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替她上药

“田小姐?”

敲门声和叫喊声同时响起。

田一一忙关了水龙头,道:“我马上就好了。”

“嗯。”

淡淡的一个“嗯”字却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慌地厉害。

转身间竟撞翻了洗手台上的玻璃漱口杯。

砰——

玻璃杯就碎在了她的脚边。

“田小姐!?”

“我没事!就是撞翻了一个杯子。”

“小心点。”

“知道了。”

田一一深吸了一口气,捂着混乱跳动的心脏。

她慌忙将碎片整理好,用毛巾包着扔进了垃圾桶。

她已在卫生间里耽误了许久,也怕外面那位看着心情不大好的大叔会等得不耐烦,手下动作就加快了一些……

秦彦给她准备的是一套一字肩黑色蕾丝修身裙。

田一一拿着比了比,这裙摆刚到膝盖上,堪堪遮住臀和大腿。

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这条裙子比当日言厉让她穿的公主裙要性感多了。

她一个保守的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小女孩如何能接受这么“大尺度”的裙裙呢!?

田一一有些为难,可看着上衣映出的胸衣轮廓。

两相对比,她只能选择这个为难程度稍微小一点点的连衣裙了。

她脱下湿衣裳和裤子,套上裙子,却发觉脑袋被卡住了。

裙子不上不下,她憋得脸色都涨红了。

她眼睛也被衣裳遮住,只能胡乱凭着感觉乱抓……

于是乎,裙子被越抓越紧,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一急,忍不住跺了跺脚,脚底一滑,整个人以后脑勺着地的趋势往下摔。

她反应极快地以手撑地。

奈何垃圾桶被脚踹翻。

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细碎。

她避无可避,一掌直直地按在了碎玻璃渣上。

“唔——”

咔嚓——

门从外面被打开。

陆时许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姑娘白得莹莹发光的肌肤……

白得有些晃花了他的眼。

田一一也愣住了。

钻心的疼让她还未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已和一个成年男子坦诚相见。

她的手仍在胡乱地摸索着,许是想找一个能支撑的地方借力站起。

如今虽是盛夏,可这卫生间冷气十足,大理石地面冰冰凉凉,她光着身子倒在地上,还是有些冷的……

等等……

光着身子!!!

光着身子!!!

光着身子!?

田一一喉咙滚动,心如擂鼓,想装作若无其事,不期然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

男人微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问:“自己能起得来吗!?”

噗嗵——

噗嗵——

噗嗵——

嗓音温柔得不像话。

田一一瞬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她的沉默落在陆时许耳中,理解为了为难。

陆时许直接打横将姑娘抱了起来。

“大叔,你……”

“我没有趁人之危的癖好,但若你一直在我怀里扭动就难说了。”

一句话成功地让田一一闭上了嘴。

许是见她身体轻轻发着颤,陆时许难得好心解释:“我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

“啊!?”

“所以你不想摔,就别乱动。”

“…哦!”

陆时许将田一一抱到了沙发上。

他凭记忆摸到薄毯,盖在了姑娘身上。

这时,他才睁开眼。

他出去了一趟,叫了位女服务员来为田一一换衣裳,又找餐厅要了一个急救箱。

陆时许站在包厢外等候。

好在这餐厅隐私性较强,这块区域全是高档包厢,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少。

否则,就他这幅提着急救箱站在包厢外焦急等待的样子还不知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回廊拐角处,一女人忽然停下脚步,伸头看了看。

同行之人问:“苏教授,怎么了?”

苏柚摇头,撩了撩大波浪,笑道:“没事,看到了一个熟人。”

“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苏柚收回眼神,道:“不必了,想想也不是很熟。”

同行之人被她闹懵了,问:“什么意思啊!?”

“一个病人。”

“苏教授果然医者仁心,对每个病人都能过目不忘。”

“那倒也不是。”

“噢!?”

苏柚笑了笑,烈焰红唇一翕一合,艳色逼人,道:“这个比较帅。”

“难得听苏教授这么评论一个异性。怎么?感兴趣!?”

“别瞎说,一个朋友的弟弟罢了。”

“苏教授喜欢就上啊!您可是咱们北城最年轻的心理学博士,又有着金光闪闪的履历,能被你看上的男人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好吗!?你若面对心上人都有所疑虑,那我们这些平平凡凡的小角色就真不用活了。更不用想什么寻一人终老,同一人白头,直接孤独终老就行了。”

苏柚余光瞥见陆时许仍靠在墙边。

朱墙长廊,余音袅袅。

他就像从古代穿越而来的贵公子,内敛矜贵,自成一画。

许是职业原因,她总爱观察人的小动作。

此刻,陆时许的手频繁地摩挲着医药箱的提手,这表示着这双手的主人的不安和焦虑。

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安呢!?

那包厢内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苏柚没疑惑多久就见一宫装女子从包厢内走了出来,恭敬对陆时许道:“公子,我已替小姐换好衣裳。”

他彬彬有礼,道:“多谢!”

“公子客气了!”

苏柚转身就走。

陆时许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这么焦虑。

这真是个不怎么让人感到愉快的发现呢!

……

陆时许进了屋。

他敲了敲屏风,道:“田小姐,我进来了。”

“哦!”她声音嗡嗡的。

陆时许腿长,几步就走到了沙发前。

他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他问:“疼!?”

田一一摇头,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道:“丢脸。”

“不丢脸。”

“大叔,我太没用了。”

陆时许蹲在她面前,打开医药箱,熟练地拿出碘酒、棉球、镊子,没给她心理准备,直接握住了姑娘的手。

“你……”

她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因她看呆了。

陆时许握着她的手,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通过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

她有些难为情,可又折服并且沉溺于他专心替她挑嵌入掌心玻璃渣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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