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每个月的那几天

仲宸往家里走,等到看见院子门又开着,眉头皱起了。

正好仲婉拎了布包包走出来:“咦?小弟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仲宸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呢。姐,你怎么又过来了,我就一个人住,也没啥好收拾的,你别总是搞突然袭击行不行。”

仲婉站在门口挡住他:

“我本来是来监督你有没有剃胡子的,结果走到街口看见你和肖杰他们走了。没吃饭就跟我回去吧,去我那边吃,肖杰他们找你帮忙竟然也不请你吃饭,真是的。”

仲宸不走:“我不去你那儿,我随便做一点吃了,还要去派出所的,事情还没做完。”

“厨房没了,没法做的。”

“厨房没了……啥意思?”

着火了?

仲宸扒拉开拦着门的仲婉,看看自己家厨房。

那里只是关着,其他都好好的啊。

可仲婉说:“我把西小间连同厨房租掉了,里头用水缸堵死了,租客从后门出入。以后你要做饭的话,就重新买个煤炉子放在厢房里。其实你也很少做饭,有没有厨房无所谓。”

仲宸:“……”这是我亲姐?

竟然连灶头都给他弄没了,真的是让人气恼。

仲宸无奈地晃了下头:“我才走了半天,你就把房间租掉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不想和不认识的人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结婚。老弟,听姐一句话,赶紧的把你的胡子剃了,有惊喜!”

“姐,我在和你说房子的事,你别跟我说别的。我不想出租!你租给什么人了?写合同了吗?合同没写的话你赶紧去和人说我不租。”

仲宸径直往房里去。

真的是要被这个姐姐气死了。

身后传来仲婉轻飘飘的一句:“写合同了,如果突然不租了,得赔人家三百。”

“赔三百?!”仲宸立刻转头:“怎么可能?你收人家多少房租你得赔三百?”

“三十六。”

“三十六一个月……”仲宸都惊讶了。

虽然突然把房子租出去让人意外,但有钱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仲宸都有点妥协了:“姐你还能想出来替我隔断了,那行吧,我再去买个炉子。”

仲婉:“不是。三十六一年。”

仲宸惊讶地看着姐姐,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不干脆白送呢?

姐姐到底想干什么?

她脑子挺好使的,怎么会干这种傻事?

一定有阴谋。

果然,仲婉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弟,我走了,你不去我那儿吃还省我粮食了,租金我还没跟人收,回头人来住了,记得去收啊!”

仲婉哼着小曲走了。

背影那叫一个得意。

那个小姑娘非要先付给她半年的租金,她没收,说每个月给他弟弟就行。

呵呵,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隔断了门又怎么样呢?

一个月付一次房租,一年也能见十二次哩。

她家弟弟长那么好看,只要胡子剃了,多见几面说不定就来电了。

小姑娘不是说被单厂的吗,她还可以找曹岁珍问问,那小姑娘为啥要搬出来住。

她看准那小姑娘了,真好看,主要还有主意。

她弟弟就该这样的姑娘管着,只要问下来那姑娘不是情况太坏的,她就给那姑娘和弟弟锁死在一个院子里!

仲宸看着姐姐走了,气得吹胡子,还不信邪地去推厨房门。

厨房门真的堵住了,根本进不去。

得了,反正要出差一下,等回来再说吧。

仲宸去自己房间拎了件外套就又离开了。

这一天,茹玥是开心了,但别人不开心。

小城最好的某处公寓楼里,明亮的白炽灯下,李长年阴沉着脸坐在藤沙发里,两只手紧紧握住拳:“妈,你再说一遍,她怎么说我的?”

陈群枝的脸在白灯下显得越发黄,神情比李长年好不了多少:

“能说啥好听的,说她真看不上你,说绝不会和你搞对象!我就奇怪了,这小姑娘进厂的时候那人人都能欺负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吗?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李长年猛一瞪母亲:“知道什么?她能知道什么?”

陈群枝就噎住了,不像个当母亲的,倒像是受虐的小媳妇:“……我的意思是,是,她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制造机会,想让厂里都议论你们处对象了?”

李长年没吭声。

但那阴沉的脸色,让陈群枝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长年,这姑娘变得这么凶,不合适了,不然我们换一个吧,那个谁,染整车间的赵红霞不是给你写情书吗?她怎么样?”

“不要。哪个正经姑娘会这么大胆地给人写情书?她今天敢给我写情书,明天就敢给别人写告密信!”

“那,妈再给你看看。”

“不,我就要茹玥。本来我还觉得我们这么做会有点对不起她,但她竟然敢对我说那种话,让我在全厂下不来台,哼!我现在心安理得了!就她了!给我使劲儿哄着她进门,我要弄死她!”

李长年的眼里,有一种阴冷狠毒的光。

这种光让陈群枝都觉得怕:“长年……人家不乐意……”

“你不是已经让人查她家里了吗?她养娘讨厌她讨厌得要死,亲娘也不看重,这种人家多给点钱就是了,你不是说她怕她家里人吗?那你就跟她家里人谈啊,这种事你都不会吗?我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们害的,又不让我手术又不帮我找人挡着,你们到底想怎样!”

李长年说着,忽然起身,一下子掀掉了面前的藤茶几。

茶几上的玻璃台面掉下地,摔成几片。

“哗啦”声响里,陈群枝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好,我去找她养娘,我去找她养娘。”

李长年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嘭”一声关上门。

外头大门上,一个中年大背头发型的男人推门进来:“又怎么了?我在外头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他爸你回来了。”陈群枝招呼了一声丈夫,冲李长年的房间努努嘴:“能怎么呢?估计每个月那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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