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平歇

南宫的事情告一段落,周、徐二人重新回到了荒宅。徐澄之嫌疑犯的身份自然也不了了之,也不知最后是哪位出的手帮他抹了这一笔。不过这已经不是徐澄之所关心的了,他看着背不完的书,满脸绝望。

本来来临安就临近秋试了,这次又耽误了许多时间,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接下来一天要背多少才能背完这些春秋大义。

见他这般情况,周行为他送上最后一击。他告诉徐澄之,之前有消息忘了告诉他:武林大会结束后,武林盟主被人重伤。

然后丢下被这个消息惊住的徐澄之,施施然走了出去。

雕梁画栋的楼阁里,徐澄之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三个世界的夹缝中。自己本来便忙着呢,周行那家伙,走的时候还留什么谜底,扰乱他心神,但他又不可避免去思考,于是便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看着眼前的纷华乱世,耳边是学子们讨论的诗词歌赋,心中所想的是武林现在状况发展。

直到被简从之的提问打断:“徐兄来自江南,听说林江的杏花春水乃是一绝,昔日诗人李舍作《林江赋》一首,赞其景色堪称绝妙,不知徐兄可曾见过?”

在之前与士人的介绍上,徐澄之向他们自称自己来自江南,他虽确实去过,但也只幼年时去过一次而已,压根就没去过什么林江,不过《林江赋》他却是看过的,在之前偶得的一本残损的诗词中。

因此他轻咳一声,徐徐道:“那是自然,林江水景在我平时所见之景中,也能排进前十了,其水透彻,鱼儿恍若空游,无所凭依,那杏花更是世之罕有,层层叠叠,如雪堆染,又轻如白云……”

听着他的描绘,周围的气氛一时热烈了起来,他们纷纷向徐澄之打听江南的事情,虽然徐澄之没去过江南,但这些士子们也没去过,因此徐澄之靠着武林的景色加以篡改涂抹也能勉强应对。

等宴会结束,褚物他们再次邀请徐澄之去百乐坊一聚,据说那的柳丝姑娘又出了新曲,徐澄之却笑拒了,称自己接下来还有要事,下次再与他们尽兴之云。

然后徐澄之又回到了荒宅,开始了他的苦读历程。

某日,徐澄之正在院中背书。他搬了一把椅子,位于树荫下,便靠在那里翻阅着书籍,周围尽是散落的阳光,抬头便是飘来飘去的白云。

当他读到第二十三章的时候,周行满脸凝重地走了进来。徐澄之见到他,不觉有些疑惑。这些天周行早出晚归,比自己这个要科举的人还忙,于是放下书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但周行来去匆匆,只说了句“有事”便进了屋内,拿了那把木剑出来,然后立即离开了。

徐澄之的兴趣被激起了,手中的书顿时有点读不进去,而且空气中还传来了桂花酥甜甜的香味。他犹豫了一秒钟,旋即愉快地放下了书,一跃而起向隔壁卖桂花糕的街道走去。

买了桂花糕后,徐澄之便去了简从之他们推荐给自己的书馆,据说那里有各种各样典籍书目。

一道人来人往的街口,一个笑呵呵的老板,站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前,从门中可以窥见里面浩如烟海的典籍藏书,每当有人在书馆前停留时,老板都会笑着和他们说两句。

正当徐澄之在里面逛时,视线的余光里瞥见门外有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他立即抬起头,心有所感地看到了后面跟着的周行,嘴角抽搐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几日未见的好友,一闪上前道:“你在做什么?大白天跟踪良家妇女?”

“不是。”周行跟上前面走过的盛流云,一路来到一座小宅前,然后看见她走了进去,周行才停了下来。

“这不是流云公主吗?你跟着她做什么?”徐澄之也跟了上来,问道。

“因为赌约。”周行回头看向他,说道,“你还记得晏闲吗?”

提起晏闲,徐澄之立即想到了他作的那幅画,笑容隐没了一份,说道:“自然记得,他怎么了?”

然后周行说起来自己与他的赌局。

那天他正沿着江边走,偶然遇到了晏闲。在与晏闲闲聊时,晏闲问他来临安所为何事。他说没有,只是陪友人来此一游而已。对方闻此便笑了起来,提出一个赌约。

他说,无论输赢,他都会告诉周行关于修仙路的信息,但若是输了,便有一个要求。

“我想让你帮我带一个人出宫。”晏闲如此说道,“当然,得她自愿。

周行觉得这要求很奇怪,问道:“她是出不来还是不愿出来?前者简单,后者怕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晏闲一笑道:“周兄既然如此说了,那自然是后者。”

不等周行说什么,他便继续说道:“无论周兄是否能将她带出来,修仙路的信息我都会全部奉上。”

周行眉头微皱,说道:“你的目的?”

“若是不能的话,周兄就得帮我保护一个人。”

这样的话,周行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同意了这场赌约,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个问题,关于对方的身份。

“你的心上人?”

“算是吧。”他的语气轻柔,难掩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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