋，在夜色下的上海滩拉开帷幕。
郑天成和秦瑛转道香港，一个月之后才到达上海，下榻法租界迈尔西爱路华懋公寓，这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虽然上海租界进入孤岛时期，但是这里仍然是各国特工、商人交流的集散地。
他们打扮入时，俨然是一副阔绰海派商人和太太的蜜月旅行，所以，在这里盯梢的汉奸在他们到达入住之后，就把这对生客下住的信息带给在租界活动的日本特务，不久，他们的行踪就引起了虹口日本宪兵司令部特高科的注意。
“惠子！你看街上那几个可疑的人，一定是监视公寓的。”
郑天成第一次用日本名字叫秦瑛，秦瑛听了觉得很不舒服，无奈，这是敌占区，稍有闪失就可能危及到安全，所以冲郑天成一笑，“亲爱的，还不给你的太太解决睡觉的问题？”
“哦，这……这个公寓太豪华，我都不知道睡在哪里。”
“当然是床了。”
“惠子，我……睡不习惯，能不能……我就住地板或者沙发？”
“这可是戴老板吩咐的，我们是夫妻，所以；总不能一来上海就分居吧？”
秦瑛诡谲地笑了笑，随后像家庭主妇一样，将随身带来的密码箱打开，去化晚妆，她打开化妆包，拿出一个小瓶子，表面看是香水，实际上是密写药水。
“随你，不过我们在一个床上，……”她说不下去了，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