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法阵的玄妙，难以言说。
反正楗尾堰聚集利用灵气，就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要说李冰当初修建的时候有没有刻意这么设计，没人说得清楚。
但如今守卫这里的墨家弟子显然知道该怎么利用。
如今水神形体只剩小半，就连灵气力量也随之大损，掀起的水流都变小不少，简直就是从水龙变成水蛇。
但他凶性还在，直面分水鱼嘴，一边咆哮，一边掀起江水，不断落下。
然后全被墨十七的道术水门城楼挡下。
显然，被楗尾堰的道术命中一次之后，水神的实力已经变弱太多。
墨十七也不准备浪费时间，他一边维持水门，一边分心就要发出下一记道术。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巨大的金色箭矢突然飞来，正中水神后背。
这个瞬间，水神发出一声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的咆哮，完全撇下楗尾堰和墨十七，转身就对着箭支来的方向冲去。
岸边赵游几个人连忙跟着转过视线。
然后他们就诧异地看到，江水上站着一匹战马。
马上骑着一个身披盔甲，手持长弓的身影。
赵游几个人一脸茫然，墨十七却已经一脸诧异地开口：“二郎神？”
这句话说出来，赵游简直诧异到了极点。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他可没有忘记，墨十七之前还告诉他，因为如今佛门昌盛，所以天下愿心根本落不到四方神灵身上，灌口二郎神已经很久无法显圣了。
然而墨十七没有看错。
那真的是二郎神。
战马在江面上奔行，二郎神不断张弓，弓弦震动，如同闷雷，金色长箭接连不断。
水神像是在狂风中无法前进的行人，虽然拼尽全力，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仿佛一滴水落在江中，水神悄无声息地沉入水流，转眼间消失不见。
直到片刻之后，岸边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裴渊忍不住一笑：“跑得好快。”
赵游也松了口气。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又快又杂乱，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混乱。
不过水神这个对手总算消失，威胁解除了。
显然，那二郎神就是奔着水神来的，水神消失，他也打马折返，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剩下江水滔滔，水声依旧。
墨十七随手收起道术，转身来到赵游身边，一边转身看看岸边李玄机几人。
然后他神色复杂地开口，却只是干巴巴的一句话。
“回去休息。”
水神既然离开，白素贞自然恢复正常，她连忙上前扶起赵游和裴渊，又随手施展道术，替岸边韩道成清理水渍，然后众人一起折返，跟着墨十七回去之前的草棚。
这一夜水神现身，本来应该是工匠一起出手，但二郎神显圣，还有赵游这些帮手，守夜的人到最后还是没有唤醒所有人。
如今夜已深，众人躺在蓬中干草堆上，虽然疲惫，却毫无睡意。
裴渊最先开口。
“那是谁？”
“二郎神是谁？”
“四方神灵不是很久都不显灵了吗？”
赵游皱眉沉思，随口解释一句。
“二郎神是守护楗尾堰的李冰次子。”
但重点不是这个。
佛门将天下愿心全都带走了，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甚至能让楗尾堰这里没什么香火的二郎神有足够力量显圣。
赵游相信墨十七没有说错。
既然如此，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赵游这么想着，目光落在净琉璃身上。
然而此时的净琉璃同样心不在焉，一脸疑惑。
显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时，李玄机却问起另一件事：“墨十七到底是谁？”
显然，如果只是守卫楗尾堰的工匠，绝不可能施展那样高明强悍的道术。
这个问题是冲着之前和墨十七在一起的赵游问的。
赵游无奈地笑笑，然后开口回答：“守卫这里的工匠，千年来传承未曾断绝。”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玄机自然能够明白。
千年前帮助李冰修建楗尾堰的，毫无疑问是秦国工匠，而那时，墨家早已分裂，其中工匠一脉，正是去往秦国。
千年来传承未曾断绝，那还真有可能追溯到古炼气士墨家。
韩道成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气，虽然忍不住冷哼一声，却也没有把心里儒家传承千年，攻击墨家的各种先贤名言一股脑说出来。
倒是齐小五忍不住双眼放光。
“据说当年墨家技巧无双，全是最厉害的工匠，说不定他们能帮我制造好用的农具！”
赵游笑着点头：“哪有那么容易，这里的工匠全都只擅长修补堤坝。”
“再说了，工匠都是越来越厉害，墨家的功夫说不定都过时了。”
齐小五无奈地点头。
赵游说的也有道理，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明天去问问。
说不定会有惊喜。
裴渊忍不住开口：“墨家……当初也是兵技巧大家，真要是墨家传承，请到军中为我效力也不错。”
赵游无奈地开口：“我们这里，和古炼气士有关系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这话说出来，几人都笑了。
不过赵游知道，这并不奇怪。
就在几年之后，将是古炼气士最后出世的时候，那时候才知道，天下简直到处都有古炼气士弟子。
可惜天下大势终究无法违抗，在那之后，古炼气士就再也没有传承，弟子凋零，彻底无法挽回。
赵游为司马修绝地天通，剑下就有很多古炼气士弟子的性命，如今想来，其中大多还是死守着古老传承，其实没什么本事。
就连眼前的齐小五，其实也不擅长和人争斗，甚至死在乱军之中。
想到这里，赵游也十分感慨。
当然了，这些事情终究和他关系不大。
几人躺在黑暗中，一边看着草棚的顶，一边说说笑笑，一开始还是奇怪为什么神灵出现，后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就开始滑向别的方向。
“佛门太霸道了，据说，四方神灵不再显现，就是佛门夺走了愿心。”
这句话出自韩道成之口，所有人都毫不意外。
净琉璃笑着开口反驳：“据谁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