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低眸，起身，“程琛，那你说我么该怎么办？如今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得远也是无用，计划赶不上变化。“
程琛跟着沈清如走过来，突然握住了沈清如的手腕，“若不是你为了沈家牺牲，你会与我一道走完这一生的，鹤儿，你不要不承认，你曾经心里是对我有好感的，但是你为了你所谓的使命，压下喜欢罢了。”
沈清如怔楞，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他眼里的冷漠又换上温柔。
“程琛，你别这样。”沈清如挣脱了他的手。
她已经嫁做人妇，岂能如此。
过去便是过去了，回忆都不该有的。
程琛眼里的泪花顿时闪现，“怎么？你拼命救我，拼命助我，只是因为一点友情？你别不承认！还是说你如今已经对秦夜宸有感情了？还是说你怕旁人说三道四？行，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你将这些都暂且抛之脑后，我就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曾经喜欢过没有？”
曾经到底喜欢过没有？沈清如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哪怕她伶牙俐齿，语言天赋过人，此时此刻，她却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清如只知道肩上担负的使命，她若敢背叛皇权，她的亲朋好友都会受到连累。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而已，你都不肯给？我只问你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是真的喜欢过我！”这也是他听从沈清如意见的最后一点希望。
沈清如点了点头，”嗯，曾经的确有过。只是·····“
只是她不能，他们之间并无可能，曾经不能，如今不能，以后也不能！
程琛眼睛湿润，调转身去，沈清如承认就好，因为曾经，他从沈清如的眼睛里看到过温暖与期待·····
“上次重伤，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亲眼看到你身中数剑，我却无能为力·····秦夜宸也是看在你的面上，放我南归，如今他怕是后悔放虎归山了。“程琛回忆当时，他眼泪不禁流出·····
沈清如听到了的他的一瞬哽咽，她道:”我承认我是怀着私心来的，我嘴里说着怕战火会让生灵涂炭，其实我是怕我在乎的人受伤，我也怕他辛苦守护的江山不保······他也来湘州了，他说是为我来寻解药的，其实他还是不放心·····你付出太多，到最后若是一无所有，你让我情何以堪，我只是想让一切都回归原位，你在南诏，我们在东京，一切照旧，只要大家都活着就好。“
不知不觉当中，沈清如的清泪也落下。
”你在为我们任何一个人着想，你可曾为自己想过，岁更花无药可解，我也不知道名药谷的那老古董能不能研制出解药来·····“程琛却只为沈清如着想。
沈清如含泪看着程琛，“你同意撤军？”
“嗯，跟我去南诏，解了毒，自那之后你想去哪，便去哪。”
“好，我答应你。”
但她又道:“先不要着急收兵，一切还都需要等待。安王若是不松口，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来便是。“程琛这边松口，秦英安却非不收手，那么她绝对不能让程琛吃亏。
程琛如是，心中舒服极了，感觉几个月的阴霾都散尽，他叫人准备了些酒菜，与沈清如吃了些，自己亲自将沈清如送出军营。
秦夜宸却在沈清如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沈清如撩开马车帘便看到秦夜宸一脸冷素。
人间四月芳菲尽，天气早已经不冷了。
沈清如却感受到了秦夜宸的冰冷和不悦，不过他理解，冰冷和不悦皆是因为她的行为，不过她问心无愧。
秦夜宸淡然地瞧着，沈清如上了马车。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沈清如是没想好该怎么说，秦夜宸却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柳云飞在外觉着奇怪，数日不见，难道不该是有说不完的话吗？
都已经走到秦夜宸的据点，沈清如跟在秦夜宸后面，辗转到了一间精致的房间。
沈清如心中感慨，这天下之大又如何，哪里都有秦夜宸的地方。她甚至猜测，怕是南诏也有秦夜宸的据点。
她眼前的男子总是高深莫测，总是看不清他的目的和想法，她也从来都摸不透他背后到底藏着多少底牌。
沈清如轻微叹气，秦夜宸终于在无人的空间里从背后抱住了娇小的沈清如，”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嗯？替夫出征？私闯敌营？嗯？把你的夫君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
沈清如悠然出声解释:”我已经劝得程琛回南诏，接下来只要劝得安王既往不咎，撤军北上便是。“
“他凭什么要答应你？”秦夜宸知道程琛不会无缘无故便会轻易答应的。
“我答应他去南诏解毒，他知道如何去名药谷。”沈清如不打算瞒着秦夜宸，们也不想他们之间有误会。
秦夜宸松开了沈清如，拉住沈清如有些冰凉的小手，“为什么？大周不是打不过南诏，那药我也可以为你寻，你又如何打算说服秦英安？他可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来的，你以为你的行踪隐瞒的很好？他全然不知道？“
“只要不打仗，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只要我在意的人安然无恙，大家平安一生，我便知足了，旁的我不会想那么多。“沈清如缓缓地固执着。男子们建功立业的心思她无法体谅，为政之要不就是为民？
若是做不到为民，那就不是好得的统治者。
秦夜宸抱着沈清如的肩膀，二人四目相对，深切的，真诚的，还是深邃的，都是捉摸不透的。
“你为何不信任我呢？”秦夜宸问出这么一句来。
“殿下身后的底牌我可是连一个都不知道呢，您让我如何相信呢？”沈清如第一次这么想知道秦夜宸的底牌。
“你迟早会知道，你急什么？”秦夜宸幽幽说道。
“迟早是什么时候？是我毒发弥留之际？还是我幸运的生下一个孩子？秦夜宸，我那么信任你，把命都用双手捧着交给了你，你却又拿出了什么让我信任呢？“沈清如很清醒，她没有因为曾经的秦夜宸的甜言蜜语就迷失自己，也没有因为秦夜宸的绝世容颜就昏了头。
或许旁人可以说她待价而沽，说她玩弄权谋，利用男子，在这女子命薄如纸的时代，她只是想活的清醒些，与男子有平等的权利罢了。
但似乎真的很难。