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不知道这赵元齐分析的到底对不对,如果是真的,孙思邈这小老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十七在心中思量着。

“无论如何,相遇便是缘分,不必去管那许多。”赵元通说着,站起身来向着灶台走去,在那里摆放着酒菜。

赵元通走过去把酒菜端过来放在了矮桌上,一边摆盘一边说道:“子瑜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饿坏了吧,这些是特地为你准备的。都是些家常便饭,还望子瑜兄不要嫌弃才好啊,哈哈……”

“元通兄实在太客气了。”十七赶紧低头施礼称谢,趁着低头的功夫,瞄向了桌上的饭菜,他也着实很好奇这唐朝老百姓都吃些什么。

等等,这摞成一摞的,不就是馕吗?那个长条状的绿色蔬菜,是韭菜吧?其他那些认不出的蔬菜,想来应该是各种野菜。不止如此,居然也有肉食。从颜色来看,应该是蒸熟的鸡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肉干、肉脯之类的东西。看来这赵元通家生活的不赖嘛,当然,也有可能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子瑜兄,今天我们几人一醉方休,如何。”赵元通摆好吃食,笑着对十七说道。

“当然,当然。”十七也不客气,直接盘腿而坐,就准备和兄弟三人痛饮一番。

“子瑜醒啦?”这时候,只见老太太从自己的卧房缓缓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着问十七道。

兄弟三人看到老太太出来,立刻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赵元通赶紧站起身去搀扶,赵元齐和赵元海则挺直腰身跪在地上,然后用屁股坐在脚心上。十七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是叫跪坐,好像是一种表示尊重的礼节。想及此处,十七也赶紧有样学样,正襟危坐对老太太施礼道:“见过阿婆。”

“好好好,子瑜不必拘礼。”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由赵元通搀扶着来到了矮桌前,坐了下来。

在坐稳以后,老太太转过头看向十七,笑着说道:“子瑜啊,孙先生对老身有救命之恩,又是我儿元齐和元海的师傅。你既是孙先生的朋友,便也是我全家的朋友、家人。老身在这里,先敬你一樽。”老太太说着,当先端起了酒杯。

十七不敢怠慢,连忙也端起了酒樽说道:“岂敢岂敢,多谢阿婆抬爱,愧不敢当。”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略一仰头,一饮而尽。

卧槽,干了?这古代人都这么猛的嘛,连老太太酒量都这么好。没辙,总不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干吧。

十七咬了咬牙,端起酒樽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

哎……怎么不辣呢,反而还有点甜?这真的是酒?

“呵呵……好,子瑜果然是直爽之人。这浊酒乃是家中自酿,虽然味道差些,但胜在多,足以尽兴,子瑜不要客气,敞开了喝。”老太太笑的更开心了,仿佛是十七的豪爽很对她的脾气。

“没错,子瑜兄,今日咱们一定要一醉方休。”赵元海接过话头,然后端起酒壶给十七倒酒。

十七一边道谢,一边低头观察起这酒来。这酒不仅不辣,反而有点甜。不仅如此,在甜中还透着一点酸,味道很是奇怪。

在酒倒出来以后,十七愣住了。这什么玩意儿?那酒看上去浑浊不清,呈现出草绿色,就像是家附近的公园污染严重的水池,还散发出淡淡的酸味。不仅如此,在这绿色液体之上,还漂浮着一层白色的不明物体。整杯液体能让人恍然觉得是酒的地方,也就是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酒气了。

这玩意儿不会喝死人吧?卫不卫生啊。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十七还是要违心的夸一句:“好酒。”毕竟主人家这么热情,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怎么能挑肥拣瘦。

就这样推杯换盏的喝了几杯,赵元海突然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十七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疑惑的看着他。只见赵元海对十七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子瑜兄远来,席间无以为乐,某便以舞助兴。”

还没等十七反应过来,这赵元海噌的一下蹦了老高,然后就开始上蹿下跳起来。一会儿蹦向左边,一会儿蹦向右边。一会儿拍拍胸脯,一会儿拍拍大腿,跳到兴起还在原地转起圈来。赵元通和赵元齐都拍手叫好,就连老太太也是抚掌而笑。

十七是满脑袋黑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些人什么毛病,咋突然开始抽风了呢。要是在现代你喝喝酒跑大堂中央跳一段,保证都觉得你是神经病。

似乎看出了十七眼中的疑惑,赵元齐笑着说道:“子瑜兄有所不知,筵间舞蹈亦是我大唐礼仪,以示对嘉宾的尊敬和欢迎。”

原来如此,十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施礼说道:“多谢各位抬爱,我真是愧不敢当。”

赵元通摆了摆手也站起身来,加入了赵元海狂舞的行列,一边舞还一边叫十七:“子瑜兄,一起啊。”

“不了、不了、不了,我可不会。”十七连忙摆手摇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听了十七的话,赵元海明显表情阴沉了下来,也停止了舞蹈动作,定定的盯着十七看。十七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看向一旁的赵元通。

赵元通也发现了气氛的变化,赶忙拉了一下生气的赵元海,笑着说道:“元海切莫如此,不知者不怪,我们继续舞。”

赵元齐也赶紧对十七解释道:“子瑜兄莫怪。其实元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我大唐,如果客人拒绝共舞,是很不礼貌,对主人很不敬的行为。当然,子瑜兄你不懂中土人情,不知者不罪,莫放在心上。”

老太太也在一旁接口道:“元海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急。子瑜啊,还请不要介怀。”

十七听到这话,赶忙站起身来走到赵元海的身前,把手在胸前伸直,然后深深一鞠躬,弯成了个九十度,道歉道:“元海兄还请恕罪,我实在是不知道。阿婆与各位仁兄对我如此抬爱,我怎会对你们不敬。”

“是啊、是啊,元海啊,子瑜兄也说了,他实在不知,你便别再计较了,我们继续舞。”赵元通过去抚着赵元海的后背说道。

“没心情了。”赵元海不理一旁的赵元通,径自回到座位坐下,扭过头去再也不看十七。

闹了这么一遭,赵元通也失了兴致,讪讪的坐回座位,然后端起酒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来,子瑜兄,切莫扫了兴致,我们继续饮酒。”

十七赶忙回到座位正襟危坐,然后端起酒杯告罪。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着一旁生闷气的赵元海,只见他还是别过头去不看这边,也并不举杯。十七尴尬的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十七一边喝酒,一边琢磨着该如何缓解目前这种尴尬的气氛。主人家盛情款待,自己却搞的一团糟。要知道,这赵氏兄弟可是自己在这大唐世界仅有的能称做朋友的人,要是连他们都得罪了,那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而且,就是在孙思邈那里,自己也不好交代。

想着想着,十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呀!今天在禅经寺戏台看到的那个“参军”,不正好是解决目前困境的好方法嘛。其他的事情自己虽然不擅长,但是要论起讲故事,就凭这些年的看小说、看电影的经验,糊弄这些唐朝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打定主意,十七将手中杯放在桌上,然后一拱手,开口说道:“阿婆、各位仁兄,我实在是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我虽然不善舞蹈,但是在故乡却听说过很多有趣的故事,见过许多有趣的人,不妨给各位讲一讲,如何?”

“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赵元齐端起酒杯开口说道:“那就烦请子瑜兄给我们讲讲吧。”说完,一饮而尽。

十七不敢怠慢,赶紧也将杯中酒干了,然后就开始讲了起来。

这一开讲,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聊斋志异》讲到《封神演义》,从《盗墓笔记》讲到《鬼吹灯》,从《阿凡提》讲到《阿凡达》。讲到兴起,差点连《三体》和《流浪地球》都抖出来。也幸好没有,否则不用说别的,就是告诉唐朝人地球是圆的,别人可能都会当自己是疯子,更别说什么“降维打击”、“二向箔”之类的了。

十七这边是妙语连珠,另一边赵氏兄弟早就听的张大了嘴巴,连喝酒都忘记了。就连老太太也是聚精会神,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一样。至于那赵元海,本来还傲娇的转过头不看十七,可没过多久,就已经加入到了听众的行列,眼睛瞪得老大,片刻都不舍得离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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