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也懒得解释了,他当然看不起这些农夫改行的山贼,不过是上面不安排他们来剿罢了。
六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喽啰跟着夏衍和老王一起上了山。
刚到寨子门口就被拦住了。
一群大概三十来个所谓的山贼,穿得比夏衍他们还破烂,手持铁叉和镰刀等农具,堵住了去路。
老王握紧钢刀,肌肉都崩起,不好对付啊!
夏衍朝上面大喊:“叫你们寨主出来!老子是来单挑的,跟你们没关系!”
众人诧异这孩子把不想被被群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夏衍发现做恶人的首要条件就是脸皮要厚,“老子都敢孤身前来,你们寨主就这么没用?”
有几个人下意识往人群中间某个位置瞟,寨主显然就在人群中。
夏衍还有闲情逸致打量这个破破烂烂的山寨,这哪里算得上山寨?一些破茅草屋歪七扭八杂乱无章,不就是个乞丐窝嘛?
寨主麦昆顶不住寨众们的目光,站出来,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其实他已经从皮甲和钢刀猜到老王肯定是个官兵,至于这个咋咋呼呼的娃子,就有点让人摸不清虚实。
能做寨主,带着附近乡民壮丁出来做山贼,靠的不仅仅是他纯熟境的实力,还有他敢于担当的性格。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
夏衍抱着膀好整以暇,“我还以为你要像个娘们一样一直躲在男人后面呢。
你听好了,我们今天来,要加入山寨,你要是同意,我就让你当个副寨主,你要不同意,我就干翻你。”
王大林听完准主公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觉得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已经有些后悔跟着上山了。
寨主贡献了一枚银币,没说话,寨众们也保持了沉默。
这个局面太邪门了。
跟在夏衍后面那六个人的惨样谁都看得到,被派下去打劫的都是有几手三脚猫功夫的,至少比拿叉子这些人强。
只说明一个事实:点子扎手!
当山贼只是活下去的手段,不是他们的人生目标。
麦昆沉思了一下,一开口就惊呆了众人,“你想当寨主也可以。我有条件。”
夏衍略感意外,回道,“你说。”
“你要让寨子里的兄弟们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还要能让留在村子里的老幼妇孺能活下去。”
“好,一言为定。你就是副寨主了。老王你是三寨主。”夏衍立刻就开始上任之后的人事任命,快的能闪到众人腰。
老王:我谢谢你了!
麦昆哼了一声,“你不说说怎么做?就这么应承一声就想当老大?”
“要怎么做当然是做出来才算,说了有什么用?难道还要打一场?”
……
麦寨主把唯一的单人宿舍让了出来,给夏衍和王大林做了双人宿舍。
因为他打架输了,输得非常难看,两分钟的时间里,他连夏衍的衣角都没摸着。
其实麦昆把寨主之位让出来不过是顺势而为,他早就想找人顶替自己了。
山贼不好当,山贼头目更不好当,寨子里快要断粮了。
再这样下去,这寨子也只能解散,大家各寻死路去拉倒。
夏衍把麦昆叫到自己的宿舍兼办公室问话。
了解完目前寨子里的存粮和资产以及人口以后,夏衍也是好一阵无语。
“你们下山打劫的原则是什么?”
麦昆愣了一会,组织了两点:“打不过的不抢,抢不到东西的不抢。”
夏衍再问:“附近有钱的有哪些?”
麦昆:“镇上的大户人家,官府,大商行。”
“这些没法抢?”
麦昆摇头。
“去年大旱,今年已经恢复正常,怎么不下山过正常生活?”
“种地没办法,种子都当口粮吃掉了,春种到秋收这段时间怎么办?一样要饿死。”
“不能去做工挣钱吗?”夏衍问这话就跟何不食肉糜一样。
麦昆脸上表情越发悲凉:“要不了那么多人,不然早下山了。”
“你们这样真是丢山贼的脸,要干就干大的,去抢大户。一波就够吃喝几年那种。”
麦昆语重心长:“兄弟,你不知道……”
夏衍及时打断他的话:“你喊我什么?”
“呃……寨主?”
“叫大寨主!”
麦昆脸直抽抽,王大林抬头四十五度望茅屋顶,强忍。
“大寨主……”
“嗯,不用那么客气,老二,喊我老大就行。”
王大林坐在木桩子改造的简陋凳子上,以手遮面。
夏衍斜一眼老王:“老三,你哪里不舒服吗?”
王大林坐正:“没有,我很健康。”
“老二你接着说。”
麦昆张了张嘴,忘了要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实力悬殊太大,我们就几个鸟人几根鸟叉,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你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老三,你接下来负责将山贼队伍训练出来,给你三个月时间,要做到令行禁止,就跟你在兵营里那样,基本的搏杀手段练出来。”
“用什么练?粪叉子和镰刀?”
“兵器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先练纪律。
没有人认为我们敢去抢大户,更没有人认为我们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局面。
当兵的基本兵法得懂吧?”
王大林皱着眉头:“你是说出其不意?”
夏衍纠正,“叫老大!”
王大林和麦昆对视一眼,内心想法出奇一致:这家伙可能得了一种不恶心人就会死的病,而且是晚期了。
“老大英明”,老王厚着脸皮恭维,顺便通过系统送了一枚硬币过来。
“老二,你配合老三,保证所有人全力参与训练。”
“现在留在村子里的老幼妇孺,靠什么活下来?。”
“我们会派人定期送点吃的过去。”
“怎么不接上山来?”
“她们在村里,多少还能领到一点上头的救灾粮。”
“谁家里剩什么人,谁家人做了山贼,岂不一查一个准?”
麦昆点头:“是,但是心照不宣。家里人会说我们出门找事情做,做商队苦力或者去远处乞讨,反正随便糊弄也没人管。”
夏衍又问清楚方圆百里内的山贼势力,得知有一个大贼窝,已经职业化了,好年份也不下山,长期盘亘山中,势力不小,头目叫邵老虎,远近出名,就有了想法。
问老王:“如果那只老虎下山打劫大户人家,你们会不会去剿灭?”
“看官府态度,多半是会的,官府大户本来就是一伙的。”
“那会不会顺便把我们也剿了?”
“那倒没必要,像咱这种小寨子多的去了,杀了可惜,抓了没地方放,养着还得花钱。”
夏衍点点头,想法又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