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我不是个乖孩子
下午到晚上，一直在走路。
苏月说：”我们走吧，能走多少路就走多少路。”
他说：”好。”
安静地，慢慢地走路，牵着手。
选择城市里最不繁华的路段走。苏月穿着高跟鞋。累的时候，就让费云恒停下来，苏月把脚从鞋里拿出来，抱着费云恒的脖子站在他的脚上休息。有的时候就让费云恒背她，把他的脖子勒得很紧，自己在他背上大声地笑。有时候，走着走着，苏月会突然地躲到一棵树后，看他回头找她的样子。
他微笑不语。
苏月问：”怎么了？不说话了？”
他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说话，我妈都说我是她二女儿呢！”
苏月想起来了，然后就笑，说：”阿姨的二女儿，你走快一点！”
他问：”阿姨的二女儿你喊什么？”
”表妹?！”
苏月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说：”表妹，你走快一点！”
他就笑，说：”表妹要吃糖，表姐你给我买吧！”
两个人就表妹表姐地称呼来称呼去，笑得不成样子。
费云恒又说：”小时候我妈老是喊我甩孩子，因为我走路的时候老是甩胳膊，你看，我的胳膊甩吗？”
苏月说：”你要是走路的时候胳膊不甩，你不成僵尸了，你别吓我啊！”
然后苏月问：”你妈还说了什么？你妈你妈，是不是我长得很像你妈？”
”不像！”
”你妈妈是不是很慈祥？”
”是的！”
”那我是不是长得很慈祥？”
”慈祥那是对老人的评价，难道，我要说我喜欢一个慈祥的女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很慈祥？”
”你不慈祥！”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好了！”
”你怎么不好了，你不好我怎么会喜欢你？”
”你刚才说我不慈祥，慈祥是褒义词语！我不慈祥就是我不好！”
”谁说你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还是说我慈祥？”
”哦，你慈祥，好了吧？”
”不好，你说我慈祥就是说我老！”
费云恒站在路边看着苏月笑，说：”你发神经啊！”
”你才知道啊，我就是很神经啊，我要是很神经，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你以前神经的时候我还不是喜欢你，你怎么老是问多余的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神经质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刚才说了！”
”我刚才说就算是你神经我也喜欢你！”
”你看，你都承认你说了！”
”嗯，我说了。”
”那如果我不神经呢？”
”也喜欢，你神经不神经我都喜欢！”
苏月看着她，笑，说：”你有病啊，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神经的女人呢？”
”他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很神经。”
他和她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树，然后躲在树后接吻，路边是人群匆匆。那个吻很长。之后，苏月说：”表妹，你的嘴里有烟草味道，你要戒烟，女人抽烟是不好的。”
他低下头，装着很顺从的样子说：”我一定会听表姐的话，争取把烟戒掉。”
然后他们又接吻。
苏月觉得和他很亲，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孩子那样不安分地用头发摩擦他的毛衣。
他说：”苏月，你一点都不听话，你一点都不讲理，你不是一个乖孩子。”
苏月抬头，笑，说：”我不乖，那你就教育我吧！”
137我们一直走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他们整整走了一下午的路。饿了，在路边随便买点东西，边走边吃。苏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不知疲倦地走下去。
天黑了，苏月很欢喜。因为，她和费云恒不停地接吻已经不再害怕别人看见了，但是她又很沮丧，时间过得是那么的快，一转眼，天就黑了。晚上是很黑重很安全的屏障。
很甜的黑色。
两个人实在累得不行了，坐在河前的一个凳子上。河边是路灯，再远处能看见市中心的繁华。两个人都有一点热。风有一点凉。
苏月说：”累死了。”
他笑，说：”不是你要走路的吗？”
”嗯。”
他说：”把脚拿出来吧，我给你揉一下。”
这让她想起了以前。以前，苏月上课累了，就会告诉他上课是多么的辛苦，他就在电话里说，嗯，把鞋子脱了，我给你揉一下脚。苏月总是笑，心里有那么一点甜蜜。
他说：”来，把脚放在我的腿上。”
苏月就笑，说：”我的脚很臭，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
他说：”没关系。”
苏月把脚放在费云恒的腿上，他就开始慢慢地揉。时间安静地流过。费云恒一边揉脚一边看苏月。这很恍惚，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也看着她的眼睛。苏月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句话都不说。他也没有说话，他把头低了下来，用鼻子触摸苏月的脸。
他问：”冷不冷？”
是冬天的夜晚，坐了一阵，真的有一些冷了。风很凉。苏月说：”冷。”
他的手伸了出来，把苏月搂得很紧。
前面是河。河边有路灯。能看见河面上灯光的倒影。苏月靠在她喜欢的男人的肩膀上，黑暗中可以看见他眼睛里的亮光。他和她接吻，他的气息很好闻，他抱着苏月，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他的怀抱很温暖。身后是来往的车辆和来往的人，都在身后。
远处有灯。在这样一个比较偏的隐蔽的角落，那灯光看起来遥不可及。多好，没有灯光，只有黑暗。那个夜晚，苏月希望那个夜晚一直一直地黑下去，最好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